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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难猜

    温拂柳求见公主。

    乌施微听到他的来意,才知晓这池青越对于找到她煞费苦心。

    她抿了口茶,眼神轻飘飘掠过温拂柳,语调冷漠:“驸马为何特意来将此事告知本宫?”

    温拂柳眼神微动,苍白的青筋暴露的手背悄悄紧了紧,扯了嘴角:“殿下玲珑心思,臣不该妄自揣测。”

    乌施微心头一颤,只觉得他被自己的话伤到了,喉头动了动,垂眼不敢看他,只默默道:“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本宫目前的处境,有些事还不可以和你坦诚相告。”

    “殿下…”温拂柳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袒露心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巴巴的想要得到家人的肯定,被拒绝伤心后忽然被一个陌生人喂了颗糖的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些想哭。

    乌施微受不了他的眼神,迅速撇过去,急言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本宫。本宫知道你困于痛病之躯,才华难以施展。但你没有自怨自艾,你是个好人。你本该有段好姻缘,却因为乌云冕的旨意不得不娶我。是我连累了温家。但是你放心,很快我就可以结束这段关系,以后你就可以娶你心爱之人。”

    温拂柳轻轻摇头:“殿下,你多虑了。臣不求其他……臣此生没有资格去考虑其他……”

    他顿了顿,乌黑的眼睛看向面前偏过脸不看自己的人,张了张口,好久才问出一句:“殿下可曾听说过京城的童谣?”

    “童谣?什么童谣?”乌施微收回视线满脸疑惑。幼时她不与皇城外的孩子接触,更不了解什么童谣。

    温拂柳惨笑着叙述一段词:“温家子,福寿薄,三十岁,奈何桥。”

    乌施微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什么鬼童谣?这怕不是什么邪曲。这般咒人,也敢在百姓间流传!

    她无端生出怒火,对上他温润的脸忽然又冷静下来,她安慰道:“驸马,此等谣言本宫会派人让他们闭嘴。你心里难过,可以尽数告诉我,本宫…本宫可以…”可以什么呢?安慰?开导?都没用,关键的核心问题是解决。

    最后,乌施微下定决心般郑重的与他对视:“本宫会找到大夫,治好你的病。”

    温丞相地位一人之下,遍访名医也没能治好自家孙子的病痛,天下杏林妙手没有一人打破国师的早逝预言,给出能够治愈的保证。乌施微又从哪里可以找到治疗办法?但是能让乌施微说出这样的话也证明他在她的心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意识到此,温拂柳很满足。

    “殿下能如此说臣已经很满足了。臣此生已经知足,不会再去想那些不该有的,殿下莫要为臣劳心。”

    乌施微严肃摇摇头,平视他正色道:“温家需要你,我们乌越也需要一位经世之才。温拂柳无需妄自菲薄。”

    温拂柳心中涌过一股股暖流,他很开心,同时,他很想问:那你呢,你需要我么?这句话堵在喉咙里到底没有问出来。

    最后,他笑了。笑容像纯净的像是屋外湛蓝的天,眸子明亮如水,长长的睫毛好似蝶翅扇动,一下一下的仿佛扫过心头。眉眼中尽收万千温柔,轻声道:“长亭谢过殿下。”

    他眼底波光微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中警铃大作:“殿下若是想营造出我们不和的样子,臣可以和你一同演戏。你也不用担心臣这边会出差池。”

    乌施微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脸忽的沉默下来。

    假装的不和果然骗不了人。

    但是此刻她不能将温家人卷入这事,她不能答应,所以她又要改变对方记忆。

    于是,乌施微将所有下人支开。

    温拂柳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要紧事,便专心听着。

    乌施微见他一副专注模样,突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她不得不强行改变他的记忆。

    她让人在这等着,自己起身进了卧室。

    闺房内室。

    此时雕窗大开,窗外是成片的桃林,入目便是桃红柳绿,花香满园。桃花落了一地,落在冷清的池塘庭院,处处粉嫩。挨着窗前的桃花瓣微风一吹,打着旋落进梳妆台上。

    搁置在妆台上的妆奁上了锁,上层堆着各色胭脂,下层放了首饰。她的那串铜钱铃铛正在其中。那串铜钱与其他珠玉手镯、金钗发饰比起来分外普通。

    原本她是不打算再用,可是没想到刚刚摘下不久,温拂柳又来了。她不想任他搅入皇家纷争,就不得不强行切断他的念头。

    “再用一次,不会有事的。”

    她这样想着,将铜钱系在手腕上。透过铜镜,她才发现自己面色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

    一定是天气凉了。乌施微这样想着,眼神落在自己的胭脂上,然后取了盒口脂打开。

    这是用师父送的鲜花新做的口脂,擦在唇上也是如同自身唇色一般自然红润。这罐还未开封过,揭开盖子便是淡雅的花香。

    乌施微用指腹蘸了一点敷在唇瓣,细细晕开,对镜而照终于有了唇色。

    她将东西放好,看了眼门的方向,觉得让人等太久不好,便主动开口让人进来。

    温拂柳听见殿下的呼唤,起身后脑中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他愣在原地,脚被固定住了一般分辨了好几次才确定是真的让他进入公主的闺房卧室。

    他犹豫踌躇,直到乌施微唤了他三次,他才下定决心踏入这个自新婚之夜唯一进过的房间。

    “殿下,臣逾矩了。”

    他入了闺房,幽幽的花香裹挟着凉丝丝的风朝他扑来。尊贵的殿下坐在窗边扭身看着他,见他进来,脸上绽开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驸马怎的不敢进来?”

    那笑容透过温拂柳的眼眸落到心上,好似春雨飘过小巷,痒痒的,柔柔的,他的心仿佛裂开了一道小口,有什么甜蜜的东西悄悄地渗入。他心中怦然一动,慌忙别开目光。

    温拂柳脸红了。殿下粉色的唇开开合合,似乎是涂了胭脂,比刚才看起来要红润许多。

    乌施微见他定定的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挪动,就招了招手,叮当微响,她笑眼弯弯催促道:“愣在那做什么?你靠近一点。”

    乌施微的表现太过反常,温拂柳一步步向她靠近,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你瞧我都忘了给你拖张椅子过来。”

    温拂柳急忙去拦,碰触到她的手立刻收回道:“殿下不必麻烦,臣站着就好。”

    “不行,不行。”

    乌施微拒绝的果决,起身亲自给他拎了把椅子过来,还强制按住他坐下。

    在香风环绕的一瞬间,“叮铃——”,幽幽空灵的声音似从远方而来:“控梦引路,堕!”

    温拂柳浑身僵硬一瞬,眸子里的紧张逐渐涣散。然后就规规矩矩坐在原位不动了。

    “温拂柳。”

    乌施微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心,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她思索了一会,将他的手抽出来,手指搭上去开始把脉。

    片刻,乌施微眉头越皱越紧。

    温拂柳身体是真的不好,肺气亏虚,似乎还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乌施微又捧起他的脸观察他的眼睛,后来又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呼吸声。

    乌施微的眼中带了怜悯:“这是真的难办。温拂柳,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被病痛纠缠一生。”

    她又去翻出个盒子,里面是雪白的两颗珍珠一样的东西。

    “融雪丸,你吃了可以护住心脉,这里也只有两颗。”

    她把药送到他唇边,“直接吞下,不要用水送。”

    温拂柳乖乖张嘴含住,喉结微动,药丸就被吞下。

    乌施微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脉上,观察药效。

    这药可谓是天地灵药,见效极快,可以用在人濒死之际。这天下唯有师缘可以制出,产量极其稀少。

    果然,他的脉象强劲了许多。

    “希望这药可以让你的身体好一点。另一颗,隔一段时间才可以服用。”乌施微将他的手放回,然后盯着看了他一会。温拂柳面色不再苍白,嘴唇也多了血色。说实话温拂柳生了副好皮囊,举世无双温家子,这不光指的是温拂柳的才气,也指他的好相貌。

    接下来,就该改变他的记忆。

    “温拂柳,你要记住,今日你来找乌施微,只谈了池青越,剩下的相顾无言。”

    温拂柳机械点头:“是。”

    一切解决后,她拍了拍他微凉的手柔声道:“行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乌施微看着他一步步退下。直到走出屋外才舒了口气,瘫在桌上,用手指戳着那几朵花瓣。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呼唤:“殿下,殿下!”

    白芷哒哒哒跑进来。

    “什么事?”乌施微继续拨动花瓣,懒懒到。

    “驸马怎么离开了? ”白芷一拍手惊道,“殿下,我刚才知道有人又去池府领赏金了。”

    她开始绘声绘色描述:“你没看到这次来的人多无耻,一个妇人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子去行骗,结果一个铜钱都没被骗到就被人赶出来了。奴婢听说池小将军发了好大的脾气,戎小姐也吓得直哭。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乌施微派了白芷去盯着池家寻人动向,然而白芷带回来的只有一堆笑料。

    她挥挥手阻止:“行啦,别笑了。还有其他消息吗?”

    “啊,对了。殿下,池小将军去了慈幼局寻人,想来又是碰了壁。”

    慈幼局?

    乌施微立刻坐直身子,严肃道:“你刚才说他去了慈幼局?”

    “是…是啊。殿下。”白芷见她突然严肃,知道事情严重了,“殿下怎么了?”

    “我知道了……”乌施微喃喃道。

    她想到了今日揭榜的人身份,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儿子,又与慈幼局有关,池青越震怒,这极大可能是当初欺负戎铃枝的母子三人。

    所以池青越才找去慈幼局寻找我的下落。不过她相信陈经管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池青越依旧一无所获。

    必要时,自己需要亲自见他一次,不然这寻人告示怕是要一直贴着,会带来麻烦。

    池青越此人当真难缠。何必揪着一个“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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