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要请夫人相帮了。这件事,与郦家无关。也要郦家来动手。时间紧迫,拖不住宫里来的人太久。”

    “您要我去郦家?,具体呢?”

    “是,郦家如今应该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时冲动,后怕已经燃上心头了。天已亮,快要等不及了。前门如今被羽林军把守,此时从府中明目张胆的出去,惹人生疑,更不要说到郦家了。从前有扇小门,郦谢两府可以往来。后来,渐渐的不来往了,杂草丛生,再之后就被堵上了,想来还能用。老朽也会尽量拖延些时间,让陛下的人晚些到。”

    “我明白,我会尽快出发,首要就是瞒过陛下,让这件事永远沉寂。从来不是八十个刺客。其他的都不是当务之急。”

    “夫人很有胆量也很聪明。”管先生认为谢祁钰这辈子不会娶妻,如果真的娶妻,要么会娶一个志同道合的,如他一般聪明的人,但这样的人更可能成为他的盟友,第二种,很简单的一个人,或许能力,长相,家世都不匹配,可简单吸引了他,因为他缺,但他很明白他的处境,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卷入。

    “我离开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郦伯父一家在青州会受到影响吗?”

    “夫人此去,想要安好的人都会安好,让郦大人与郦小公子成为郦家手中有价值的筹码,他们不会有事,他们在郦家是最安全的,让所有人放心了。要让郦家认为互相拿捏,这样郦家不会因为惶惶不可终日而真的做出些什么,让一个人配合你最好的不是威逼利诱,而是他认为他能够拿捏你。”

    “好,我明白了。我会尽全力做好的。不会是敌人,不会忌惮。”“是,达成共识,这件事是萧家与嘉成皇后的娘家所为,让郦家把事情处理干净,把自己摘出来。还有,萧家的数量是三十个。谢府陈述事实,八十个刺客。不得已,可以让郦家出来作证。并且,要郦府承认,自己派了暗卫来帮谢府,一则,隔壁出了如此大事,全无反应,这不对。二则,大人的势力不能人尽皆知。”

    “那多出来的人怎么办,寒门的刺客人数不可能多于萧家。”

    “总有人要担的。这一局,险,堵上的人已经砸开,夫人快去郦家吧,不可以再等了。否则,真的来不及了。郦家,三十,保住所有人平安。时代从不系于一人,但某一刻,一个人可以在时代的潮流中掀起滔天的浪花,可浪花只是浪花,我们要的是改道,或是继续向前。”

    “明白了,先生。我会做好的。”

    “最后一句,你要保所有人平安,这桩事之后,就绝无重提的可能。仇,同样也没有机会报。”

    “希望永不见天日。但此仇不会没有机会的。”

    我按下开关,走出暗室,忽然想起了什么,“您是谁?”石门还未完全关,白发苍苍的老者,笑而不语。

    昨夜,他听着外面厮杀,刀剑相碰,血向四方流。但是他却定住,握着一颗棋子,时而紧握,时而放开,几次快要放下,却迟迟停在半空。不是愿不愿,是值不值。无数次,大风在吹,大雨落下,这是第一次,雨要落在肩头,他解不出风云变幻的棋局。

    我快步走出书房,“鸣山,你去卧房,若是祁钰醒了,告诉他,不要担心我。我会回来。”

    “夫人,大人身边有侍女照顾,有暗卫保护,夫人若是孤身一人去郦家,很危险,而且您若是出了事,大人定然受不住。而且,卑职能给您带路。”

    “多一个人,被发现的可能就更大。你守好大人,去郦府的路以及郦府中的一些路,祁钰告诉过我。”

    我一人走去那扇被堵上的门,步履匆匆,神色焦急,没有注意,这一段路,依旧充满生机,维护的很好,一花一木都好像从未变过,和当初一模一样。

    堵上的门已经砸开了洞,可以过去,但是需要弯腰。我低下头,弯下腰。过了一个门,这边的风景应该更加熟悉,却变得格外陌生。这边比起从前荒凉多了,让人想不到这是在京城第一高门的宅邸里。

    到了这边,步履变得沉稳,神色淡然。怎么去主屋,我再熟悉不过。幸好,祁钰也熟悉,有个理由能解释,为什么我如此熟悉。不过眼下是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这一路,都在想如何与二房谈判。我从这条荒凉的路走出去,我前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郦府守卫重重,有着各处的眼线。可,这曾经是我的家,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从前喜欢避开下人,偷偷去找父亲,吓父亲一跳。没想到,儿时的这番调皮,这一次生死关头却用上了。

    书房很大,侧边种的也是竹子,四季常青的竹子掩着一个小门,我推门而入,这扇门,不用我低头。推开门正对着就是主位,二房焦头烂额的坐在位置上。听到动静,郦守泉抬头,隔着屏风,较量从眼神就已经开始。一路走来,都是平淡的神情,但是从眼神厮杀开始,我轻笑,嘴角微扬。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若是郦族长还想要这百年的家族,就别大喊大叫了。来者谢祁钰之妻。昨日,郦家好大的手笔啊。八十个顶尖刺客,若不是后来陛下派来了羽林卫,谢家要先下去等您了。郦家人已经够多了,郦守源大人还缺人陪吗。我们可是非亲非故啊。”郦守泉还未听完此话,一颗汗珠从额头落下,好歹也是混迹过多年的官场,经历过大风大浪,掌管着景朝超一流家族的人,听到这番话,还是害怕到手抖。庆绣坊的那一箭,确确实实是萧家一人所为。但这一次的刺杀,却是他的布局。他想看看,谢祁钰伪装了这么多年,究竟有多少的实力,而他大哥又给了他多少东西,谢祁钰能不能帮他卷土重来,毕竟郦瑞还在。可是,昨夜的刀剑声,也传到了他的心里,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对,既害怕又后悔,这延续了百年的家族,不能衰败在他的手里,这么多族人的性命也不能因他而出事。今早报了一个受惊,推了早朝,留在府中考虑此事,想一个解决之法。她的话让他一惊,来不及想眼前人的身份背景。

    “你说你是谢夫人,那老夫就当你是谢夫人,可就算是次辅的夫人,进别人的私宅也是要通传的吧?”

    “郦守泉大人,火烧眉毛了,还不进入正题吗?若没有焦心,早朝怎么不去呢,那算是欺君之罪了。”

    郦沁舒字字诛心,圣上,欺君,戳中郦守泉内心的担忧,皇权。

    “夫人,想谈什么!”“昨日的刺客,八十人,我谢府是受害者,而无论是谁坐在龙椅上,知道后,都不会放心,除非。”

    我的话到此停。

    郦守泉怎么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还是要挣扎一番,不想输给眼前一个不起眼的女子,更不想输给谢祁钰。

    “老夫先要佩服你的胆量,敢一人孤身前来,可老夫的书房外面可不止一人。”

    “没想到你还是冥顽不灵,没事,急的不是我,就算我今日死在郦府,不日,你以及京城郦府的人都会下来陪我,还不是祁钰动的手。”

    郦沁舒的气场过于强大,沉沉的压在郦守泉身上。郦守泉坐不住这主位。

    “夫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来此不为郦家,昨夜你才安排人杀我。但是,郦家有我想要护的人。我要郦伯父与郦瑞以及他们的后人安好。做到此事,我告诉你,解决之法,平安度过,这件事与郦家一丝干系也没有。郦二大人也明白昨晚的事如果被龙椅之上的人知道了,意味着什么。这百年的世家,这多年郦大人创造的荣光怕是要毁在郦二大人的手里了。”

    这句郦二大人,郦守泉从前就是被这么叫的,这几年已经很少听到。怒上心头。

    “你,就这么简单?老夫先答应你一个人,听你说完解决之法,再谈第二个人。”

    “你是真的没有把郦家人的命当命啊。如此紧迫了,还想着讨价还价。这件事,和郦家没有任何关系,全是萧家和先皇后的家族所为。萧家和寒门一共出了三十个刺客。你把萧家搞定,把郦家从这件事摘出来。并且承认,郦家派了帮手。最棘手的五十个刺客,谢家帮你解决。”

    郦守泉听完,这个方案确实能解决他的困境。羽林军一来,八十个顶尖刺客的事根本藏不住。落魄的萧家和寒门,他还是能够解决的。”

    “看来,你很满意,那就说定了。”

    “谢府怎么解决剩下的五十个刺客。”

    “无可奉告。希望郦守泉大人处理好。”我再一次推开暗门。

    “你孤身来一趟,舍去报仇的机会,就为了让他们安全?”

    “是,你不在意情,有人会在意。以后,做事,别这么蠢了。别忘了身后的家族。”

    我顾不得其他,从暗门出来后,立刻原路奔回府。我知道郦守泉大概率会按我说的做,但是会不会在我回来的路上就对我动手,我不确定。我要快些回府。我从郦家出来,到谢家,用的竟然是回府二字。可笑也可悲。儿时的我一路跑到谢家都不觉得累 ,如今同样长的路,却觉得好累。

    “夫人,您回来了。太好了。”

    “一切顺利,鸣山,立刻派人把这堵墙封上,从今以后,这里没有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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