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也没有那么排斥外人了。周明华也很照顾她。这样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西南的那座小城。

    就是她少了一些活力。晨起，府中虽然有厨子，但是柳广白还是会亲自下厨，她之前吃惯了他做的味道。可能她会更喜欢。但是也柳家送了厨子来，让他们吃的更营养一些。

    柳广白经常写信给家里，有时候信纸上也会写着柳秋桑稚嫩的字。以前居无定所在景朝四处游历有时候没机会写信也不方便写信，所以写信不多，但只要有机会就会写，再通过柳家医馆送回去，不过当然不是这次的等级，是顺便的那种所以也不知道会不会送到手上，送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中也无法给他送信。

    大年三十到了，街上灯火通明，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没什么人，但是鞭炮声不断，欢乐声不断。

    柳秋桑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宅子中也有了过年的样子。挂上了红灯笼，将宅子上下都洗了个干净，上下都换上了新衣。秋桑忽然问他“雪是什么样的。”西南的大山里还有襄城都没有下过雪。

    “雪，从天空中冰凉凉的飘落，到了手心，被暖化融成水，原本的样子消失不见。大雪，能让青山白头，但江河还会流。青州会下雪，柳家有一处绝佳的赏雪之处。还能看到点点的红梅。明年你一定就看到了。生着炉子，温着小酒，烤上干果，与家人或者好友共赏冬日雪景。”

    “好”“开饭了，你们两个。”周明华忽然跳出来，今日都他们三人都穿上了红衣。柳广白的头发用的是一只玉冠，周明华的头发用的是金冠束着，柳秋桑绾着简单的头发簪了发簪。

    年夜饭很丰盛。有一些菜还用炉子温着，今日，柳广白给了厨子额外的赏银，另外做了一桌，给府中的侍女与下人，坐在一起团圆。

    秋桑这次学的很快，能听懂别人说话，也能很清晰的说话。理解能力也好。

    大年初一，柳广白给了柳秋桑，周明华每人一个红封。周明华给他们的不是红封，而是礼物。他亲手做的。给秋桑的是一盏灯笼，画的是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画面，灯笼之中还放上了一些金子，金光闪闪的十分好看，柳秋桑很喜欢。给柳广白的是一把刀，不是什么名刀，这是他跟街口的打铁匠学的。他之前的刀坏了一直没有去买。就想着做一把送给他。做了好一些时日。找来的好铁，还刻上了他的名字，他一下一下亲自打的。铁匠当然也帮忙了。这把刀打成之前已经打坏了许多把。

    柳广白拿到刀后，平日如此儒雅的人，放声爽朗的大笑，道谢后说，

    “今日高兴，想舞刀给你们看。”

    柳秋桑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与周明华一起鼓掌叫好，但还是没怎么笑。她醒来后就是变得不太爱笑了。也不知道为何。

    步停，刀落。他也已经出了一身汗。

    “今晚要守岁啊。秋桑你累了就说，我们就睡觉。”周明华笑着说。

    柳秋桑赶紧上前，将白色的大氅披在柳广白身上。“阿白，你的刀舞的干脆利落，既美又有力量。今日不如我也来给你们唱一首苏州的民谣。”

    吴语柔软，柳秋桑听的十分认真，脸上还微微漏笑。

    唱罢，“你们觉得好听吗。日后一定带你们去听苏州的评弹。再点一壶茶。真的能酥到人骨子里。”

    “明华，你能教我刚刚你唱的那支歌吗。”“当然行，我们进屋子吧。”

    屋子里烛火明亮，窗子上贴着窗花。他温柔细致的教着苏州的民谣。他教她唱，柳广白去书房拿了笔墨纸砚了，坐在他们的对面，画下了他们二人，但他在墙上的影子入了画。

    画中的女子眉眼展开，柳广白没有把她的病容画出来。男子稍有英气，眼神里流出来也是笑意。

    渴了，柳广白早就准备了红枣桃胶银耳羹，晚上喝茶，等一下秋桑该睡不着了。但是今日她的兴致从这首歌开始变得更好。他希望她能够高兴，可能是大病把她的精神带走了一些，她总是没有精神，人也没有之前活泼，话少了很多，人生了大病总是很累的，不过仍旧很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