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登场
从哈利·波特到了格里莫广场以来，他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平淡。莫丽坚决不同意让未成年的孩子们再接触凤凰社的任何事，所以除了他刚来的那天晚上小天狼星为他解答了一些问题外，剩下的他做的事情只有写完自己的暑假作业、帮韦斯莱夫人清扫这栋古老的房子和为自己去魔法部的庭审而紧张。
而凤凰社每次来开会的人员也是不固定的，大家没法找到一个所有人都有空的时间，而且如果所有人都挤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厨房的话，这间小小的屋子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当哈利·波特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看到过西尔维娅·格林格拉斯时，还是吃晚饭时风尘仆仆地刚回来的小天狼星一边喝汤一边跟卢平以及莫丽·韦斯莱说起来西尔维娅的名字的那一刻。
“总之现在一切都好，但是之前的情况真的很凶险……”小天狼星嘴巴里鼓鼓囊囊地跟卢平小声说道。
“嘿，小天狼星，我能问问，哦，不是凤凰社的事，当然，也算是吧。格林格拉斯教授为什么一直再没来过了？”哈利接过韦斯莱夫人切下的一片面包，抹上果酱问。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韦斯莱夫人。
坐在哈利旁边的赫敏和金妮也跟着竖起耳朵。明明斯内普经常来开会，却总是不见西尔维娅，哈利问出这个问题时，她们也意识到西尔维娅的多次缺席。
“西尔维娅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住进医院了。”小天狼星解释道，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
“她该好好歇歇，可怜的西尔维娅，怀孕了还要每天来来回回奔波。要不是斯内普教授处理及时，她这次可能真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韦斯莱夫人充满感伤地说，之前斯内普向他们解释西尔维娅来不了的消息时他们都吓了一跳。
哈利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嘴里嚼着面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记得二年级时西尔维娅舍命救他的事情，那时候的他还极为稚嫩，不会太多的魔法，却总被卷入麻烦中。西尔维娅平时对他并不关注，说真的那给刚入学吸引了太多目光的哈利减少了很多压力在天文课上。可是危机时，她却能拼命保护他。
哈利不好意思承认，但他想过很多次，如果西尔维娅是他的姨妈就好了，而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的。
当然，他还是不想要西弗勒斯·斯内普当他的姨夫。
虚弱地躺在床上的西尔维娅自然不知道哈利·波特的这些想法，她前段时间出任务的时候摔了一跤，当时觉得没怎么样，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感觉到剧痛，到卫生间一看发现出血了。
幸好斯内普在听到西尔维娅充满惊慌的叫声时及时反应过来，把早就准备好的魔药喂给她喝下，又抱着她直接冲到了圣芒戈，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想想西尔维娅还心有余悸。
她身体确实太虚弱了，连带着宝宝也不太好。西尔维娅逼着自己每天都吃完她妈妈带来的营养餐，吃了吐，吐完再继续吃，看得她妈妈都躲到外面偷偷哭。
西尔维娅不喜欢待在圣芒戈里，在里面住了几天就闹着要回家。维妮坚持要她回格林格拉斯庄园去休养。在维妮心里，谁都没有自己照顾闺女照顾得好。斯内普也忙的要命，把西尔维娅往格林格拉斯庄园一放就连着几天不见人。
激素作祟，西尔维娅这几天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炸，不管是哥哥还是侄女，惹到她了就眉头一皱不高兴，说几句就要哭。现在谁舍得让她生气，从老到小，从巫师到家养小精灵都顺着她来。结果今天斯内普终于忙完回格林格拉斯庄园接她回蜘蛛尾巷，做一顿饭没西尔维娅一个最近爱吃的，还老逼着她多吃点。西尔维娅张嘴就噼里啪啦地一顿抱怨，非想和斯内普吵架。
但斯内普不是和她吵架的人，就顺着她点头说好，结果让西尔维娅更来气。斯内普见西尔维娅生气也紧张，害怕又出什么问题。嘴上又不会哄人，把西尔维娅气回了格林格拉斯庄园。只好追过去陪她住下。
“我是担心你，圣芒戈的治疗师说你……”
“不许说话，我不想听。”西尔维娅躺着转了个身，背对着坐在旁边的斯内普。
“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没生气！”西尔维娅猛地回头瞪他，眼睛水汪汪地含着泪。
斯内普苦笑一下，见那滴泪要落不落的，转身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不递给她还好，一拿着纸巾西尔维娅就开始呜呜哭起来，扑进斯内普怀里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
良久，她抽泣一会儿，小小声地说：“我很想你。”
“我也是，西尔维娅。”
斯内普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提前学会了怎么哄孩子睡觉一样。
“西尔维娅，”当西尔维娅昏昏欲睡的时候，斯内普又说话了。
“嗯？”西尔维娅朦胧着看他，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连月光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点。黑暗中西尔维娅只能依稀看清他的轮廓，却无比让她安心。
“要不你带着维妮他们出国吧，”斯内普坐起来，紧紧握着西尔维娅的手，“无所谓去哪里，法国、德国、爱尔兰……甚至是美国，除了英国哪里都好，去那里生下孩子，照顾他长大，以后无论是做巫师还是想像麻瓜一样生活都可以。黑魔王还做不到一直追到国外去的……”他越说越激动，手也越握越紧，西尔维娅甚至感觉她的指骨都被握的生疼。
但她根本顾不上手指，她愤怒地坐起来揪住斯内普的衣服，质问他：“那你呢，你也会跟着去吗，你会来找我们吗？”
“……我，如果那时候我还活……”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别人要你牺牲，你也一意孤行觉得自己将在这场战争中，在黑暗中死去！可我不要，他也不要！该死的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我一点都不勇敢，也不坚强，我只知道如果以后我没了你，我的孩子没了爸爸，那我们的生活就一点都不会好！”
“我不会逃出国的，凭这个黑魔标记，黑魔王也会知道我在哪的。而且只要我一逃，你知道你的处境会有多危险吗。”
“那你留下可能你和我，甚至这孩子都会死！如果你逃走了，至少你和他活下去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黑魔王知道什么了？他是不是这几天说了什么？”
“没有，”斯内普躲避开这个话题，“他只是一直不信任任何人，而最近凤凰社的行动又总是漏洞百出，但食死徒的规模越来越壮大。西尔维娅，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些能让我们当中哪怕是一个人活下来的方法。”
“是吗，”西尔维娅冷笑一下，“那你十几年前答应邓布利多当双面间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一条后路给自己呢？”
“因为我那时候一无所有！”斯内普急迫地说道，“我，当时只是，想保护，保护莉莉。但现在不一样，我要你和他活下去。”
“那我也要你活下去！我们一起！所有人！西弗勒斯，不管现在黑魔王是什么态度，如果你暴露，或者我暴露，我们都会没命。如果我们一直能当这个间谍到光明来临的那一天，我和你，还有他，都会迎来不用再挣扎的日子。”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也渐渐松了力道，轻轻地揉着西尔维娅的指。
“抱歉，我冲动了。”
西尔维娅用鼻孔嗤一口气，她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往离斯内普远的方向移了移。
“睡吧。”
西尔维娅休息了这么久回到格里莫广场开的第一场会刚结束，就碰到哈利·波特从魔法部回来。
男孩一扫前几天的忧郁，带着一脸笑容走进了厨房，这就说明了一切。他简单地把审判的过程讲了讲，接着就收到了他的好朋友的大大的拥抱。
“我早就知道！”罗恩放开他，挥拳击打着空气，“你总是能够逃脱的！”他喊着。
“他们肯定会宣告你无罪的。”赫敏在哈利走进厨房前都快紧张得昏倒了，直到现在她也用一只颤抖的手捂住眼睛，“没有理由给你判罪，根本就没有。”
韦斯莱夫人正用她的围裙擦眼泪，双胞胎和金妮在跳一种战舞，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他们改的歌：“他没事啦，没事啦，没事啦……”
西尔维娅扶着桌子站起来，对着哈利笑笑：“看来波特先生还要继续出现在我的天文课堂上了。”
“格林格拉斯教授，”哈利从双胞胎以及金妮手拉手围成的包围圈里钻出来，挠挠头，兴奋地看着西尔维娅，“您，我是说，您身体还好吗？”
“是的，如果你是说我和肚子里这个的话，我们现在都还不错。”西尔维娅慢慢走出厨房，刚好斯内普来接她。今天斯内普抽不出身来凤凰社，只能让西尔维娅一个人来。
“西尔维娅，留下来吃饭吧，我们打算好好庆祝一下。”韦斯莱夫人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说。
“不用了，我们回我妈妈家吃饭。”西尔维娅摆摆手，听着厨房里久久不停地高昂的歌声，迷人的眼眸都盛不下笑意。
吃过饭，斯内普忙着准备新学期的事，虽然这个暑假他们都忙得够呛，教授成了他们工作之中最清闲最安全的一个，但每个学期的教授们的准备工作却是不能不做。
西尔维娅的事斯内普一并帮她做了，西尔维娅闲的只能靠着沙发读闲书，脚边趴着米洛。
“西弗，”西尔维娅把书一合，叫叫旁边忙碌的人。
“嗯，怎么了？”
“你给宝宝想好名字了吗？”
斯内普拿着药材统计单愣在那里，他想了，想了一大堆也不知道用哪一个，所以一直也没告诉西尔维娅。而且如果西尔维娅想取名字的话，那肯定是先用她的。结果西尔维娅刚刚一问，他的脑海里却只留下两个名字。
“男孩叫海曼，女孩叫安珀，”斯内普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呢？”
西尔维娅反复读了几遍这两个名字，笑起来。
“挺好的，我喜欢。”
多有生命力的名字。
他的爸爸妈妈是多么期待他的诞生。
开学前的教师会议，几位教授围着西尔维娅亲切地关心她，西尔维娅的预产期在明年，所以今年的第一学期她依旧担任天文教授。邓布利多早早地找了辛尼斯塔来帮西尔维娅带几个年级的课，等西尔维娅休产假回家了，辛尼斯塔就是代理天文教授了。
不过今天一天也没见到新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最后有人问起，邓布利多才解释道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魔法部派来的，今天还在魔法部忙着交接工作。
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大概也能猜到魔法部突然派一位教授来是什么意思。毕竟对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的抹黑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一个暑假，只不过学校里的教授都是无比信任邓布利多的，大多数人也都是凤凰社的成员，魔法部自然更担心邓布利多会在学校里组织起自己的军队。
毕竟学生的力量，还是霍格沃茨这种欧洲三大魔法学校的学生，组织起来是一股极其强大的无法忽视的力量。
就说魔法部，谁不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呢？
直到开学晚宴，西尔维娅才见到了这位魔法部派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西尔维娅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邓布利多的金色高背椅的旁边。身材又矮又胖，留着一头卷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大蝴蝶结，和她的粉红色开襟毛衣是一个颜色。西尔维娅和斯内普经过她身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尤其是在西尔维娅突起的腹部那里停留了尤其久。
“这两位是？”
西尔维娅微不可微地扬了扬眉，弗立维教授尖利的嗓音响起来：“这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的院长，魔药教授。这位是西尔维娅·格林格拉斯，负责教天文学。他们是一对，当然，还即将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位粉红色的乌姆里奇教授甜腻腻地笑了几声，“我知道斯莱特林里有好几个学生很不错，我跟他们的父母很熟悉。当然，我也认识你哥哥，格林格拉斯教授，格林格拉斯先生和魔法部也有合作。”
西尔维娅微一点头，绕过她坐到旁边去。乌姆里奇没得到什么热情的回应，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清了清嗓子，又继续端坐着。
很快，在格拉普兰教授，今年替海格上课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坐下来，新生们也在麦格教授带领下走进礼堂。
一年级新生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惨白的光，全校师生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分院帽大声唱起歌来。
今年的歌很长，但最重要的是内容，比起介绍四个学院的不同品质，分院帽似乎更像是在给学校忠告。
西尔维娅轻笑一下，连分院帽都在给警告提醒危险了，却还是有人只听他们想听的内容，分不清形势。
今年的一年级新生有点多，西尔维娅饿得不行，等得也烦。期间乌姆里奇倒是一脸高傲地坐在那里，顶着脑袋上那个硕大的蝴蝶结。
吃饱喝足后，礼堂的声音又渐渐嘈杂起来，邓布利多站起身来，开始讲新学期的注意事项。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三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地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动物课。以及，由于我们的格林格拉斯教授即将在第二学期休假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情——成为一位母亲，所以这学期开始，我们请到辛尼斯塔教授回来帮格林格拉斯教授分担一到三年级的课程，第二学期辛尼斯塔教授会负责所有年级的天文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
邓布利多接着就要宣布今年的魁地奇球队选拔，但乌姆里奇突然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让邓布利多不得不停下。也让大家明白她正准备发表讲话呢。
邓布利多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说话呢。当然，其他人的惊诧就没掩饰的那么好了，斯普劳特的眉毛都快飞进头发里了，麦格教授的嘴巴抿得紧紧的，连西尔维娅也往前靠了靠，好奇地听她讲话。
在干巴巴又虚假的开场白后，乌姆里奇终于开始了正题：“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年轻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们与生自来的一些宝贵天赋，如果不在认真细致的指导下得到培养和锻炼，可能会毫无结果。魔法世界独有的古老的技艺，必须代代相传，不然就会消失殆尽。我们的祖先积累下的珍贵的魔法知识宝库，必须由那些有幸从事高贵的教育职业的人对它们加以保护、补充和完善。”
“老掉牙的演讲。”西尔维娅小声吐槽着，被斯内普轻轻敲了下手指。
乌姆里奇停住，转过身对着其他老师微微鞠了一躬，但没有人朝她回礼，麦格教授看起来要把脸都皱在一起。
乌姆里奇接着清清嗓子继续讲下去，学生们的注意力已经不集中了，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西尔维娅也懒得听她的陈词滥调，只是玩着面前的桌布。
“……因为有些变化取得了好的效果，而另一些变化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被发现是决策失误。同时，有些旧的习惯将被保留，这是无可厚非的，而有些习惯已经陈旧过时，就必须抛弃。让我们不断前进，进入一个开明、高效和合乎情理的新时代，坚决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她说完坐下了，邓布利多开始鼓掌，其他教师也跟着随便鼓了几下，而西尔维娅连手都懒得抬起来。
“一场来势汹汹的改革。”斯内普懒洋洋地放下手，学生们已经开始离开礼堂，周围响起一片桌椅板凳的碰撞声。
“简直像是反派的粉墨登场。”西尔维娅无所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