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怒意
“格林格拉斯教授教学生们教的很多嘛，”乌姆里奇轻快地走到西尔维娅面前说，“啊，天文课，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天文课。当然，现在的说法是学天文学没什么用嘛，但至少学起来还有点意思是不是？”
西尔维娅不发一言。
“现在……你在霍格沃茨教课有多久了？”乌姆里奇拿着羽毛笔准备开始记录了。
前几天瑞安给西尔维娅寄信来，信上就写了乌姆里奇这些年在魔法部没干什么正经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跟瑞安·格林格拉斯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之前有几次跟魔法部的合作一开始她是推荐了别人的，那样她也能从中得利不少，但支持瑞安的人更多。瑞安不喜欢跟她来往，时间久了她就越来越针对格林格拉斯家了。
“十四年。”西尔维娅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椅子里靠得更舒服一点。
“和斯内普教授一样，”乌姆里奇甜腻腻地说，“你们是在一起来霍格沃茨就认识了吗？”
“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他是我同学院的学长。”
“那结婚多久了呢？”
“这跟你审查我的教学是否符合魔法部的标准有关系？”西尔维娅不耐烦地说。
“当然，部里要全面了解教授们的背景才能更好地了解他的教学方式。”乌姆里奇的羽毛笔在写字板上刷刷地写着。
“那你去部里查查我们结婚多少年了会更清楚。”
“今年怀孕对你的教学工作有影响吗？”
西尔维娅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有没有我说了不算，你可以问学生们。”
“当然，当然，我会的。”乌姆里奇又在疯狂地写了。
“邓布利多当年聘用你有这方面的原因吗？”
“哪方面？”
“为了邀请斯内普教授来任教而——呃——同意让两个人一起来——这种，据我所知在没有来任教之前斯内普在魔药界的名声已经不小。”
西尔维娅的怒意已经涌起了，在学生们面前说这种话，乌姆里奇心怀恶意已经看的是明明白白。
“我来霍格沃茨任教，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邓布利多校长亲自把聘书送到我面前的，是他邀请我，我才来的。当然，你也可以再去问问邓布利多教授请我来任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西尔维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姆里奇，“我就算不在霍格沃茨任教，依旧能够凭自己的实力享受优越的生活。但我坚持在这里教书这么多年，是因为我喜欢这里。我是被邀请后思考许久才愿意来的，而不是急切地想在这里镀金显威风才来的。”
乌姆里奇脸色难看得要命，她顿住一会儿，转身走开，想找个学生问问题。结果刚好踱到了刚刚全神贯注竖耳听着她们俩的问答结果听着一肚子气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达芙妮开学第一个月就因为过敏缠着她爸妈在家里多呆了一阵，害怕到了学校被和她关系不好的那些女生嘲笑，所以乌姆里奇还没记住她是谁。
达芙妮当然不能当面忤逆乌姆里奇，问什么答什么，当然，回答的滴水不漏，在她嘴里西尔维娅简直就是整个霍格沃茨，甚至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好的老师了。乌姆里奇一开始还记一记，后面羽毛笔也不动了，只剩达芙妮还在没完没了地吹嘘西尔维娅。
“好的，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达芙妮悄悄看了一眼西尔维娅，笑了笑说：“克莱特·霍姆。”
那是去年她刚毕业的一个学姐的名字。
“她简直是不可理喻！”西尔维娅又靠着魔药办公室的那张沙发，恶狠狠地吃着葡萄。斯内普正坐在旁边，伸手接她吐出来的葡萄籽。
“别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我又犯不着跟她生气，她算什么，一个高级调查官，还有胆量跟格林格拉斯家作对。”西尔维娅指指另外一个盘子里的坚果和橘子，让斯内普剥一点儿等她一会儿吃，“不行，我要跟哥哥写信说说这件事。虽然哥哥在魔法部没什么紧密的关系，但卢修斯有啊，他天天跟福吉又不少秘密的勾当呢。”
“福吉这个魔法部长也干不长了，哪天就被那边控制的人顶下去了也说不定。”西尔维娅看着斯内普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闷不做声地撕橘子瓣上的白络，生气地推他，“我说话你听到没嘛。”
“嗯，听到了。”斯内普知道她就是突然之间大小姐脾气和怀孕之后因为激素导致的多变的脾气都犯了说说气话，说了好几句，连笔和纸也不拿，就根本没打算写那封“要让乌姆里奇好看”的信。他把撕得差不多的橘子塞进西尔维娅手里，又去接她的葡萄籽。
西尔维娅倒不好意思起来，她知道自己最近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爱发火。斯内普又什么都不说，当然，他也不顺着她脾气来，只是听她发火，发完了自己该批改作业就批改作业，该熬魔药就熬魔药。
“西弗，对不起。”西尔维娅一下子气突然又没了，“我最近老是这样，本来这件事就跟你没关系。”
“你发出来比较好。”斯内普说，“但是明天去马尔福庄园……”
“我还能分不清事情孰轻孰重吗，乌姆里奇就算是我当面打了她，也不会影响我什么，她也不敢真开除我，留用察看也不一定会，毕竟她还要顾忌我这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的巫师。明天的会议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嗯，”斯内普扶她站起来，两个人准备从壁炉回蜘蛛尾巷，“我知道的。”
第二天去马尔福庄园开食死徒会议，西尔维娅和斯内普提前一些到了。到的时候刚好遇到纳西莎。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差，苍白的没有血色。
“茜茜，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西尔维娅没急着进会议室，拉着纳西莎关心地问。
“我没事，西尔维娅。”纳西莎握住西尔维娅的手，“小龙呢，小龙在学校怎么样？”
西尔维娅握着她姐姐冰凉的手，给她暖一暖，“他挺好的啊。”西尔维娅绞尽脑汁想一些无忧无虑的学生的表现说给她姐姐，比如什么上课积极，和朋友们一起去霍格莫德玩，打打魁地奇之类的。天知道她多久没怎么关注德拉科·马尔福了，这也算是她的失职，但越长大德拉科跟她就越要保持距离，特别是暑假她常常来马尔福庄园开会之后，每次她开完会看见德拉科，都看不太懂他脸上的表情。真是越长大越像他爸爸。
“那就好，”纳西莎脸上带了点笑容。
“茜茜，西尔维娅。”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纳西莎微微笑一笑，看起来有些勉强。“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走过来，咧开嘴笑了笑，在阿兹卡班条件艰苦，她的牙都看着又黄又黑，即使随着伏地魔住在了马尔福庄园，条件优越了，用了魔药也没什么太大变化，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就是了。
“西尔维娅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点？”贝拉伸手想摸一摸，西尔维娅本能地想躲开。
多让她心惊，她下意识地觉得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小时候那么照顾她的表姐，是个极度危险的，会威胁到她的孩子的人。
西尔维娅收回了刚刚小幅度撤回的脚，贝拉没注意，依旧隔着衣服摸了摸西尔维娅的肚子。
“什么时候生？”
“你之前问过了，明年二月。”西尔维娅拉着贝拉特里克斯，“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比起暑假时多了不少，西尔维娅和贝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斯内普正在和卢修斯聊什么事情，再旁边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看见他的妻子进来仿佛和陌生人进来了没什么两样。
过了一会儿伏地魔到了，他的蛇紧紧跟在他的脚边。
“我要你们，找一样东西。”
伏地魔开门见山，环视着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缓缓说道。
“一个预言球。”
食死徒们没有人说话，伏地魔说要找预言球，那就去找预言球。
“是关于我，和哈利·波特的，一个预言球。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去找到这个预言球。”伏地魔抚摸着大蛇的头，“也包括你们，西弗勒斯，西尔维娅，从邓布利多或者别人的嘴里套出来，这个预言球，究竟在哪里。”
西尔维娅低下头，称是。
斯内普看起来面色如常，对伏地魔提出的凤凰社近况的问题也对答如流，一直到会议结束，他和西尔维娅回到家里，他才看起来有些痛苦。
“他要找那个预言，”斯内普苦笑着，“那个我听了一半，害了莉莉的预言。”
西尔维娅心疼地看着他，拉着他坐下，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僵直的背。
“那是你的错，西弗勒斯。”西尔维娅说，“可你在用一生弥补这个过错，不要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
她轻轻去吻她的爱人，吻去他的悔意，不管是如何滔天的黑暗险难，都要一起面对；不管是如何痛苦的悲伤过去，都将一起铭记；不管是如何折磨的血色罪孽，都能一起弥补。
伏地魔对这个预言球的看重让他减缓了招兵买马的速度，不论是谁，只要能给他带来预言球的消息，就能获得他的看重，提高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当然，如果是假消息，也要承担相应的黑魔王的怒火。
至今没有人能够帮他找到预言球，这让他多次在会议上大发雷霆。
斯内普和西尔维娅只把他要找预言球的事告诉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为了保护他们，并没有告诉他们预言球的真正地址，但知道预言球位置的人不算少，何时暴露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西尔维娅没有时间去担忧预言球的事，因为今天她在马尔福庄园的那间阴森的会议室里遇见了许久不见的熟人。
“欢迎来自北方的吸血鬼领主——梅尔塞斯，以及他的夫人，希华德·夏普。”伏地魔望向坐在他左手一侧的两个人，更应该说，是两只吸血鬼。
西尔维娅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波澜不惊，她平静地鼓掌欢迎他们，眼睛却在伏地魔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盯着那个最熟悉的女孩。
她现在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很痛，为希华德，她的教女。
他们代表北方的吸血鬼来投诚，伏地魔的势力已经渐渐扩大到了英国北部，狼人、巨人，都已经被他收入麾下，如今北方的吸血鬼也加入了，更是给他如虎添翼。
会议一结束，西尔维娅就和斯内普往外走，其实西尔维娅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问他们，更有会暴露自己的危险。所以她不去看站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她的希华德·夏普，只是径自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不过一会儿，蜘蛛尾巷的房子的家门就被敲响了。
斯内普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两人后没动，“她有些累了。”
“抱歉，斯内普教授，我就是……我想看看西尔维娅，我很想她。”希华德可怜地说，梅尔塞斯冷漠地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西弗，”西尔维娅站在正对门的方向，“让他们进来吧。”
希华德一喜，抬脚走进了屋子里，但梅尔塞斯却没有走进来。
“半小时后回去。”他说完就离开了，而希华德只是喏喏地答应，不敢说什么，看得西尔维娅更心痛了。
“你小心说话，她现在不能管你的烂事。”在希华德进门后，斯内普借着关门压低声音警告她，希华德咬了咬唇，点头。
西尔维娅坐在餐桌边，抬头看希华德。她接受了初拥，生命延长，容貌变化很慢，和两年前比几乎一点变化也没有。她早已不跟西尔维娅联系，西尔维娅一开始很难过，后来想她成了吸血鬼的附庸，身不由己。可怎么也想不到，下次再见，却是在食死徒的会议上。
“西尔维娅。”希华德眼睛已然是含了泪水，“你，你还好吗？你现在怎么样？”
“挺不错的，”西尔维娅回答道，“马上要当妈妈了。”
希华德低头去看她的隆起的腹部，擦一擦自己的眼泪。
“嗯，恭喜你。”她努力笑着，却看起来比哭还要丑。
“那你呢，这几年好吗？”
“我，我很好啊。我的病都好了，不用担心活着的问题，还成了北方吸血鬼领主夫人，过得很好。”
“嗯。”西尔维娅点点头，不愿再多说什么，之前在马尔福庄园的那一肚子问题早就被她咽了回去。
“留下吃饭吗？”
“不，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希华德看了看正在把面包和汤端过来的斯内普，又垂下眼眸，“你多吃点，西尔维娅，你现在需要营养。”
西尔维娅眨了眨眼睛，把泪意眨去，“嗯”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就加入食死徒了？”西尔维娅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
“梅尔塞斯决定的，长老们也都赞同。”希华德恳切地看着她，“我只是，被他带着，但是我会出力的，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魔咒学得很好。”
西尔维娅哽住，良久，她说：“注意安全。”
半小时很快到了，希华德一刻都不耽搁，立马告辞了。西尔维娅看着她关上门，眼泪唰地一下落下。
“怎么办，西弗，我的希华德过得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