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祭坛下方领头的是四个黑色羽织的男人,几人神态自若,尽管召唤阵确实招来了某种生物但他们肉眼可见的没多惊讶。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大群难民,无知的民众发出惊叹,新奇而喜悦。

    立香看了眼被作为祭品放置在祭坛中央身着十二单衣不知生死的少女,拍了拍魔虚罗的脑袋,魔虚罗听从命令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在那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直立的金色杯子。立香手指从杯子移向人群,金杯跟随手指飘到众人面前。

    【向它许愿。】立香没有开口,她的声音通过魔术直接传递至所有人的脑海中。

    黑羽织的四人并未做出反应,其中一个转身跟后方村民交谈几句。

    明知自己为实验品的村民们推搡了几步,最后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眼神凶恶的男人。他不知所以站在圣杯前,刚刚与村民对话的黑衣人示意他闭眼许愿。然而圣杯没有任何反应。

    立香摇头。

    于是在催促下所有的村民都挤到了圣杯前,他们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眼中没有多少对生的希望。这样的人是无法填满圣杯的。但立香思考了下,还是伸出手指隔空驱使圣杯微微倾倒——

    金子掉了出来。不多,刚好符合站在圣杯前的人数。

    巨大的手抓走圣杯。幼小的神明带着怪物消失在原地,还顺便带走了献给她的贞洁少女。

    见好就收,立香想,都要假装神明了怎么能没有神明的阴晴不定和诡秘莫测呢,至于那几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家伙,这场由他们主导的召唤仪式并未达到他们的目的,尤其在自己这么露了一手,之后肯定会再召唤她的。

    立香回到了被召唤的起点,而魔虚罗的手里多了个昏迷的少女。

    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平安京了。这么想着的时候,魔虚罗前面出现了拦路人。黑色羽织明显和刚刚召唤立香的同一类人,他身上的能量和魔虚罗同源,比之刚才四人更强但比起魔虚罗要弱上不少。

    “刚刚的召唤阵是你的手笔?”立香问道,语气虽是疑问神态却是肯定的。

    拦路的青年笑了笑,他对立香行了个礼,立香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动作因此不清楚这个礼的对象,而青年也立刻洞察了这点做出解释:“是请神礼,您既然不知道这点就说明,您是外来者吧。”

    他用了敬辞又并不称立香为神。

    “你见过真正的神。”立香安抚完进入警惕状态的魔虚罗,从它肩头跳下仰头看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青年,鎏金瞳孔衬着午后暖阳闪闪发亮,“你似乎活了很久了呢,你有很浓郁的味道呢。”

    幼女耳边的橙发垂落,清澈的眼眸已然看透一切——“你,想自己成神吗?”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的青年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此刻的他露出了恶臭般的本质,他笑得眼角泛出水渍,并不在意伸手想摸摸幼女的头却被侧头避过的尴尬,他干脆蹲下身与立香平视,问道:“你真的是神吗?你的能力是看透人心?小小的神明大人,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立香抓住魔虚罗衣摆示意它把自己放到肩上,利落给出否定答案:“不能。”说罢拍拍魔虚罗便要离开。

    “我的名字是天元,在如今的咒术院也算有一席之地,您若是需要我可以当您的引导者。”自称天元的青年赶在魔虚罗离开前这么说道。

    魔虚罗的脚步停下了。小小的橘发少女从高处俯视而下,“你有那么好心?”

    “对待【神明】,我一向是很有耐心的。”天元温和笑了笑。

    立香考虑片刻后点头:“好吧。那你跟着魔虚罗吧。”

    “魔虚罗?”天元看到立香摸了摸充当坐骑的怪物的脑袋,眼中浮现出了然,“原来如此,您赐予了它名字啊。不过我推荐您不要带着它靠近平安京为好,毕竟那边的咒术师们对咒灵可是一视同仁的。”

    立香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对魔虚罗这样的存在的称呼:【咒灵】,咒术师从字面意思上应该是有特殊力量能够消灭咒灵的人类?和召唤仪式上那四个黑羽织的人还有天元这类都属于咒术师。

    立香表示理解,让魔虚罗把她放到地上,随后拿出一条类似项链的饰品,对于过分庞大的魔虚罗而言这条项链实在太短,勉强当个手链,然而在压迫感十足的怪物手上串个手链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和搞笑效果。立香干脆将项链拉直,两头变尖扎入魔虚罗锁骨下方的位置,项链中央是一颗变形的爱心。

    做完这一切立香拍拍手,抬头叫了声魔虚罗:“好了,你自己出去玩吧,当心点不要死掉咯。”

    魔虚罗听话的朝着相反方向离开了。在一旁安静等待的天元这才走上前,漫不经心问:“那是什么,神器?”他随口猜测。

    “是装饰品。”立香没有过多解释,率先走向平安京,“与其关心不相干的事,不如好好履行你引导人的职责。”

    天元跟上去,“好吧好吧,那么要从哪里说起呢。咒灵的形成?咒术师?”他瞥了眼立香,“看来要从最基础的讲起了。”

    接下去的时间,立香一边观赏千年平安京的盛景一边听取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资料。天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和立香与普通人间隔开了,行人看不见听不见触不及他们。立香能够感受到从天元身上溢出的名为咒力的能量形成一个圈包裹住了两人,这大概也是咒术的一种吧。

    顾及到还是小孩子的立香,天元的脚步放慢了不少,因此二人的行路速度实在悠闲的很。仿佛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一样,天元在介绍完咒灵和咒术师后开始陆陆续续的讲一些奇闻怪谈。

    “您知道神童吗?传闻说神童肉可医治百病,我也有幸得到过一块呢,打开一看只是一块盈满正向咒力的肉罢了。”

    “我曾见过的神明是位非常漂亮的女性呢。并非如今现存的靠信仰为生的伪神,而是这世间最后一位先天神明。真令人惊奇,神明也会有感情呢,拥有喜悦悲伤愤怒怨恨的神明和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说起来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吧,恐怕还未曾见到那位受神明诅咒而诞生的【诅咒之子】吧?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呢,完全是恶的化身,神明的力量真是厉害。”

    天元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要得到回应的意思。正当他说到皇室秘闻的时候立香打断了他,她指向某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们正站在皇城的入口,再往前便是天皇的殿宇,左边是一栋白色建筑,进进出出的都是白色狩衣头戴高帽的人,他们体内又是与咒力不同的另一种能量。右边则是与左边完全对称的房屋,只是颜色为黑,来往的则是跟天元一样黑色羽织的咒术师。

    天元带领的路线是向右边走,而立香指着的正是左边的建筑。

    “阴阳寮,里面的都是一群自恃清高的蠢货。右边的是咒术院,抱团取暖的废物们。”天元解释。

    “你不是咒术师吗?怎么两边都骂。”立香疑惑。建筑的对立,服饰颜色的对立显而易见阴阳师与咒术师关系对立,只是没想到身为咒术师的天元看不上阴阳师也就算了,自己的同僚也看不上。

    “我只是笼统的概括了一下大部分人罢了。”天元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我对于立场没有坚定的信念,于权力也并不执着,不管是阴阳师还是咒术师对我的理想都没有影响。不过,不管是哪边都有几个脱离了废物和蠢货的可取之人。”

    天元取消了他的咒术,因此在进入咒术院的一路上见到天元的人都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称其“天元大人”,虽对跟在天元身边的女孩都流露疑惑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立香的身份,有几个看着青涩的面孔甚至对着立香也行了礼。

    天元所谓的在咒术院也有一席之地未免太过谦虚,这根本就是咒术院最高领导人了吧。立香在心里默默吐槽。

    天元带着立香进了里室,吩咐门口的侍女准备膳食,还贴心的询问了立香的喜好。侍女领命退下,为他们关上和门。

    立香看了看让出主位落座客位的天元,不由撇嘴,但并未说什么,乖乖坐到主位上了。

    侍女们没一会就端来菜肴,天元用食似乎没有要人侍奉的习惯,因此侍女们将上完膳便依次退出了房间。天元道:“请用。您行路许久应该未曾进食吧,希望这些简易的膳食得以入您的眼。”

    天元的用词全是敬语,完全把自己放在下等的地位,可眼中却没有半点敬畏,反而抹不去的傲慢自恃。

    “跟你对话的人是不是都不喜欢看你的脸。”立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也不解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天元一愣,竟然奇妙的理解了立香的意思。他没忍住笑了起来,不是惯用的交际假笑,而是发自内心被逗乐了,“首先,在这里敢抬头看我的人确实不存在;其次,对于直视我的人,我自然会让他们看到想看的样子。而且我并不认为在看透内心的神明面前需要隐藏我的情绪。至于我的言辞,您就当成是腐朽贵族的遗病吧。”

    “……算了。你继续讲解吧,谈谈阴阳师之类的。”立香。

    “您对阴阳师感兴趣吗?阴阳师是为了对付妖怪而存在与咒术师职责并不冲突,虽然这么说,但于普通人而言难以分清妖怪和咒灵的区别,因而经常会发生那种事呢,被叫过去的咒术师发现任务目标是妖怪或者阴阳师的阴阳术不起作用才发现是咒灵作祟之类的。久而久之两者的关系就差了很多呢。”天元没有用餐,只是喝了口茶继续说,“况且两者的人数差距也很大,和可以后天学习的阴阳术不同,咒术师的咒术基本都是先天所得,只有极少数通用咒术是能后天习得。不过正因如此,阴阳寮那边内斗的很厉害呢,而稀少的咒术师们都抱团的很紧,这才勉强维持了两方的平衡。”

    天元顿了顿,继续道:“就日常生活而言,阴阳术比咒术方便很多呢。纸式神、纸鹤传音、清洁术之类的,我也很感兴趣,可惜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立香扒完了最后一口,擦了擦嘴问:“阴阳师收徒吗?”

    天元:“什么……?”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您要学习阴阳术吗?我同阴阳寮那位被誉为最强阴阳师的晴明大人有几分交情,您需要我可以为您引荐。”

    晴明?!立香震惊了。哪怕历史学再烂的她都曾听过平安京时期的大阴阳师安培晴明的传说啊,这个世界居然存在安培晴明的吗?

    立香完全的心动了。

    【Select】

    →A.见晴明

    →B.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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