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自己

    方溯溪沉下眼,突然想到了尤古,或许他可以帮上这个忙。

    “尤学士?说来尤学士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小姐,您稍等,我这就找人去请。”

    蓄意稍稍想了想便开心地跑出去了。

    方溯溪本以为还要等好一会儿,但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尤古便来了。

    “尤师叔,您怎么这么快!”

    “呐,这就说明咱师侄俩心有灵犀。我刚走到太傅府,就在太傅府门口碰到了你家小丫头。”尤古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花盆走了进来,而后将它放在了方溯溪的掌心。

    见方溯溪疑惑,他的脸上神秘一笑,“不跟你卖关子了,这是肌寒草。”

    “所谓肌寒,一岁肌,一岁寒,肌不复肌,寒本还寒,可肉白骨,活死人。用它来治你的眼睛是最合适不过了,你的运气可真好。”

    方溯溪脸色一喜,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感觉到指尖那冰冰凉凉的触感,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虽然从没提起她的眼睛,也做好了一辈子看不见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很期望自己能有重见光明的机会。

    “谢谢您尤师叔,真的很谢谢您。”

    见方溯溪哭了,尤古先是一愣,后赶忙伸手阻止了她已经半蹲下的动作。

    “诶呀,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啊。”不过,他也的确没做什么,就是突然在书房看到了一本记载肌寒草的书,在出门寻它时碰巧在一个小摊那看到了而已,他所付出的代价也就三吊钱。他不是没怀疑过,但这肌寒草的功效没错,其本身也没有被做什么手脚,就权当是他运气好吧。

    “我先将它的灵气提取出来,然后再让蓄意将其加入我之前抓的药里,一起煮了,这样你的眼睛应该很快便能看到了。”

    “嗯。”

    待蓄意将肌寒草拿去熬药后,尤古才想起来一件事,“你先前让蓄意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方溯溪抿了下唇,开口道:“师叔,我想请您在公主府和巡捕司的人抓到齐阿独之前找到他,并保护好他。”

    “为何?”

    “我有事想找他当面问清楚,更何况,我和他还连着命呢,可不能让他出事。”

    “靠!竟忘了这茬,你放心,师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尤古激动地拍了下桌子,而后急忙忙地便往外走了,临出门前回过头对方溯溪说了句话,“你好好注意休息啊!”

    隐隐约约间,方溯溪看到尤古的身影消失,她呆呆地立着,手不由地握紧。

    另一边,一个卖草药的老伯在尤古离开后,偷偷离开自己的摊位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里。

    走了一段路,看到不远处身穿薄裳的男子,面上一喜,加快脚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公子啊,我已经将那株草卖给那名客人了,您看?”

    老伯悄悄打量着面前的人,长的俊俏,但眉间少了男子该有的硬朗,多了女子的清秀,不过倒是与周身的气质完美融合,但脑子可能不太清楚,这大冬天的竟穿着夏天的衣裳,看着也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难道会买不起冬装吗?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的手上被放上了一个荷包。

    “里边有十两银子。”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伯连忙躬身致谢,但他抬头时人已经走了。他看着荷包里的银子,心里满是激动。

    有了这十两银子,他终于可以给自家娃娃买她一直想要的糖葫芦了,他们一家终于不用再冒着风雪进山采药了,终于能过一个好年啦。

    老伯看着天,双手合十道:“老天啊,请您保佑刚刚的那名贵人吧。希望他的家庭幸福美满,希望今后他都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如果齐阿独的人生是被注定好的结局,那么希望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不畏险阻,穿过风雪,来到他的身边,成就他的一场注定离别。

    尤古在用术法探查到齐阿独踪迹后,便悄悄地跟着他,跟着他离开周京,跟着他来到了城外一鲜少有人经过的地方。

    见他停下,尤古赶忙想找地藏起来,但他的四周都是空地,根本无处可藏。

    齐阿独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何事?”

    “哎呀,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尤古也不装了,大摇大摆地走上前。

    “开始。”

    尤古一哽,笑脸僵了僵,亏他一路上躲的那么辛苦,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所以,你是故意来这儿的?”

    齐阿独没说话,但尤古知道,他是承认了。

    大意了,他的一世英明啊!

    “我就直说了哈,你杀了人,现在公主还有巡捕司的人都在找你。”

    齐阿独眉头皱起,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谁管你有没有,公主说有那就是有。”尤古不屑地说道。

    “那你是替谁来的,公主还是太子?”齐阿独放在身前的手一摊,一团紫气便出现在他的手心上。

    尤古见此,立即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会!”

    方溯溪没跟他说过这齐呆子会法术啊,难道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实力?太危险了,不能将他带到方溯溪那去,还说没杀人,这个人说的话没一句可信的。

    尤古的犹豫在齐阿独看来便是承认了,他眼神一敛,翻手将攻击朝尤古打去。

    尤古一边控制着自己反击的力度,一边躲闪着,心里不由地腹泻道,尤古啊尤古,你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又不能伤到他又不能让自己被伤到,你可真是太难了!

    齐阿独一直观察着尤古,发现他一直在闪躲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意图,便停下了,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便想走。

    尤古好不容易能歇口气了,见齐阿独动了,赶忙开口道:“诶诶诶,你先别走,有人要见你。”

    齐阿独跟着尤古来到一处别庄,他朝一间房间指了指,“这里是圣上赐我的别庄,一般没人敢来,你就先住在这。”

    尤古没听到齐阿独的声音,便转过了头,只见他一脸木然,眼中满是对他的怀疑。

    “诶呀,知道你在想什么,别那么心急嘛年轻人。这几日你风头正盛,就先安心在这住下,几日后我就带她来见你。”

    在忍受了齐阿独三日想杀人的眼神后,尤古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太傅府。

    他其实不想让方溯溪与齐阿独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先前是因为方溯溪想掐死齐阿独的动作,后来是因为方溯溪的眼睛是因为齐阿独而受的伤,现在则是因为齐阿独会法术,他怕方溯溪会受伤。

    他进来时,方溯溪正好喝完了手中的药。蓄意看到他,笑着说道:“尤学士,您来了。刚刚这是最后一副药了,而且小姐这几天的视力也渐渐恢复了。”

    “是吗?”

    “还没好全,看东西还是迷迷糊糊的,但能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方溯溪等蓄意出去后,方才问道:“是不是有齐阿独的消息了?”

    “嗯,刚刚才有的,不过……”尤古脸上闪过纠结,要不还是别说了吧。

    “不过什么?”方溯溪听出尤古语气中的迟疑,不由地紧张起来,“难道您晚了一步,他已经被抓走了?”

    “这,也差不多,要不你把你想问的事同我说,然后我替你转告他。”

    方溯溪怀疑地盯着他看,看的尤古心虚,“诶呀,好了好了,他现在好端端地呆在我的别庄里。”

    方溯溪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看的尤古泄气,于是只能认命地说道:“走吧,马车在外边。”

    一路上,方溯溪和蓄意坐在马车里,听着尤古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在说到他和齐阿独在城外的对话时,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方溯溪。

    “我跟他说有人要见他,他理都没理我,直接转身就走,我就在他身后追啊追啊,直到我说那个人是你的时候,他才停下来,答应我。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事啊……”

    齐阿独是因为她才留下来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方溯溪很是惊讶,她以为在上次那场不欢而散的对话结束后,齐阿独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她了,没想到却是这样。

    齐阿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溯溪掀开帘子,看向窗外。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微风穿过竹林,携带着芬芳而来,下雪的周京给人一种静谧之感,那没下雪的京城就是一番清冷。

    尤古的别庄不在京城之内,据他说是因为他身为仙门中人,所处之处应有仙门之感,所以他亲自挑了离京城五公里远的雾荼山庄。

    进入山庄后,几人便一边赏景一边往后园走去。

    “哇,尤学士,你这别庄不错啊,冬日里竟也能看到这么多种类的花。”

    蓄意一脸欣喜地左看看右瞧瞧,要不是她此刻正扶着方溯溪,想必早就窜进这假山花园中了。

    眼见着离后园越来越近,方溯溪便由着蓄意玩去了。

    “就这么让她走了?”

    “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方溯溪脸上满是宠溺,她朝蓄意挥了挥手,得到回应的蓄意玩的更欢了。

    尤古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方溯溪而后感慨道:“你不是也才十六七岁吗?怎么感觉比我活的都长。”

    方溯溪愣住了,是呀,她才十七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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