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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2)方溯溪

    “小姐,长公主府到了。”

    倚靠在马车厢壁上的人儿闻声微微皱起了眉,明亮的眼睛睁开,一抹迷离逝去。

    她看着已被掀起的帘子,弯腰下了马车。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姊妹,气度排场堪比皇子,此次亲自下帖,遍邀京中适龄未婚女子前来赏花,引得京城人人称奇。

    原因有三,其一,公主心高,不愿与臣子家眷私交甚密;其二,公主膝下仅有一十岁郡主,公主待郡主如珠似宝,郡主厌花,公主却邀女子赏花;其三,公主与太子关系匪浅,或许是另有图谋。

    公主府门前有一大片的场地,此时已被各家马车停满,方溯溪看着还在源源不断驶进的马车,不知为何,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令她喘不上气。

    蓄意察觉到方溯溪有些发白的脸色,有点不安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无碍,我们先进去吧。”

    方溯溪朝蓄意挥了挥手,既不知这种不安源自何处那就不便随意编排,引人忧心。

    查请帖、验周身、净手、拂尘,一番下来,两人终于来到了此次会客的宴厅。

    “方小姐,从此门进去便是宴厅了,奴婢就先退下了。”

    方溯溪微微颔首,待人走后,终于松了口气,也有了欣赏周边景色的心情。

    这是一处独辟出住所的园子,假山、松木、流水、软石经过专人的打理在偌大的园中相互掩映,一步一景,借着看似近实则远的高塔与前方的廊亭,颇有种入画的意感。

    她心神一动,刚想绕过面前的巨石往后一探究竟,一位灵动的少女便从她的身后攀上了她的背。

    “我的好溪溪可把你给盼出来了。”

    声音一出,方溯溪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她有点无奈却又宠溺地拍了下身后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回身。

    “你啊,我这段时间不方便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眼前的姑娘是她随父亲在周京安顿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在她身份微浅时为她出头帮她快速融入京城女眷圈子的引路人,祝国公之女祝知微。

    祝知微听到方溯溪这么说,表情有过一刻的凝重,但很快便被她收敛了起来。

    她抱着方溯溪的手臂,两人一齐往门内走去,像是随意提起,她似有似无地说道:“诶呀,知道你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也不便自讨没趣。对了,你见过太子了吗?”

    “太子?”方溯溪停下,眼中满是奇怪,虽不知祝知微为何会提及但还是实话实说了,“没有,太子是储君,怎么会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可你爹如今是太子太傅了不是?你怎么会是随便什么人呢?”

    见祝知微还在继续这个话题,方溯溪心中已有了考量,“父亲公务上的事从来不带回家里。”

    她默默观察着祝知微的表情,那是一种松了一口气后浅浅的失落。

    “你喜欢太子殿下?”

    “胡说什么呢你。”

    得不到真实的回答,方溯溪也没什么,只是耸了耸肩继续往前。

    身后,祝知微跟了上来,她看了看四周而后凑到方溯溪的耳朵旁,“溪溪,难道你对太子殿下就没什么念想?”

    “我一没见过他,二也不想与皇家有任何瓜葛,我怎会有什么想法。”

    方溯溪直直地看着祝知微的眼睛,不躲不闪,坦荡无比。

    “那就好。”

    状似呢喃,但方溯溪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左手边热闹的人群,转而往右手边的小径走去。

    祝知微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疑惑地瞥了眼亭阁的方向,抿着下唇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跟上了方溯溪的脚步。

    “溪溪,宴会在那边举行,你怎么往这边走了?”

    方溯溪还是停下等她,直到祝知微到了跟前她才继续走,“还早呢,而且你知道的,我不习惯这种场合。”

    她以为祝知微会回去,但却没有,两人走了有一段距离了,祝知微还是没有说要回去的打算。

    这不由地引起了方溯溪的好奇心。

    “我还以为你只会陪我走一段路的。”

    “跟她们在一起没意思,再说了,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吗?这公主府这么大,要是你丢了怎么办?”

    “可你不也是第一次来吗?”

    方溯溪回以一笑。

    “总之,两个人一起丢总比一个人丢了要好。”

    祝知微的心思明显不在这儿,从她左顾右盼的表现不难看出。

    难道,太子真的来了,还在附近?

    方溯溪眉头轻挑,若有所思地偏了下头,在离这儿的不远处,隔着偌大的莲池,有一黄纹锦袍的男子正负手立于柳下。

    面容看不真切,但想来应是个俊美之人。

    瞧着模样应该便是祝知微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宣翊了。

    方溯溪转头看向祝知微,垂下眼帘。

    算了,既然她想,那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微微,这边的风景更美,你要不要来这边看看?”

    祝知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等她定睛看去,发现站在柳树下的人时,难掩激动。

    回过头时,面上虽然还是云淡风轻,但手里已经揉成一团的绢布无时不彰显着她的内心。

    或许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方溯溪抢先一步开口,“微微,我走的也有些困乏了,便不再往下了,你若想可以自己去看看。”

    “那,那我便自己去了。”

    话音刚落,祝知微便匆忙地下了拱桥,往假山石后一拐不见了踪影。

    方溯溪无奈地看着,不由地发出感叹。

    “哟,这不是方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是在等我吗?”

    秦璐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伴随着四五人的脚步声,方溯溪的手不由地攥紧。

    回身,看着趾高气昂的几人,方溯溪的表情依旧平静。

    “秦小姐。”

    秦璐璐双手交叉环胸,踱步至方溯溪跟前,她目光上下扫视着而后白眼一翻,朝着身后的人招手。

    “本就长的不好还穿这么素净的衣裳,怎么,你父亲没钱给你置办衣服首饰?”

    秦璐璐将方溯溪的手臂往外扯,另一只手快速地抓住她的衣领,恶劣地笑着,“既然方太傅没钱,没关系,本小姐有的是钱,本小姐这就帮你换身好看的衣服。来啊,把她的衣服剥了。”

    秦璐璐毕竟出身将门,手劲较一般女子来讲都大,更何况她还带来这么多帮手,眼见着蓄意已经被她的人按在地上了,方溯溪只能死命地护住自己的衣服。

    “秦璐璐,这可是在长公主府!”

    “那又如何,这里这么偏僻,她们又都凑在一起等着殿下,谁会注意到我们。”

    方溯溪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脑中想到了一道荒唐的念头,就在刚刚争执的过程中,两人已经走到了桥的边缘,只要微微往外探出身,难保不会掉下去。虽然现在还未入冬,但这时的水温已经够她受的了。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借着秦璐璐的力松了手,而后脚腕一歪,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方溯溪的手死死地拽着秦璐璐的衣服。

    落水声将几人从混乱中惊醒,她们争先恐后地趴在桥面上,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敢下水救人。

    唯有蓄意,抹着鼻涕与眼泪大声唤人。

    池水的冰凉将方溯溪整个人冻着往下落,在铺天盖地的黑暗来袭前,她想,人人传言的太子,如是真的温润如玉,应当不会坐视不理吧。

    不知过了多久,方溯溪慢慢地感觉到了四肢的存在,耳边似有抽泣声,扰得她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疼。

    无奈之下,她只能撑着昏昏欲睡的脑子睁开了眼。

    “小姐。”

    蓄意的眼睛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方溯溪看的心疼,想抬手去抚慰但却是有心无力,于是只能哑着声音说道:“好了,我这不是已经醒了吗?别再哭了,再哭你这个月的金枕酥就没了。”

    “小姐。”这下终于不哭了,看来这金枕酥真的比她这个小姐在她心中的分量还要大。

    这个判断真让方溯溪哭笑不得。

    打发蓄意离开后,方溯溪再次昏睡过去,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了另一位长的与她相似的女子,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十七年不过是为了她的任务,明白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妄,自己本不该存在。她好像还是她,却又不似她。

    她看着那姑娘与祖母父亲兄长们相处,看着她结识新的伙伴,看着她爱上了一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男人,有时候心里难免酸楚,但是在经历了皇后的刁难、太子的逼迫、家族的灭亡等等这些危机后,她又不由地佩服这个女子,也很庆幸她能够不放弃这些家人,不放弃自己。

    画面终止于城墙下,飞扬飘散的红裙如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识海,这样短暂又无悔的一生,她为她感动。

    “方溯溪。”

    似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声音,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久久飘荡。

    前面有光透来,方溯溪抬手遮挡间周边的暗色犹如潮水般褪去。眼前是一条没有人的街道,甚至连街边的铺门都紧紧地闭着。

    她皱起了眉,一道风过,左肩突然一沉,回头,是那张明媚熟悉的脸。

    “你……”

    “我是卫契初。”

    眼前的女子一袭青衫,发丝半挽脑后仅以一雕花木簪固定,她眉眼含笑,唇角勾起,满是温柔。

    方溯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半晌没回过神。

    卫契初的脸上,笑意愈浓,伸手幻化出一枚由白玉雕成的平安佩,轻柔地挂上方溯溪的脖子。

    方溯溪下意识地配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惊疑不定地抬眼看着卫契初。

    “这是我送你的平安佩,算是……我的谢礼。它会保佑你往后平安顺遂,无灾无病。”卫契初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她收回手,背过了身,“方溯溪,回去吧,好好生活,我们……不会再见了。”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见,方溯溪跟了一步,但下一秒她便醒了。

    “小姐,您怎么醒的这样早?是犯了魇症吗?”

    蓄意轻手轻脚地端着热水进来,刚想放在架子上便发现床上的方溯溪满头是汗地睁着眼,直愣愣地盯着床顶。

    方溯溪转头,一时竟有些茫然,她做噩梦了吗?可是怎么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呢?

    “蓄意,我……”

    蓄意先将方溯溪扶起,再打湿了绢布为她擦汗,边擦边说道:“小姐,您昨晚刚醒的时候我便想说了,那天太子殿下竟然就在岸边,他把我们这边发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您还没醒的时候,他便去寻了长公主并将事情都说清了。现在秦夫人她们正等着跟小姐您赔礼道歉呢。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吗?”就像她预想的一样,看来这个太子还真是不愧传言。

    “可不是嘛,小姐,太子为了我们得罪了秦将军,您说他是不是……”

    “不是。”方溯溪一把按住蓄意的手,严肃地盯着她看,“以后类似这样的话切不可再提了,知道吗?”

    蓄意抿着唇,有点后怕地掩了掩嘴,想来也是意识到刚刚那话是怎么的危险。

    瞧着外边的天色,方溯溪准备去向祖母请个安,却不想遇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祖母,这是?”

    “溪溪啊,这是林家小子,你们幼时曾在一块玩过。他比你年长,你便唤他一声兄长吧。”

    方溯溪看着那人,青黛色的剑眉下一双丹凤眼含情,鼻峰高挺却不让整张脸失了和谐,玉冠将发束于头顶,上方的衡笄两头竟连接着一条长长的晶链,尾端衔着墨绿的宝石。随着他起身低头的动作从身后滑出垂在胸前。

    他穿着周京当下最时新的款式,长袖长袍的样式在他身上不显累赘反倒将他的身材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一颦一笑的风采竟将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太子都给比了下去。

    古有“一见云君误终生”,她今日算是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方溯溪借着回礼的动作将脸上的红晕藏起,似有些羞赧,遮不住这少女心思。

    “溯溪妹妹,许久未见了。”

    “是……”

    闻声,她的心不免地慌了起来,她好像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似是看出了方溯溪的为难,林青渡勾唇一笑,柔声开口,“青舟随风,野渡无人。我是林青渡。”

    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心跳似乎要跃出了胸膛,往事的回忆被风揭开,记忆中那个宁愿挨家法也要带她出去玩的小哥哥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眶一热,泪水竟毫无知觉地落了下来。

    方溯溪感受着脸颊旁的温热,将靠近的林青渡印在了眼中。

    林青渡将泪尽数拭去后才惊觉冒犯,慌忙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看向方溯溪的眼眶也微微泛着红。

    “你说过不会让我哭的。”方溯溪的声音带着哽咽,即使委屈但还是强忍着不让泪再次落下。

    “是啊,所以我来为我的食言买单了。”

    林青渡的眼中,情绪复杂,是心疼,是自责,也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久别重逢的今日,天色是格外的美丽。

    在这个世界,他们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幸福,每个人都是自己最满意的样子,即使有悲欢,有离合。

    宣翊成功即位,祝知微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宠冠六宫的后妃,两位哥哥和蓄意也成了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父亲在宣翊即位后辞官带着祖母回了从前的小村子。

    在与他们一一告别后,方溯溪和林青渡,两人坐着马车,带着盘缠与包袱,踏上了周游世界的路途。

    旭日依旧高悬于蓝天,未来的时光长但烂漫。

    山花盛开,数不清的,是细碎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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