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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为蜮

    “高人,是不是我们将这树挖出来,毁其根本,就能灭了这祸害了。”赵县令被狂风隔在一边,他抬手护在额前挡着风沙才勉强睁开眼睛,方才他要唤人守卫全县,却被云初以人心不定,易引起恐慌为由阻止了。

    他思前想后,觉得云初说的有些道理,还是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了他们。

    三人渐渐收了法力,金光也暗淡了下来,只隐约浮现在桃树旁。

    稳定了气息后,云初整理了一下衣袍看向赵县令:“这只是它的一个分身,您既说了这桃树是插枝而生,就说明她的本体并不只一株,不过,此处妖气最为旺盛,必然是她最看重的一处了。分身受损,能抑制它的妖法,可若是它恼羞成怒,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就麻烦了。”

    “以我们三人之力,对付这桃妖也不是难事,就无需县令大动干戈了。但我们须得在院中时刻守着,劳烦县令给我们个落脚之处。”

    起阵的大风把地上的花瓣卷了起来,现在阵法已成,风也停了,花瓣全部落回地上,云初离得较远,没有受到波及,可鸣珂和逐雨已经被花瓣埋得只能露出半个脑袋了。

    “呸呸呸,县令大人,你府中那么多家丁,怎么连落下的花瓣都不派人清扫一下,全掉我身上了。”鸣珂从花瓣堆中挣扎而出,悄悄施法,催动花瓣围向云初。

    他可见不得师兄一人干干净净而他却狼狈不堪颜面全无的样子。

    云初抬手为身边的赵县令挡了挡,另一只藏在衣袍下的手指轻轻一点,拢成一团向他这边飞来的花瓣直接就冲上了天,转眼又砸在鸣珂头上。

    “师兄!你……”鸣珂还未出口的话全被花瓣堵了回去,他晃动着身子再次爬出来,却被云初如利剑般的目光刺中了。

    他好歹还能边拍衣服上的花瓣边发牢骚,逐雨可惨多了,整个人都被花瓣海埋了起来,任她怎么挣扎也难以脱身。

    鸣珂看着他对面那堆一人高的花瓣堆,暗骂了自己一句,小跑了过去将逐雨解救了出来。

    “这是犬子住的院子,他说这落英缤纷的样子也是一道景致,就很少命人打扫……阿福,等下就把这地方清扫干净!”赵县令对着被刚才的情形吓懵的管家道。

    “西屋那一块没有人住,我等会命人收拾一下,诸位就歇在这儿吧。在下明日还要处理些城中事务,可能不能陪着诸位了。阿福会代我招待三位的,如果有事就交给他去办吧。”说着,他向三人告别,转身离开了。

    管家阿福叔躬身向赵县令行礼,目送赵县令走出月洞门后,快步跑到云初面前,顺势就跪了下去:“高人!求你们一定要铲除这妖物,不要让它害了县令大人和赵公子啊,全县的百姓都仰仗他们的帮助才得以活命,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出力的,三位尽管提出来”

    云初扶起福叔,对他承诺道:“老伯伯,我们来此就是为了除妖,不会放任妖物为祸一方的。”

    “好好好,我替县令大人拜谢三位了。”话毕,他屈了膝盖又要再拜,云初一看情况不妙,奋力将阿福捞起,施法让他站定,福叔愣了神,知晓对方不希望自己再行大礼,便道:“老身这就去收拾客房,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叫我。”

    鸣珂和逐雨躲在云初身后,初到人间,他们对凡人的跪拜还沾沾自喜,经由云初用一番“承了凡人跪拜,若是德不配位便会折寿”的教育后,便再也不敢承情了,只把云初推到前面。

    鸣珂倾身探出脑袋:“福叔,你们这儿早点吃些什么啊?”

    逐雨听鸣珂这么说,肚子突然响了起来,借住在别人家,吃喝应是无需她发愁了吧?她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心道:等会就犒劳你。

    又抬头对鸣珂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鸣珂也看着她眨了眨眼。

    福叔也听到了那饥肠雷动,他一跺脚:“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三位长途跋涉过的肯定是缺衣少食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下榻县令府,我必定代县令大人好好招待三位,三位稍作休息,饭菜等会就到。只不过你们来得突然,府上并没有准备,就只有些清淡饮食,还请三位不要嫌弃。”话毕,他向他们三人一行礼,转身欲走。

    云初叫住福叔:“只要两个简单的馒头就行了,我与师弟无需用饭,此时也不宜铺张浪费。”

    福叔点点头,记下他的要求,见他如此明事理,不似以往见过的那些道士高人,便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对了,公子昨日去西郊勘察水土,今晨该是要回来了,不知可否安排三位早膳时再用餐,这样也无须再费人力多准备一轮了。”

    ……

    鸣珂用筷子夹着碗里的红烧肉,云初虽要求不要铺张,但赵县令似乎不愿怠慢他们三人,还是特地命人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府里的下人也撤了个干净,不留一人与他们分食。

    鸣珂将一块分下来的瘦肉夹到逐雨碗中,又对云初道:“师兄,你说这桃树究竟有何古怪,赵县令说这树给他们家带来了福气,应该只是他听信流言自行联系起来的,可昨夜我们景平县转了一圈,若不是有那冲天的妖气,倒真不像是有大妖横行的样子。”

    云初闻言放下碗筷,沉思了一会儿略显严肃地道:“你思虑的问题我也想过了,那桃树能聚集如此庞大的妖气,定是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过,我猜测……她是为了在此地求生,汲取了周围村县的水源,你没发现景平县外围比其他地方都要干旱吗?”

    逐雨在一旁听着,也用鸿雁传书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那依师兄所言,若是我们铲除了桃花妖,景平县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

    鸣珂宽慰她道:“先不论那只是师兄的猜测,这桃花妖做出此等逆天悖理之事,怎会放任景平县众人使用它辛辛苦苦蓄存来的水源呢?”

    云初却还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他缓缓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下定论,除妖之事,还是等我们捉到了它再行商讨。”

    逐雨正欲附和云初,这桃花常开不败必然伤及自身,妖物不可能为了美貌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说不定此事定有隐情,可她法术才施了一半就被鸣珂打断了。

    鸣珂拍桌而起,像是捉住了云初什么错处一般指责起云初来:“你看这桃树上附着的妖气,跟阿雨身上纯净的灵气一样吗,它妖气极盛,必定害了不少人,我们必须除掉它以绝后患,师尊的教导,你一出岛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我们可是来除妖……哎哎哎,师兄你别敲我头,在岛上天天被师尊敲,现在好不容易出岛了,你再敲要把我敲傻了。”

    鸣珂本来抓着云初的话头想好好“教育”他一番,以报这些年被他坑害的仇,结果云初懒得跟他打嘴仗直接动手了,那流星似的拳头砸的他眼冒金星,抱头鼠窜。

    云初根本懒得追上去揍他,抬眼看了看他装模作样在屋里跑来跑去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埋头解决桌上的残羹冷炙。

    逐雨吃得畅快,两碗饭下肚已然餍足,靠在椅背上看着鸣珂像猴儿似的绕柱乱窜,捧腹大笑。

    侍婢端着饭后瓜果走来,见状也躲在门外捂着嘴偷笑,云初察觉有人来了,叱道:“回来好好吃饭!这一桌子菜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他这个师弟,真是要把修道之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他们用完饭后才晨光熹微,云初提议三人去向赵县令道谢,顺便劝他不必再用如此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

    才行至堂外,便听到屋内传来争执之声。

    “父亲,您为何又听信那些江湖骗子的鬼话,还大鱼大肉地招待他们,西郊的水田已隐隐有干涸的迹象了,过不了多久景平县的百姓也会跟那些流民一样,想到这些,您还要厚待那些骗子吗?您总是在鬼神之事上拎不清!”

    “这次来的三位高人是有真本事的,他们还能凭空变出水来,有他们相助兴许能解了这干旱之患,而且,他们来此是为了铲除你院中的那一株妖树,可不是来骗吃骗喝!你休得胡言!”

    “妖树?说它是仙树的是父亲请来的道士,现在又来了一伙人说是妖树,您又信了?那棵桃树是我悉心照料的,与什么神佛鬼怪无关,那三人现在何处,我马上去将他们轰走!”

    “不用你去找,我等会便将三位高人请来,让你见见!”

    “父亲,若真有神仙,为何这天下会久旱无雨生灵涂炭,我赶回来时路过安置流民的屋棚,听见其中传来滔滔不绝的祈神之言,我都能听见他们的请求,看到他们的绝望,您所信奉的满天神佛为何置若罔闻!”

    “你!你……放肆!我今日……今日便要好好惩治你,去供奉你祖父祖母牌位的佛堂罚跪思过一日,我倒要看看,你敢对神明不敬,是不是也要不事父母不拜先祖了!”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来道个谢,没想到却撞见了这对为人称颂的父子间因他们而爆发的激烈争吵。

    三人蹑手蹑脚地跑小院,云初抱着月魄在桃树边守着,劝鸣珂和逐雨先回房补补觉,他们却精神满满睡意全无,在树下的石桌旁坐着聊天。

    逐雨写道,“你方才责备师兄说话的确有些过分了,忘了野猪妖一家吗?不明真相前我们不该对妖物有如此大的恶意,我并未从这桃树身上感知到恶意,它的去留不该由身份所定。”

    兴许是同为草木之属,她对花草精怪妖物的感知比他们二人更盛,对方所求为何,她都能隐约察觉。

    鸣珂虚空抽了自己两耳光:“怪我怪我!我当时就是想趁机‘教训’他,说话都没过脑子。”

    难得有闲工夫,两人能在一起聊天,鸣珂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逐雨偶尔写下一两句话回应他,若是有旁人在场,必然是受不了他这聒噪,但在这五百年的磨练中,逐雨早已习惯了。

    入了尘世后,他们一路上的经历都叫人心惊胆战,此刻有鸣珂在耳畔滔滔不绝,听着他谈天说地倒有几分安然闲适之感。

    云初守在阵外,时时留意桃树的情况,那两位坐那闲适自在的人不累不困,他可是真有些累了。

    他捏了捏僵硬的脖颈和肩膀,欲唤鸣珂来替他,谁知才迈出一步,阵中的那棵桃树竟轻微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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