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奈越靠近战场，灵力越不稳定，一会像是要恢复的样子，一会又像是亏空的样子，她还以为是战场上一些灵器的影响，没有在意，枝奈面上平静地找寻徒弟的身影，也只是看到伦度的身影，看不到白柯的身影。

    枝奈没有寻求无尘的帮助，因为她觉得无尘是不会出手救白柯，也不想让无尘看出自己法力尽失。

    自从见到师尊，师尊虽然骗了自己，但对自己的关怀不是作假，根据如此也让枝奈想起之前的种种一切，被她忽略在内心深处的种种场景。

    枝奈猛然开口：“师弟，你早就知道师尊他没有死，对吗？”

    无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爽快地承认了，“对，但是我并不知道师尊他在哪，师姐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你没问过我，我自然也没说。”

    枝奈快要脱口而出得想要询问，师父的意中人的是否和自己一样，是否知道师父留下魂魄，枝奈转头看向他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问题还没问出，对方已经把答案答出。

    无尘向前一步，虚虚环绕枝奈的腰肢，凑近耳朵，呼着热气，声音磁性：“师姐，看来是人界夫妇时候养成的默契！

    “师姐，这时也应当知道我不告诉师姐的原因了吧，毕竟我不想师姐伤心。”

    枝奈没有动，怕他发现她身上灵力的异常。

    枝奈冷冷盯着无尘，无尘注意力却没有望向枝奈，眼神挑衅通过一个小口望向白柯，虽然打破了一个小口，却只是一面窗户的作用，让外面的人看到来救他们，白柯看无尘动作亲昵和师尊说话，白柯脸色明晃晃地嫉妒吃味，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愤怒。

    为什么？师父明明看到他了，为何对他视而不见，还在这和无尘动作如此亲昵，告诉他现在无尘才是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吗？

    她只是路过这里？

    枝奈看无尘还没有离她远些，就要出声震慑，无尘松开了，满脸兴趣地道：“师姐，怎么知道我知道师尊没死的消息。”

    枝奈本不想跟他扯这么多，既然他掀开那个里子，她所答非所问道：“那你又是为何针对我的徒弟，怎么，他那张脸不应该让你敬畏，感激吗？”

    无尘看向语气咄咄逼人的师姐，说起以前的事情，眼中划过一丝委屈，但音色冷静，“因为我喜欢师姐你，我应该讨厌那张脸不是吗？”

    枝奈一怔，她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也没有想到这时他拿这个理由当挡箭牌。

    之前那么多时候不说，这时候说？

    枝奈面不改色回应道：“无尘，你越线了，我对你只有师弟之情。”

    枝奈猛然想起上次师弟掉入海生之镜，自己的猜测，师尊确实是对师弟惩罚，毕竟继续留在那个地方，确实对师弟是一种惩罚。

    那么，师弟究定，枝奈抬头望向那双温润的眼睛。

    对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幻镜内

    白泽出来，看着满身伤痕的主人，又看看小口处外的神尊，心疼道：“主人，枝奈天神一定会来救你的，再坚持一会。”

    “噗！”白柯被风挤压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发青，右眼睛下面一抹祥云的红色印记忽闪忽现。头止不住地往下坠落，有强大的压迫似乎要把他压碎。

    但他还是拼命地抬起头，透过那个小口，看向他的月亮，他的神。

    他贪婪地望着师父的神颜，虽然她当他是玩具，他不在乎，只希望她看他一眼，就一眼。

    白泽被风吹的胡乱飞舞，怎么办，怎么办，神尊怎么会一直望着这边，却不出手，难道是相信主人的能力，在锻炼主人。只有在命悬一线才会出手？

    上知天地，下知地理的白泽，这时也不知道枝奈神尊到底是怎么想的。

    枝奈要是听到白泽的暗想，会连忙否定，毕竟她现在神力全无，根本看不见那幻镜，也看不到幻镜内她着急找的小徒弟。

    望着那边，只是刚好停在此处，刚好对着和无尘对话的方向。

    白泽作为白柯的契约神兽，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生命体征，主人他真的要不行了，自发现神尊的身影，主人把仅有的神力，全力抵抗那小口的修复，任那令人窒息的狂风向他身上袭来，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衣衫破碎，鲜血涌出，却只像一个痴汉似的望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明月。

    “主人！”白泽凄凉地喊了一声，也依旧唤不回那游子的心。

    就在主人耗尽最后一滴灵力时，旁边突然响起来一阵爆鸣声，拉回白柯的神思，他条件反射地向爆鸣声望去。

    突然，一种心慌在他心中发芽。

    白衍自爆了！

    白柯快速上前，接住白衍破烂的身体，没有这样的山谷，峡谷效应，狂躁伤人的风停下了。

    白柯的脊髓中仿佛被人灌入了一管冰凉的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为什么？”白柯抱着白衍的身体，手止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他这个对于“这个空间幻境”的外来者消失后，他就会安全。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对他这个哥哥总是不满吗？

    白衍咳咳堵在喉咙处的淤血，看着快要重伤而死的表哥，松了一口气，幸好，明明之前不是这样，他活得好好的，不会又是那个女人的蝴蝶效应吧。

    白衍感觉到自己的魂力在消散，猛然抓住白柯的袖子，眼神光亮，气息弱弱答非所问道：“虽然你从小离开，但我还是在你的光辉下成长的，就算你回来也是，记住都是…都是你的名字，我想试试无私一下，看看谁能记住我。”

    话音落下，魂力消散，化作一阵蓝色的尘埃飘走。

    怎么也抓不住。

    “哈哈，死了一个。”分身现身，满意地看着远处飘走的尘埃。

    分身：“那么现在就该你了，我也要赶紧完成任务，回家享受。”

    一道狠辣的灵力向奄奄一息的白柯袭向最后一击。

    白柯右眼睛下面一抹祥云的红色印记再次忽闪忽现，眼神再次抬起，眼中划过一丝红色。

    “啊！”枝奈再次体会到身体里的灵力被抽光的感觉，明明干枯的只剩下几滴，好似要把她的魂息也要一并抽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枝奈苦苦忍耐着不让无尘看出破绽。

    她拼命忍下难受，指挥着朏朏去找伦度，都是师兄弟找，应该不会起怀疑。

    还没等出发，她的身旁突然破出一道幻像，烟雾缭绕。

    是谁？

    幸好刚才朏朏快速远离，要不然自己就要被波及了。

    枝奈本不想计较惊吓之过，快速离开，却被一张熟悉的脸庞停住，是白柯。

    她看着他掐着浑身黑暗家伙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衣物破损，浑身鲜血，但这举动，应当是胜了。

    枝奈松下一口气，没事就好，她就怕魔王记仇，专门来杀他，看来，他真的成长很多。

    他的气息也不一样了，好久没有感受到威压的她，竟然在白柯身上感受一阵陌生得令人心惊肉跳的威压。

    白柯手劲慢慢收紧，“咔嚓！”生生把脖子拧断了。

    白柯像是丢垃圾似的，向远处一扔。

    回过头来，正好和枝奈四目相对。

    可那双眼睛没有看见她的惊喜，欢乐，只有漠然，无趣，瞥一眼后快速地移开了，像是陌生人一样。

    还在生气吗？是了，那些话确实很伤人。可是她都想不起来说的什么，枝奈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看到小徒弟的眼神更是难过了，心中涌起一丝疲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徒弟，无力感涌上心头，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很喜欢粘她的。

    虽然他的脸她现在并不想看到，但是天生的，不能责怪他，她现在急切需要一个人的安慰。

    枝奈猛然想到好像之前难熬的时候，她的小徒弟都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保护她。

    这次怎么还不来？

    啊！疼痛感再次来袭枝奈，比刚才更加剧烈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好像被人凭空吸走灵力，枝奈尽量使自己的面部表情平稳，不露出一丝破绽。

    冷静下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第一次就是伦度给自己药时，不，枝奈猛然想起，第一次是去冥界时候，自己被人设计入畜生道，那时候是和白柯在一起，虽然是意外，但之后自己的每一次的灵力消失，都是和白柯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于渊那个孩子，对自己的一切都很熟悉，是白柯的分身，但一些白柯好像不知。

    这一切有什么关联吗？

    啊，这疼痛真的就像是被吸走的，什么法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做到。

    幻术！脑子想到小徒弟联想到的答案。

    枝奈一直雾霾霾的脑子终于清晰起来。

    枝奈看看周围，难道这么长时间这里都是幻术，她一直生活在幻术里，是谁？能够制造这么大的幻术，她还没有发现。

    枝奈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能够清晰地听见心脏缓缓加速的声音。

    随后，又想什么，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下唇被咬出一道牙痕，不管是谁，别让她抓到，竟然如此戏耍她，让她长时间生活在一处幻境里，吸食她的灵力。

    她会好好回报他的。

    说干就干，枝奈找了个最近的试探，抽出她的冰鞭，毫无迟疑地一把甩在无尘的身上，既然师父都说了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为何，提前报复也是可以。

    不知为何，无尘也没有躲，甘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