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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笨笨 小猫难过

    “手伸过来。”

    帐篷之中,粉发的少女,正在给粉紫色发的少年做包扎。细心地将每一处擦伤都清洗干净,伤药包扎,无论多么微小的伤口,都不曾放过。

    少年很老实,称得上乖顺,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如此专注,不曾移开目光。

    “……嗯,这里也好了。”

    陆昭昭放下他的手臂:“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背。”

    方之茂:“……”

    此时,此刻,战斗早已结束。因陆昭昭跌落后,蛋黄酥便已顾不得搭档不让它动手的指令,愤怒地把巨蛇都拍成了饼饼。

    其实陆昭昭不让它动手,是为了磨炼自身,且有法衣法器在,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既然它愤而出手……倒是也不至于责怪它,但陆昭昭最担心的,却是方之茂。

    牢牢地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她,她倒是没事,他会不会受伤?她实在担心极了,毕竟现实中有听过那样的新闻:男子徒手接住坠楼儿童,双臂粉碎性骨折。

    她被巨力撞出去,又从十几米高空跌落,可想而知冲击力多么强烈。而这伤害由于法衣和缓冲,没有落在她身上,但方之茂……

    “这就不用了吧。”

    少年表情还算平静,但耳廓有点不明显地泛红,下意识拉了拉衣襟:“我没事的……我也穿了法衣,佩戴了法器。”

    陆昭昭是陆小螃蟹,方之茂却也不差。身为器峰峰主之子,缺法器用就是笑话了,虽然蒋燧光对这个儿子素来是恨铁不成钢,可不代表他不看重他,不会为儿子准备各种防护法器。

    所以,虽然徒手接住了坠落的陆昭昭,他其实也问题不大:“况且苏道友检查过了,也没有骨折或内伤……你不必如此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陆昭昭却不乐意:“法器是法器,法器又不能兼顾所有情况,要不然怎么还会有擦伤?你后背着地,肯定有伤,给我看看——”

    法器是法器,死物不是万能的。比方说茶凉佩戴了法器,从高空坠落依然会断腿;陆昭昭穿着法衣,遭受撞击依然会气血翻涌;而方之茂……如果法器真的能让人不受一点伤害,他身上也不会出现跌落地面时被树枝等物造成的擦伤了。

    所以陆昭昭知道,他身上肯定还有伤口。但方才还挺乖顺的方之茂,说到这个就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不给看。”

    “给我看看——”

    “不给看。”

    拉拉扯扯,拉拉扯扯。方之茂真是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假装痛呼一声:“嘶——”

    陆昭昭果然不敢动了,担心地看着他:“碰到了吗?很痛吗?”

    “唔,还好。”

    少年含糊着:“手背好像还有伤,你帮我处理下吧。”

    “噢……”

    有时,陆昭昭很固执;可有时,她又变得很好糊弄了,注意力总是很快就被转移走。又低下头检查他手背有无挫伤与伤口,同时看到已包扎好的那些伤处。

    看着,便想起之前那一幕。她落在他怀中,他把她保护得那么好,竟除了战斗时的一点伤痕,不曾出现一道多余的伤口。

    ……他保护了她。

    “……为什么?”

    女孩子突然这么问,少年有点迷茫:“嗯?”

    “你明知道,我有很多很多准备,不会出事……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为什么?

    少年怔了怔:“没有为什么。”

    “?”

    “只是在看到你出事的一瞬间,身体自己就动了。”

    那一瞬间,根本无需任何思考。身体快于思想地行动,如今也没有分毫后悔。只是庆幸。

    “而且,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受到这些伤的,是我而不是你。

    陆昭昭是个爱美的姑娘。

    方之茂想。固然,她其实很能吃苦,可受了伤,她会痛,会难过的。所以如果一定要受伤,让他来受吧,她只要开心地笑着就好了。

    “……”

    陆昭昭低着头,半晌,闷闷地开口。

    “方之茂,”她说:“你是个笨蛋。”

    突然被念,少年眨了眨眼,却平静回答:

    “……嗯,我是笨蛋。”

    “你是笨笨小猪!”

    “我是笨笨小猪。”

    “你、你是笨笨小狗!!”

    “我是笨笨小狗。”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欣然应下,态度近乎宠溺。然后,他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轻声说:

    “是陆昭昭的小狗。”

    陆昭昭:“……”

    陆昭昭:“呜……!!”

    她白皙的面庞一下子飘起一层淡淡的粉,攥起小拳头就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当然,很轻,近乎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碰:

    “方之茂,你是坏东西!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撩妹!!”

    方之茂:“……?”

    撩……妹?一个新词,但很好理解。他顿时哭笑不得:是她先说他,他只是应下,如此就算……嗯,撩妹么?

    但脸红的她,却也如此可爱,可爱得他心中痒痒,忍不住伸开双臂——

    将她拥入怀中。

    “呀——”

    女孩子发出细细的叫声,想推开他,又不敢用力,结结巴巴:“你你你做什么!”

    “突然想抱抱你。”

    少年把头放在她的颈窝,从浅淡熟悉的香气里感受到安定:“昭昭……”

    “……嗯?”

    “我好想你。”

    “……”

    他好想她。

    进入秘境之前,孟锦迎韩继两个就对他围追堵截了好久,进来后又是一个月不见。回忆上次二人分开这么久,还是去年她回凡人界过年……相识这么多年,他们其实没怎么分开过,总是没过几天就能看到她元气的、可爱的眉眼,笑起来面颊上浅浅的笑窝。

    他好想她。

    想她的笑,她悦耳的声音,清澈的眼。想她叫他一声茂茂,开玩笑地讨要分红,却每次都不真的要走,非要塞进下一笔投资里。

    他知道,她对他的好,其实从未索求回报。

    “昭昭,”他说:“你说我笨,其实你也是个笨蛋。”

    “啊???”

    陆昭昭好迷茫:“我哪里笨??”

    “哪里都笨。”

    “啊???”

    方之茂抱着她,低低地笑。笨姑娘……天真单纯没心眼又迟钝,怎么不算是笨?况且,她方才念他笨,可他知道——

    如果遇到危险的换成他,她亦会毫不犹豫地奔来。

    因为她就是那样的姑娘,赤诚地爱着身边每一个人。她善良得近乎慈善家,付出从不要求回报;可惜,他是个商人。

    一个商人,付出总是想得到回报的。他对她别无所求,只想要她的心。

    很公平。他的一颗心落在她身上,她总该交换回一颗才是,不对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昭昭嘀咕,又轻轻伸手推他:“抱太久了……”

    “再抱一会儿。”

    方之茂舍不得放手:“就一会儿。”

    于是,她真的放任了,没再抗拒。当然,因为她是个容易心软的姑娘,对亲友更是尤其纵容。

    而他拥抱着她,一边心满意足,一边又想得到更多……更多……

    “打扰了,我熬了一些汤药——”

    苏栗衡掀开门帘,声音忽然顿住。陆昭昭下意识地把方之茂推开:“咦……咦?栗子熬了药吗??”

    “……嗯。对肺腑好的药。”

    苏栗衡微微垂眸:“虽然你和方道友都不算受了内伤,但还需调理一番。这份是方道友的,昭昭的那份在外面,过会儿出去喝吧。”

    “哎?好,好的。”

    陆昭昭想去接汤药,被苏栗衡微笑着避开:“太烫,小心碰到。你出去喝药吧,方道友这里我看着,顺便给他看看伤势。”

    “唔……”

    陆昭昭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是想亲自照顾方之茂的,毕竟他完全是因她而受的伤。但确实苏栗衡来会更好,因为他是医修,而且是男生……

    想着,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那你帮忙检查下茂茂的背,有没有受伤,好吗?”

    苏栗衡:“……”

    微妙地沉默了一瞬,他又恢复温和的笑容:“嗯,交给我就好。”

    陆昭昭出去了,帐篷里于是只剩两个少年。朦胧的光影笼罩在二人身上,面朝门帘的方之茂,面容清晰可辨,背对光线的苏栗衡,表情在阴影里模糊。

    短暂地安静,像短暂地凝滞,谁也没有动,没有说话,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仿佛对峙,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沉默。过了片刻,苏栗衡才重新抬步。

    “吃些药吧,不然过会儿就凉了。”

    少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然后我再帮你看看身体,以及……”

    “……好久不见,方道友。”

    方之茂看着他,也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苏道友。”

    二人也算并行数月的伙伴,这一刻却如此生疏。而他们对会如此的原因心知肚明,却没人挑明。

    ……情敌啊。

    无论方之茂还是苏栗衡,都不是会因为爱情便无法客观看待他人的人。所以他们两个并不讨厌彼此,但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于是沉默。方之茂吃完了药,苏栗衡给他把脉,又说:“上衣脱掉,我看看你的脊背如何。”

    方之茂:“……”

    “呼”地,他叹了口气:“昭昭让的吧?”

    “……”

    “……行。”

    都是男子,就不顾虑那么多了。他干脆地解开衣襟,将脊背露给他看。苏栗衡看去,也不意外,上有一层骇人的淤青,是背部重重落地的结果。

    法器的保护终究不是万能的。

    一大片紫红色的淤青,看上去很骇人,如果陆昭昭在这里看到,定是要掉眼泪的级别。但苏栗衡倒是挺无动于衷,只是伸手按了按,就从储物袋掏出冰盆。

    “不算严重,过个两三周就会散掉,只是你晚上休息麻烦些,可以考虑趴着睡或侧身。”

    他说的是实话,别看这一片淤青看着吓人,还真不算什么很重的伤势:“坐好,我帮你冰敷一下,等晚些时候再用药油揉开,很快就会好了。”

    “……嗯。”

    又是沉默。苏栗衡虽然记得方才那一幕,心下酸涩,但也不至于公报私仇。身为医修,他有基础的医德,因而对待方之茂并无疏忽大意、刻意报复,而是认真处理好,没有一寸遗漏。

    嗯,一者是医德,另一者……他可不想给这人机会,再去博得陆昭昭的心软关心。

    “……之后我会定时督促你喝药,擦药油。”

    处理好背部,方之茂把衣服穿上,就听到苏栗衡的话:“我再去看看昭昭,被饮血蛇撞出去,她身上兴许也有伤势。”

    方之茂:“……”

    心情,就挺复杂。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之前就让陆昭昭先顾她自己,可她非要先给他处理……心中甜又微酸,这会儿更是微妙:苏栗衡该不会像这样给她也看看处理一下吧……?

    虽然他是医修,医者眼中无性别,但这个情况可不好说……但他也没什么立场能阻止:“……嗯。我之前让她看看,她非要先顾我。你快去给她看看罢,她素来爱美怕疼,别留下什么伤势。”

    苏栗衡:“……”

    他们俩就这么互相伤害是吧?忽地,他觉得有点好笑了,摇了摇头,收拾了冰盆药碗打算离开,却在门口驻足。

    “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他说:“昭昭她……似乎对迟道友有些特别。”

    “……”

    他们两个斗有什么意思呢?苏栗衡想。重要的不是他们之间如何竞争,而是陆昭昭的心在谁那里。毫无疑问,若非他一直从中作梗,少女的心就像鸟儿一样,要扑闪着翅膀飞在迟星文身边了。

    所以,如果他和方之茂斗起来,便会为他人做嫁衣。这一点,他需要让方之茂知道——

    有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言尽于此,别的你尽可以自己看。”

    他说,也只能说这么多:“你休息一下,过会儿我来给你揉药油。”

    少年掀开门帘出去,而方之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陆昭昭也在处理伤势。

    吃过了药,她回帐篷给自己处理伤口。倒是没什么出血的伤口,却有一些淤伤……和巨蛇战斗,避免不了的。最严重的应该是腰腹处被撞飞时留下的伤痕,但也不算太严重,调低了痛感的她压根就没有感觉。

    因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淤痕慢慢从红色变成青紫色。陆昭昭冰镇了一下,自己用药油擦了擦,只能庆幸好在是在腰间,要是在背上,真不知怎么处理了。

    ……总不能脱了衣服,让苏栗衡帮忙吧?

    虽说医修眼中无男女……

    “呼……”

    处理好,重新穿好衣服,陆昭昭叹了口气:“下次要更小心注意……嗯?”

    忽然察觉哪里不对,扭头一看,差点吓得尖叫出声:“呀——蛋黄酥?”

    黑发的少年蹲坐在帐篷角落,抬着圆圆的蓝眼睛,表情有点蔫:“厨几……”

    之前蛋黄酥原来是在她帐篷里的吗?陆昭昭不记得了,小小猫一只,经常一个看不见就不知在哪里。想起刚才,顿时有点不自在地拉了下衣襟:“……怎么又突然变成人了?”

    “喵喵……”

    蛋黄酥,蔫蔫。耳朵尾巴都沮丧地垂下来,膝行着爬过来,舔舔她的手:“厨几……”

    陆昭昭:“……”

    一个头两个大,她按住傻猫的头把他推一边:“人形不可以舔我,明白吗?”

    “呜呜……”

    傻猫在她掌心里把头蹭一蹭,就那么趴下,把头枕在她大腿上,喵喵叫:“厨几……”

    “……怎么啦?”

    到底是自家的小猫咪,虽然突然变成人形,把陆昭昭一个吓。这会儿看他耷拉着脑袋尾巴,心下也蓦然一软,她轻轻摸摸他的头:“怎么不开心?”

    “对不……己。”

    “……嗯?”

    “没……没……”

    少年闭着眼睛,磕磕巴巴地说:“保护……厨几……”

    “……”

    少女的手忽然顿住,些微怔愣后,眸光蓦然温柔。

    “……你是觉得,没能保护好我吗?”

    “嗯……”

    蛋黄酥,很难过。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难过。明明陆昭昭之前也经历过战斗,受过伤,当然,它那时也是很难过的,可和现在好像有点微妙的区别。

    可能是因为,那时它还不能够变成人?小小的猫咪身躯,虽然很灵活,但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比如不能抱住她,不能把她护在怀里……

    可现在不是了。现在,它明明可以变成人类了,它的速度也很快!即使厨子说,不要它出手帮忙,可至少它能够做到,也应该做到方之茂能做到的一切……

    它不怕痛,不怕摔,可厨子不是。厨子很小,很弱,很容易就受伤。它从几十米跳下去一点伤也不会受,可她身上却会出现那么可怕的淤青。

    蛋黄酥很难过。蛋黄酥也很害怕。

    它的厨子,是个很柔弱很柔弱的人类。会受伤,会怕痛,会被秦大魔头欺负……而它呢?蛋黄酥大人比她厉害,应该承担起保护她的职责。

    它应该保护她的。

    他应该保护她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

    少女的手温柔地抚过发丝,无论温度还是香气,都令人感到安心:“是我不让你动手的,不是你的错呀?而且……你已经保护我了。”

    当她坠落时,蛋黄酥怒而出手的一瞬间,它已保护了她。她的蛋黄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只小猫咪,应该永远都快乐、好奇,在阳光下晒肚皮……

    而非如此沮丧。

    “蛋黄酥,”她说:“你已经很棒很棒啦。”

    虽说如此,蛋黄酥依旧难过,只是趴在她膝头不肯起来。于是陆昭昭想了想:“要不要吃小桃酥?”

    “……要七。”

    蛋黄酥,难过,但能吃!不但要吃,还要撒娇:“要厨几喂。”

    陆昭昭好气又好笑:“你又不是自己没长手?算啦,就这一次哦。”

    蛋黄酥非要赖在她腿上,陆昭昭也不怕弄脏衣服,喂他吃小桃酥。傻猫就着她的手小口吃,难得吃得非常秀气。

    这对于它真少见,因为小吃货素来是风卷残云,哪有这么小口吃的时候?但它这次吃得很慢、很珍惜,吃完了还要抱着陆昭昭的手指舔一舔,把残渣也舔干净。

    陆昭昭:“……”

    哭笑不得地弹一弹这贪吃家伙的脑壳:“你呀……等等。”

    她忽然狐疑起来:“你想保护我,该不会只是因为怕以后没人给你做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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