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温云蓉笑着点点头,“这就是了,我见你祖母啊,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你,往后也一定会善待你的,别担心,啊。”

    袁老太太,连忙说:“是是是,而且你那二哥哥已经受到教训了,往后不敢再欺负你,你若是还担心,就来挨着祖母住。”

    时澜洳心里有了决定,便不再拒绝,又上前几步,走近温云蓉,道:“今日,多谢侯爵夫人的教诲,澜洳一定铭记于心。”

    温云蓉伸出手来将她拉近,望着她如画的眉眼,真是越看越喜欢,“嗯,不错,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一点就通。”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袁明达再也坐不住,便起身告辞,温云蓉亲自将袁老太太送到门上,晏翎越和时澜洳走在后面,他问她:“那你今日,还去看宅子吗?”

    只见时澜洳一脸笃定,“去,为什么不去?你母亲说得对,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我得有备无患才行。”

    晏翎越一脸赞赏的表情:“是啊,我母亲说得对,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时澜洳却有些惋然:“聪明有何用?还不是要忍让妥协,只瞧方才,我这个挨打的,还不如你这个打人的备受重视。”

    他却不顺着她的话讲,“我没骗你吧,我和袁梦娢是清白的。”

    这话引来时澜洳匪夷所思的眼神:“你这人,真是,同我说这个做什么?”说完便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他。

    终于,一行人来到晏府门上,却发现只剩下一辆马车可乘,才想起来,锦程和锦翔乘走一辆,梦娢独自又乘走一辆。

    老太太说:“无妨,咱们四人同坐一辆马车回去就行。”

    温云蓉却说不妥:“好不容易来我府上做一次客,还让老夫人您挤着马车回去,这事如果被传出去啊,岂不成了我招待不周,不懂礼数了?”说着吩咐身边人把自己的马车牵来,“老夫人,您和您的宝贝孙女儿,就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袁老太太古稀暮年,早就过了拘泥小节的岁数,于是承情道:“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话说回来,今日,我委实应该好好谢谢你,帮我劝服了这丫头。”

    温云蓉说哪里,“不过顺嘴的事情,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袁老太太这才叫她留步,然后笑着招手唤时澜洳:“丫头,来,跟祖母回家喽。”

    于是,母子两人目送着马车相继走远,温云蓉满意的对晏翎越说:“儿子,媳妇选得不错,为娘喜欢。”

    晏翎越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有些颓然,“母亲,前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只见温云蓉故作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他:“哟,看来我万事稳操胜券的儿子,也有遇见难题的时候啊。”然后拿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往门里走去,“不过没事,有母亲出马,定能让你抱得,佳~人~归......”说着转变了语调,捏起了戏腔。

    晏翎越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袁府

    这是时澜洳第二次来到这里,但依然充斥着陌生感,祖母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永福斋,与她的主屋隔着一条双面的墙廊,通过中间的八角门互通往来,如此,她也等同于有了自己的小院。

    因为昨日从客栈走得匆忙,随身的行囊都没带,她以此为由,请了祖母的恩准,就带着杨妈妈和采萝出门去了。

    不过,她们并没有先回客栈,而是直奔牙行,那牙侩很守信诺,说自己在铺子里坐等了两日,这简直让她们主仆三人难以置信,而且,给出的理由也很让人信服,因为收了她们那么大一锭银子,故而要尽职尽责。

    验收宅子的过程十分顺利,价钱也公道合理。却唯有一点让人意外,那卖家竟然是她们的老相识,巳姑娘。

    这样的机缘巧合,说出去都怕不会有人相信。但总算把事情给办成了,时澜洳心里落了定,作为答谢,想邀请巳姑娘去酒楼吃一顿饭,她却说自己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去了。

    带着杨妈妈的和采萝在宅子里走上一圈,她兴奋的安排着:“改日让人在这条小径两旁,种一些菖蒲,夏天的时候可以驱蚊。还有那个池塘,似乎缺一个水车,对了,再买几尾红鱼放进去。

    嗯......这座小竹楼你们喜欢吗?不然咱们把它拆了,修一座带窗的凉亭怎么样?窗格子就用五彩的琉璃来镶嵌,你们还没见过吧?当晨辉照进亭子的时候,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美轮美奂,像在梦境里一样。”

    采萝很赞同她的想法,跟着一起出主意:“咱们可以在园子里种上四季的花树,这样每个时令都能有花赏,还有秋千架子也不能少。

    杨妈妈说:“老奴都记下了,这些工程都不算太大,过几日就着手安排。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护院的家丁,姑娘看,几个合适?”

    时澜洳想了想,“六个,八个也行,记住,不拘男女,但一定要会拳脚功夫,权当养着防身了,咱们这些日子吃的亏,都在缺少人手上。”

    既然商量好了就要尽快去办,时澜洳把杨妈妈留了下来,自己和采萝先回去袁府。穿过前厅走进园子里,采萝顺手摘了一朵白玉兰,放在她的鼻尖,瞬间清香扑鼻,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打算在自己的宅子里,也种上几株这样的花。说笑间,迎面走来两个袁府的下人,一人手里端着一套新裁的衣裙,并未理会她俩,目中无人的议论着:

    “你说,今年咱们姑娘,怎么突然要去春华宴了?往年,她不是最看不上这样的宴集吗?”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她和晏家小侯爷的亲事泡汤了。今晨回来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花瓶都摔碎了好几只呢!”

    采萝兴致勃勃的想跟时澜洳讨论一番,却对上她不苟言笑的脸,连忙识趣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闲事莫管。”

    可是主仆俩刚回到永福斋,就被祖母叫了过去,“澜儿,你可听说过咱们京城的春华宴?”

    时澜洳木讷的摇摇头,只见她又笑着讲:“说起来咱们当朝的温太后啊,还是个雍容风雅的女子,她和你一样,也是从江南来的,我料想,怕是那江南的水土极养人,不仅辈出文人骚客,生养的姑娘也都很有才情,哈哈哈。”

    说到这里,时澜洳听得一头雾水,一旁的金妈妈笑着提醒:“老太太越说越远啦,您瞧瞧,咱们姑娘听得丈二和尚似的。”

    袁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对对对,瞧我,真是老糊涂,竟连说话都说不明白了,哈哈哈......”又笑过一阵后才继续说:“最开始啊,这春华宴,是温太后办的一个雅集宴,美其名曰,深宅岁月漫长无聊,让咱们这些,官门皇亲家的女眷,附庸附庸风雅,打发打发时间。实则啊,是为了让大家常来常往。毕竟,妇人之间打好交道,也能缓和朝堂上,官员们剑拔弩张的气氛嘛,所以还是为了给圣上分忧。”

    这时金妈妈奉上一盏茶来,提醒老太太润嗓,只见她抿了一口后又继续:“哈哈哈,你瞧我,又扯远了。可是你说妇道人家聚在一起,探讨闲话家常,不比吟诗作赋有意思多了吗?尤其是说到子女们的亲事上,一个个更是兴趣盎然。所以后来啊,她们就喜欢带着自己的闺女出来赴宴,渐渐的,由皇亲领头儿,又带上了自家的儿郎。哈哈哈,话说到这里,好孙女儿,你可明白祖母的意思啦?”

    时澜洳一脸惊讶:“祖母的意思是,要让我去赴这个春华宴吗?”

    袁老太太一脸不容置疑的说:“澜儿聪慧,祖母就是这个意思,你今年十七了,十八岁晃眼即至,你难道要学你姐姐一样,耽误自己吗?”

    说起这件事她就来气:“这柳氏也是个不拿主意的,竟眼睁睁的放任她去等人。这中间,也不知错过了多少好儿郎,如今十八了,你说,她如何争得过那些十五六岁的蔻儿?所以澜儿你要抓紧,不能让祖母再替你悬心。”

    时澜洳尴尬的笑了笑,一转头,却对上金妈妈笑盈盈的脸,只见她手里拿着木径尺,看了身边的两个丫鬟一眼,她们就走上前来,说:“姑娘,请让奴婢为您量身。”

    这时,祖母也在一旁催说起来:“量吧量吧,做几身漂亮的衣裙,选一套合适的,待春华宴那日穿。”

    可她心里却有顾忌,因为这张脸,带来了不少祸端,她最好还是不要去赴宴,但一想到那个人也许会去,便又动摇起来,昨日去他门上,也不知护卫有没有禀告给他。又或许,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来京师了吧。

    第二日

    因为心里惦记着杨妈妈那边的进展,所以这一夜她并没有睡好,早早的起来,与祖母一起吃早饭。

    期间柳氏带着袁梦娢过来请安,嘴脸不似昨日劝她回家时那样亲和,冷嘲热讽的说起了酸话,“我说澜洳啊,怎么不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用早饭?你在吴州时也这样没规矩吗?”

    于是,她只得放下筷箸站起来,却被祖母按住了手腕,“是我叫她陪我一起的,怎么,你有意见?”

    一句话把她说得讪讪,然后调转话头提起春华宴的事情:“母亲,再过几日,太后就要举办春华宴了,我想着,澜洳就不用去了吧,她刚从吴州那地方过来,京中的规矩一应不懂,毕竟都是皇亲国戚的场合,这要是丢了人,损的可是咱们袁家的脸面啊。”

    袁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就放下了筷箸,碰出老大的声响,把屋里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大声呵斥道:“说起丢人,你倒是提醒我了,昨日你在晏家的那番言行不丢人吗?还有这几年来,屡次找人说和,屡次被拒,也不嫌丢人?如今倒嫌弃起澜儿来了,你自己看看,梦娢都被你耽误成什么样儿了?哼!依我说,最给我们袁家丢人的,就是你了。”

    说罢又拿起筷箸,不再正眼看她:“这段时间,你哪里都别去了,好好待在你的一支梅,给我自省,到了春华宴那日,我亲自带两个丫头去。”说完摆了摆手,“梦娢留下,你先去吧。”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柳如慧被训得面红耳赤,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然后一甩袖一跺脚,就走了出去。

    待三人吃完,几个丫头上来把碗碟撤走。袁老太太把时澜洳和袁梦娢拉到身边,将她俩的手叠放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如今澜儿有了姐姐,梦娢也多了个妹妹做伴,往后啊,你们两姐妹要互帮互助,就算将来,嫁做了人妇,也要团结一心,别叫外人欺负。”

    袁梦娢先表达诚意:“祖母放心,梦娢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这样温馨的场面,时澜洳却难以融入,心想着,若是晴洳,应该很轻松就能回应吧。可她却只能点点头,勉强着自己笑了笑。不过,这也算是她的一大进步了。

    又聊了一会儿,两姐妹辞别祖母出来,一起走在园子的小径上,其实是一幅很岁月静好的画面,却没想到,就在快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被袁梦娢的话给打破了,她居然与柳如慧一样,能拿出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站在红澄澄的旭日下,把精致美丽的五官扭曲起来,从丰润的红唇里吐出一句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长明哥哥喜欢你,哼!乡下来的野丫头,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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