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第22章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锐利的逼问,宴林瑶很少见到他这幅模样。

    但他既然在逼问自己,她给出了回答。

    “是。”

    名利对她不重要,她又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她来《诗和远方》,不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路人缘口碑吗?

    “祁容疏,我来参加这个节目,为的就是名和利,有什么错?”

    宴林瑶一字一句的回他。

    祁容疏忽的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祁容疏,你是顶流,是天之骄子,是业界精英,你没有尝过失去一切的滋味。”

    宴林瑶开口,后半句“我不是秦家的亲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靠着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跟他说那些干什么呢?

    这桩婚事不是他不是出自真心,也没有必要让他知晓她自己的状况。

    然这句话说出,祁容疏的目光却越发冰冷:“……所以?”

    他的话顿了顿,还有后半句,又觉得矫情,有些说不出口。

    “还有什么?我来这里工作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宴林瑶缓缓说道,“藏州这么偏僻的地方,自愿旅游也就算了,但我是来工作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让我的事业更顺利。”

    祁容疏的目光顶格在她精致的眼眸上,她的肤色冷白似釉,在藏州拍摄的这些日子,即使不显眼,但他也看到了她脖子领口处是两个颜色。

    他回想起她上节目的表现,她就像是永动机一样,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坦然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

    剩下的那句“我们结婚也是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她对秦槐诗心中不喜,他能理解。没有人能够坦然对着抢走自己一切东西的人怀有善意。

    即便他不知道她手是为什么烫伤,但他通过她和方止的对话,他知道跟颜雅雅脱不了干系。

    而且,秦槐诗和颜雅雅受伤,确实不干她的事,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翻涌的情绪像是遏制不住的滚滚岩浆。

    而方止将颜雅雅交给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之后,连忙来找宴林瑶。

    “林瑶姐,你晕血怎么样了?”

    宴林瑶愣了一瞬,方止神色急切,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面对他急切的神色,她先回答了一句:“还好,没什么大事。”

    方止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林瑶姐,你没事就好。”

    节目组已经在喊救护车了,但是嘉宾这些日子辛苦,多多少少都有些高反,一边还在给他们输氧,防止情况更严重。

    远方的天空湛蓝,白雪皑皑的冰山在公路之上蜿蜒起伏,像是伺机而动的猛兽。阳光下的雪山像是去掉了几分严寒。

    方止神色温柔了一些:“其实,当听到车上出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你。”

    宴林瑶笑了笑:“谢谢。”

    方止的碎发被藏州的风带得微微扬起,少年感拉满,宴林瑶愣了一下,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凭借着方止这张脸,往后的娱乐圈必然有他一席之地。他的星途一定会很顺利。

    方止唇畔笑意更甚,转过头来看了宴林瑶一眼。

    他看到她有些走神,像是在想着什么,跳跃的心脏下又想说出的话被按下,最后变成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上辈子从前被众人捧在掌中,听惯了宠爱她的话,后来秦槐诗回来,夺回了“属于”真千金的所有东西,假千金在家中遭厌弃,娱乐圈更是全网黑,在爆出逼婚上位后,她彻底退圈,小命不保。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一句“你没事就好”,一瞬间有些恍惚。

    公路附近其实就有一个救护站,很快救护车来将受伤的三人抬上了救护车。

    宴林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有些不适,转了个话题说:“其实也没事啦,我现在晕血没有以前严重,以前晕血的时候,都吓得同学喊了救护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方止看着她扬起的眉眼,眼底浮起笑意,“嗯。”

    他知道。

    ……

    因为这次节目的录制实在是不顺利,好在前几天录制的视频素材已经很多了,节目组迫不得已停工。

    不停也没办法继续录制节目,剩下的台本和行程安排,只有等几人伤好之后才能继续进行拍摄。

    其余的所有人,都要先返回。

    收拾行李的那晚,宴林瑶看着池候萤,开口问道:“池老师,你回哪里?”

    池候萤叠起了一条裙子,开口:“我回A城,你呢?”

    宴林瑶笑了笑:“N城,可惜了,不和池老师同路。”

    池候萤愣了一瞬,又开口:“我家在N城也有房,小宴,我们会再见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啦。”

    宴林瑶那时只当池候萤是在客套,直到之后。

    东西收拾完毕后,宴林瑶和吴可准备出发,恰巧,遇到了等在门口的方止。

    方止看到她的那一瞬,目光亮了些:“林瑶姐,我们一起走吧,我让导演组给我们买的同程的机票。”

    “也好,一起回去也热闹。”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去,结束了这一趟的旅程。

    等到了N城的时候,宴林瑶有些遗憾的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机场:“还是有点可惜的,藏州的风光我还没有看完。”

    方止笑着安慰:“没事的,我们这行的,不就是看着去了很多地方,实际上都在机场和酒店吗,总会有机会去弥补林瑶姐心里遗憾的。”

    “好,毕竟这趟也不虚此行,认识了你和池老师。”

    “林瑶姐,下次见。”

    “好。”

    ……

    等到宴林瑶回到家的时候,或者说,她跟祁容疏上辈子的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洗漱了一番,就准备睡觉。

    但半梦半醒之际,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雪松气息席卷而来,宴林瑶猛地睁大了双眼。

    “你……”

    你做什么,这句话还没有问出就被祁容疏冷声打断。

    “宴林瑶,你跟方止一起回来的?”

    “是,怎么了?”

    “啧。”

    她听到他冷笑一声。

    “我不跟方止一起,难道跟你一起回来吗?这件婚事,你不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吗?”

    大半夜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屋里没有灯光,祁容疏拽住了她的手,也不允许她去开灯。

    她看不见祁容疏的表情,但不影响她觉得祁容疏有病。

    如果是上辈子,她可以自己给自己洗脑,祁容疏这是在吃醋,他心里有她。然而现在,她只觉得他有病,在发疯。

    质问她干什么?

    不是他说的只是负责,不用多想吗?

    “宴林瑶,你把我丢下,跟别的男人一起回家?”

    祁容疏已经上了床,从背后拽住了她的手将她困在怀里,她被牢牢桎梏,不能动弹。

    “……”

    宴林瑶不想理他。

    沉默之后,宴林瑶觉得自己后脖颈一疼,牙齿压入皮肉的感觉特别清晰。

    她“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发什么疯!”

    大半夜的,开始折磨她了是吧?

    下一瞬,宴林瑶无名指一凉,但后颈上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异样。

    “宴林瑶,你和我,是夫妻。”

    她被攥住了手腕,被拖进了祁容疏的怀里。两人身体身形几乎嵌在一起,她感受到了蓬勃的张力。

    她懂了。

    无尽的黑暗之中,夜色泄了进来,勾勒出了他模糊不清的轮廓。

    她听到他皮带冰冷的铁扣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之中,生出了几分朦胧的虚情假意,在这场贪欢之中交缠。

    她的手被拉过至于头顶,蚕丝被顺着她的小腿肌肤滑落,她听到蚕丝被落在地上的窸窣声响。

    他今天冲锋衣之下的,是一件宽大的t,宽大的t布料厚重,勾勒出他的宽肩。

    脚踝骨一紧,她被拽了下来,有些疼。蚕丝光滑的面料皱痕一片,她和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融进了皎洁的月色里。

    没有慌张,也没有无助,这种情况,上辈子重复了很多次。

    上辈子,她逼婚上位,祁容疏自始至终冷淡疏离,婚后以工作繁忙为由,不着家。

    她知道他厌恶自己,可面对心上人,总是能蔓延出无限的期待,哪怕是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她自始至终甘之如饴。

    她知道,他洁身自好,他在外面从来没有别的女人。

    婚前是,婚后也是。

    即便她在这场婚姻里,一个月,他几乎大半个月不着家,可也总会回来几天。

    每每回来的那几天,就是她被雪松气息裹挟的时候,频繁,而又炽烈。冬日青葱苍翠的雪松,在冰雪的覆盖下,依旧生机勃勃,苍翠欲滴。

    她的婚姻,在雪松气息缠绕的时候,总会感到幸福。

    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这场婚姻是真实的,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她们做着,他不可能跟别人做的事情,他的身边只有她。

    那时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就像是雪山上的松树,即便在恶劣的环境里,也能扎根。

    她在他心里,也许占据的位置是一捧雪,一片叶,但她想,总有一天,他能在她的心里扎根,然后生长发芽,变成花,变成树木,哪怕是野草。

    只要她坚持的够久,她就迟早能够出现在他的心里。

    上辈子的情绪在心底交杂,上一次的亲密可以是因为祁容疏醉酒,可以是因为她勾.引。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带着理智。

    尽管如此,但她没有出声,她早就已经习惯。

    上辈子的这种肉.体关系,是维持着她们夫妻关系的枢纽,是让她继续心存幻想的期待。

    但她如今看清了,祁容疏对她没有爱。

    他那么一个冰冷的人,不会对她有爱的,她的期待在那个离婚协议书中耗尽。

    这辈子,她嫁给祁容疏,为的只是嫁给他,比嫁给别人强。

    只要不期待爱情,他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而且,他们的性生活无比契合。

    他还长得帅,哪怕技巧不够,但是天赋够,技巧总能上来,这样的生活,除了没有爱,哪怕是当成纾解欲.望的工具,也是可以的。

    何况至少是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她能接受,用着用着习惯了,也不想去换别人。

    她的颈侧被他撕咬,他像是猎杀的猛兽,不顾她的死活,又像是发泄。

    每每此时,她能感到祁容疏的幼稚,那个和高岭之花不同的反差,他总是喜欢在这件事上幼稚。

    同样的,宴林瑶面对这种幼稚,总是会被气的失去理智,和他一起幼稚。

    她挣脱了他按住自己的手,一把勾过他的脖颈,然后扭转了局势,将他推进了绵软的蚕丝被之中。

    光滑的蚕丝被布料划过祁容疏的后背,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情动的嗓音沙哑:“做什么?”

    “让我来。”

    “……”

    他会在这个时候陪着她幼稚,任她肆意,任她将自己的自尊心按压。

    她很会。

    那次酒醉,他只当自己放肆贪欢,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能明显的察觉到,宴林瑶在这件事上比他熟练。

    甚至比他更熟悉,让自己怎么快乐。

    她的背很美,在泄露的月色之中,就像是一柄弯刀,这把弯刀,只有她能够窥见真容,窥见全貌。

    她是他的弯刀,是独属于他的弯刀。

    而她,总会用这柄弯刀去与自己厮杀。

    “啧。”

    月色下勾勒出的背影,弯刀带着微微冷的银辉,寒凉柔软。

    美人弯刀,正是良辰。

    弯刀被祁容疏握在掌中,在他的掌中起伏,她的肌肤,真的很细腻,比起夜夜笼罩他

    的蚕丝被,更加柔软。

    她是尤物,不可多得。

    最令他诧异的是,她比自己更熟悉自己。

    她在带着他探索新的领域,比起那晚,今夜的愉悦让他更上一层楼,哪怕她主导,他丧失主动权,也可以。

    冰冷雪山上青翠欲滴的松树,在积雪消融之下露出了真容,依旧挺拔。

    积雪化成的水滴在山脉之间蜿蜒,勾勒出雪原皑皑的山脊,陡峭险峻。

    宴林瑶心中的烦躁在积雪消融之后小三不少,这种事后的时候,她的心情会很好,好很多,至少足以消散她的起床气。

    哪怕她不爱祁容疏了,但她是个俗人,她耽于肉.体的享乐。

    敢于面对自己的欲.望,从不丢人。

    比起嫁给别人,比起和别人从未磨合过的亲密生活,他和自己的身体从未被别人染指,彼此属于自己。

    她不是个不能接受非处的人,比起心里她,身体上只彼此束缚,她甚至会觉得更轻松。

    “够了?”可惜屋内没有光线,不然宴林瑶一定能够看到他慵懒的眉眼之中,带着一丝柔和。

    但柔不柔和的,宴林瑶根本不在意。

    这辈子,她只为自己而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

    宴林瑶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就到这也行。”

    她翻身躺了回去,“明天还有事。”

    “可我还不够。”但祁容疏追了上来,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换个姿势。”

    “……”

    宴林瑶被他抱了下去,窗帘被一把拉开,她看到外面城市的繁华,他们住在高楼,足够看尽这个城市的夜色。

    灯光和林立的建筑无一不展示这个城市的繁华,她的胳膊肘隔着窗帘的白纱贴着冰冷的玻璃。

    “怕么?”

    屋内没有开灯,她的视线透过模糊的白纱,窥见了窗户玻璃自己的倒影。

    “……你很喜欢这样?祁容疏?”

    话刚说完,她的下颌就被他捏在了掌中,他说:“你猜。”

    他的报复心和那些不能容忍自己被玩弄的怒火,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平息一二。

    他喜欢折磨她。

    他凌迟着这把弯刀。

    伺机而动的雪蟒翻山越岭,却选择栖身林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甘愿贡献自己沦为这林间的养料。

    纯净的雪水顺着她的双.腿缓缓淌下,勾勒出她柔软的肢体弧度,她的腿比例偏长,连踝骨都长得圆润可爱,恰到好处。

    但这朵高岭之花,压抑在心底的不堪,却在最亲密的事情之中展现给她,一览无余。才像个鲜活的人。

    折腾到天亮,宴林瑶才看到,自己无名指上,多出了一个银环。

    上面,还有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

    她转头看向祁容疏,愣住:“给我的?”

    祁容疏冷哼一声:“不然呢?”

    宴林瑶下意识的想去摘下。

    又被祁容疏摁着戴了回去:“别多想,没有你想的含义,只是一个能够证明你被圈养的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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