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萧祈泽看见拉满的弓顿时松开,那支原本搭在弦上的箭划破了长空朝着那辆马车射去。

    萧祈泽想要上前去阻挡,身边却立马围上来几个黑衣人围住了他,让他不得再上前去。

    苏余虽说在马车里,但她总觉得在这里面并不是十分安全,始终紧紧握着匕首缩在角落。

    一瞬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马车窗帘,电光火石之际,她迅速闪到了一边,惊魂未定之时,她看见一支箭插在了马车内壁上,箭尾还在轻微抖动着。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不然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分散火力来对付她呢?

    苏余觉得坐在马车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只要多射几支箭就能把她扎成筛子,于是她毅然决然下了马车,所幸士兵始终能够抵挡这些黑衣人,他们靠近不了马车。

    苏余觉得在马车外自己的目标更大了,所幸一不做二不休躲到了马车下面,相信他们的箭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射穿马车。

    由于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士兵们也总有抵挡不住的时候,甚至都有黑衣人来到了马车旁伸剑想要扎苏余,都被苏余用匕首挡了回去。

    但苏余终究没有杀敌的经验,很快就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脚踝,整个人被拖了出去。

    苏余的手掌在粗粝的地面摩擦而过,她只感觉到无尽的疼痛,刚被拖到马车外,就有一个黑衣人举着剑要朝着苏余刺过来,苏余闭上了眼,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被喷了一脸温热腥甜的东西。

    苏余惊慌地睁开眼,看见黑衣人的身体直直倒下,而黑衣人身后站着的是还保持着挥剑姿势的萧祈泽。

    萧祈泽目光坚定,他拉起苏余说道:“你就在我身边。”

    说罢,就将苏余护在了身后,而他的面前是源源不断冲刺过来的敌人,每每有敌人要伤到苏余的时候,萧祈泽都不惜用自己的身躯替苏余去抵挡砍过来的利刃。

    也不知道打斗了多久,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峡谷上方传来一阵哨声,黑衣人像是接收到指令一般,纷纷撤退。

    眼看黑衣人要走,有将士想要追赶,萧祈泽却大声呵斥:“穷寇莫追,抓住他们也没什么用,先轻点死伤人数。”

    说罢,萧祈泽便转过身来看苏余的伤情,所幸她只有手掌擦伤,除此之外身上便没有其他的伤了。

    苏余也紧张地拉着萧祈泽看,却发现他虽然有些地方衣服划破了,但却并没有任何的伤。

    方才至少有五六个黑衣人围着他们,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好几次都差点砍中了苏余,但都被萧祈泽挡了回去,若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受伤,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就只是苏余,对萧祈泽手下留情了。

    苏余面色不太好,赶忙对萧祈泽说:“我没什么大碍,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将士们有没有受伤吧,马车上有戚芷兮给的创伤药,我自己擦点就行了。”

    萧祈泽点了点头道:“好。”

    戚芷兮给的创伤药效果倒是十分好,只不过擦上去疼得很,所以苏余只是敷衍地涂了一点算是了事了。

    受伤的士兵不多,而且大多是轻伤,就地整顿了半晌之后便继续启程上路了,还有一段路便到上京了,到了天子脚下,这帮人总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行刺了。

    不过经此一遭,大家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夜里大家照旧投宿客栈,吃完饭后大家都各自回房,而萧祈泽和苏余所住的房门口走廊都安排了士兵把守。

    用过晚膳之后,苏余便想着去如厕,可却不想就连如厕都有人跟着。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萧祈泽这是担心她的安危。

    不过这些士兵也是够离谱的,在苏余进茅房前他们还要进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歹人。

    虽说行为有些夸张,但他们的敬业精神值得点赞。

    好不容易上起了茅房,苏余便听见隔壁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姑娘,我没带厕纸,不知是否可以借我点。”

    举手之劳,苏余自然不会拒绝,便递了些厕纸过去,但她收回手的时候,掌心却被塞了一个物件。

    苏余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方洁白的手帕,正当她疑惑之际,隔壁那老妪压低了嗓音说道:“姑娘若是想要见着手帕的主人,今夜亥时,便向西二十里处的松木林处,只得你一个人来。”

    苏余觉得不对劲,一提裤子便冲到了隔壁的茅房,可隔壁早就人去楼空,只留空气中恶臭扑鼻之味。

    苏余又冲出了茅房,外面蹲守的士兵看着苏余怪异的行为举止忍不住询问道:“苏姑娘,可是看到了什么可疑的身影?”

    苏余笑着说:“没有,不过是我自己疑神疑鬼罢了。”

    为首的人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

    苏余讪笑了两声,将掌心中的手帕塞进了袖子里。

    回到房中后,苏余仔仔细细地将方才那老妪塞给她的手帕拿出来看了一遍,这制作手帕的缎面用得极好,帕子通体雪白,可若是你放在光线下或是用烛火一照便能看见这手帕上的暗纹,是雪样暗纹。

    这是苏州来的贡品,名叫暗香雪,当年苏余还在宫中当女傅的时候,陛下器重她,便赏了她一匹。

    要知道这暗香雪四年才得一匹,绣工极为复杂,可得用像蚕丝般细的线密密麻麻绣满整匹布,一匹布成,怕是得熬坏两三个绣娘的眼睛。

    苏余当然知道这是稀罕宝贝,可她就觉得唯有苏长雪的冰肌玉骨方能衬得上它,便将这布送给了苏长雪。

    这些人定是接触不到皇后娘娘的,既然能来找上她就说明了他们对苏余的过去十分了解,而且也笃定了苏余十分在乎这手帕的主人。

    没错,若是苏长雪有难,她必定是要出手相助的。

    不过,苏余也很清楚地知道一点,他们之所以会叫自己只身一人前去,恐怕也只是为了将她引入陷阱。

    正沉思着,苏余听见了推门声,她立即将手帕藏好,随后笑着转向了萧祈泽:“回来了。”

    “嗯。”萧祈泽说道,“和将士们商讨了一下明日的路线,这些刺客必定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公然行刺,我们接下来打算绕些路,顶多就是再多耗费一两日的时辰,不过一切还是以安全为要。”

    “哦~”苏余应了一声,方才萧祈泽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怎么听进去,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临行前她问戚芷兮拿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药,其中也有蒙汗药。

    ———

    夜黑风高,明月高悬,苏余披了一件斗篷,提着裙摆一连跑了二十里地,这才到了白日那老妪说的松木林处。

    苏余换算了一下,二十里地便是十公里,若不是有以前流放的基础在,她哪里跑得动这十公里。

    转眼间,苏余便来到了松木林的尽头处,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苏余忍不住冷笑,看来这些人还真的就是想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不然怎么会约在这种地方呢?

    苏余抬头看了看天上,想掐算一下时辰,却只见到阴云闭月,眼前的这片松木林中像是藏满了不怀好意的鬼魅,这里的每一棵松木都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掐住苏余的脖子。

    眼前突然亮起了火光,苏余看见了眼前站着五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他们甚至都没有蒙面,看来就是笃定了死人不会泄露任何机密。

    苏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是晋平王府的人,那天在峡谷处要杀我的,也是你们吧。”

    为首的那个男子体型十分高大,长着鹰钩鼻,看起来攻击性极强。

    他笑了一下,说道:“不愧是圣上钦点的苏女傅,果然是灵智无双。”

    苏余斜了他一眼,说道:“从我拿到暗香雪手帕的时候,你们王爷就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苏余背靠着悬崖边,这让她没什么安全感,她往前走了两步,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王爷向来与西川王交好,他要杀我,恐怕也是为了西川王。”

    鹰钩鼻男子笑着说:“不错,我家王爷说了也要让你死个明白,他让我告诉你,九殿下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十分不易,你若是真心爱慕他就应该挥刀自戕,否则回了上京,九殿下一定会因为你的事而受牵连,你也不想他为了你而功亏一篑吧?”

    这番话直接把苏余听怒了,她驳斥道:“我苏家满门皆是受陷害,既是无罪又何谈九殿下藏匿罪犯。再者,你们家王爷也太一厢情愿了,九殿下愿意为了我和这世道抗衡,你们又怎知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抵不上西川王的头衔呢?”

    “你们王爷,不过是觉得九殿下如今有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想着替他上演大义灭亲的戏码,好让他的兄弟继续为他以后的江山赴汤蹈火,因为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不是吗?”

    苏余字字珠玑,说得对面的人竟无力反驳。

    若是从前,苏余最喜欢的自然就是这部剧里的男女主,可如今她发现原来这个男主是双标,从他有苏长雪手帕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苏家满门被流放,唯有苏长雪被他庇护了起来。

    他没被发现是他藏得好,可如今他的手足遇上了这样的事,他不想着对外,而是选择对内除去他所认为的祸端,这样的人不是双标是什么?

    方才的那段话已经说明了苏余的立场,她要对萧祈瑞这个原男主脱粉回踩。

    鹰钩鼻男子对苏余所说的话很明显产生了不耐烦,他拔出剑,给苏余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你放心,我们会谨遵王爷的吩咐,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剑光一闪,那男子便朝着苏余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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