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殷颜阮向宴随身后看去,对上了那双如夏日海洋般清亮的褐色眼眸,心里不由得震撼了一下。这小姑娘长得是真漂亮,浑身上下雾内透而外流露出种气质。高雅,骄傲还有一点倔强。

    殷颜阮有点被触动,这跟年轻时的她多么相似啊。她眼里的冰霜渐渐融化,这是她儿子看上的女人,从心而论,她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只是目前宴家的情况.....殷颜阮在心里叹了口气。若宴随愿意听话,她可以保证夏亦纯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宴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驱身挡横在夏亦纯和殷颜阮中间,挡住了殷颜阮的视线。

    殷颜阮看向宴随,轻笑了一下:“这么护着啊,连我这个妈都不让看。”

    夏亦纯惊讶地看着殷颜阮,她竟然就是宴随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夏亦纯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宴随的姐姐。夏亦纯刚想开口问好,却被宴随拦了下来,她夏亦纯才知后觉的发现殷颜阮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善意。

    宴随没有回答,他反问:“宴太太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称呼殷颜阮愣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语气是和宴随一致的平静:“跟她分手。”

    殷颜阮截直了当的话让夏亦纯颤了一下,“为什么?”她不禁问出口。

    “为什么?”殷颜阮冷笑着反问:“那请问陈小姐家住哪里?是哪家的千金?家中资产多少?”夏亦纯语塞,她明白殷颜阮什么意思。

    “既然陈小姐什么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我家宴随?”

    夏亦纯有些不甘。

    “我知道你不甘。”殷颜阮步步逼近,“我知道陈小姐的背景,虽说你是世界上最有潜力的芭蕾舞演员,但你要知道,你的舞蹈不会给宴随,宴家带来任何好处,相反的,等到宴随继承了宴氏,你就会成为他的块软肋,是其他竞争对手威胁他的工具。”

    夏亦纯的拳头握得紧紧地,她倔强地开口:“我不会!我有能力让自己变得强大!”

    “呵呵。”殷颜阮轻蔑地笑了笑,“你比我想的还要天真。”她转向宴随,道“你应该比她更明白,分不分?”

    宴随拉住夏亦纯,薄唇轻启:“不分。”

    殷颜阮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她有些失控地大吼:“你还没有吸取我的教训吗?!”

    宴随抿唇不答。

    殷颜阮继续怒吼:“我当年就是眼瞎看错了人!相信了宴建章!为了他舍弃了殷家的一切!可他呢?背着我在外找小三!还带回来一个比你还大的儿子!”她指着夏亦纯,“你怎么能保证。她不会跟宴建章一样?”

    “我.....”

    “住口!”殷颜阮打断了夏亦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能为宴随做!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够了。”宴随噪音很低,但却很有力量,字一字地敲击在夏亦纯和殷颜阮心上:“我爱她,她是我的一切。她和宴建章不一样,我也不是你。我不会分手,但我有能力护好她,掌握宴氏。”

    “好,好,好。”殷颜阮胡乱地应答着。“你会为此付出你无法支付的代价!”她丢下这句话后摔门离开。

    “…………”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夏亦纯的嘴巴开开合合,终究是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她比较极端。”宴随忧心忡忡,“这几天别出门了。”

    “嗯。”夏亦纯抱住宴随,把头埋近宴随怀里,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一一,”宴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红盒子。

    夏亦纯愣住了。

    宴随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戒指,他单膝跪下,举起戒指,柔声说:“一一,本来我是想为你策划一场求婚仪式的,但我等不下去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了很久,很久的,一旦出口,就不会反悔。我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亦纯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滑落,她故作傲娇地把手伸到宴随面前,哽咽道:“当然……愿意。”

    宴随笑了,他郑重地把戒指套上夏亦纯的中指,他起身把夏亦纯搂入怀里,道:“一一,这款戒指名字叫‘永恒之誓’,你带上它了,就不可以摘下来了。”

    “嗯。”夏亦纯笑了,她调皮地说:“宴随,你的求婚仪式要补上哦。”

    “一定。”宴随揉揉夏亦纯的头。

    未来的几天,宴随都不敢让夏亦纯离开自己的视线,在宴建章和殷额阮施加的双重压力下,他终于受不住病倒了。

    夏亦纯心里十分集焦急,叫予来宴随的家庭医生。

    林医生摘下听诊器,熟练地在板上写下一些看到都看不懂的符号,拿给一旁的护士助理,用酒精擦了擦手,对夏亦纯说:“陈小姐,先生这是压力太大,身体和受不住。您不用太担心,吃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谢谢。”夏亦纯问:“有什么忌口吗?”

    林医生说:“忌辛辣,吃点请淡点的就好,还有,这几天多休息。”

    “嗯好。”夏亦纯点点头,将医生送出别墅.

    夏亦纯回到房间,用毛巾给宴随擦脸。“一一...”宴随疲惫地说惫地睁开眼,抓着夏亦纯的手,紧紧握着,只有这么入睡,他才有安全感。

    “我就在这儿。”睡吧。”夏亦纯回握住宴随,轻声安抚。

    “好运来~”夏亦纯拿出手机接通。

    “喂,妈。”她说。

    “一一,你在哪里?……”夏母声音带上了点淡淡的哭腔,似在极力抑制,她的周围很嘈杂。

    “妈,妈!怎么了?您怎么哭了?”夏亦纯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站起身,不小心碰倒了一边的玻璃杯.

    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碎了,再也回不来了。宴随抬起头。

    “一一,你回家来一趟……”夏母声音有点颤抖,很快就挂了电话。

    夏亦纯站在原地,眉头蹙成一道道河沟。

    她俯下身对宴随说:“我要回家一趟,不知道怎么了,我妈好像挺急的。”

    宴随撑起身,拉住夏亦纯:“一一,我和你一起。”

    “你生病了,好好躺着休息,我很快回来。”夏亦纯说。

    但宴随很坚持,殷颜阮到现在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憋着什么想法,他实在做不到放心让夏亦纯一个人走。

    夏亦纯也没在跟宴随杠,她拿了件外套给宴随披上,被宴随牵上车。

    宴随很谨慎,他安排了他最信任的几个保镖开了其他车一路跟随。

    车上。

    夏亦纯看着宴随一直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却又强迫自己清醒的样子,她心疼极了。夏亦纯把宴随的脑袋往自己肩上轻轻靠着,安抚地摸摸宴随的头,轻声说:“睡吧,没事的。”

    宴随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抓着夏亦纯的手,靠在夏亦纯身上睡着了。

    汽车驶上了往郊区的路,路两边没有栅栏,却很宽敞。两边地势较低,一个坡下去后可以看到几棵零星的树。

    夏亦纯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瞬瞬滑过,因夏母电话而产生的焦虑感终于淡了下去。

    突然,司机钱叔突然说:“夏小姐,后面那辆车好像不对劲。”

    话音未落,后面的保镖就驾驶着车猛撞过来。

    “砰!”车身伴随着巨响猛烈地晃动起来。钱叔为躲避碰撞,飞快地打方向盘。

    “砰!”

    “砰!”

    “砰!”

    所有的情景似乎就在一瞬间!车向一边倾倒!夏亦纯脑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宴随的头,身体跟随着车受重倾斜。

    汽车开出了路,顺着土坡翻滚下去。

    汽车冒出几股白烟,还有火星子若隐若现。

    钱叔已经晕了过去。

    夏亦纯神志迷糊,感觉自己脑门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她的眼睛好痛!脚也好痛!

    她一遍一遍地叫着宴随的名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同血液交汇,滴落在“永恒之誓”上,发出耀眼的光。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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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包裹着夏亦纯,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是。

    宴随的眼眶已经爬满血丝,手指紧紧地蜷着,他跪在夏亦纯的轮椅面前,好似罪犯在等待神的审判。

    夏亦纯紧紧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这个让她痛苦的男人。

    三年前,她可以当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当年他们家都把她和母亲赶出国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招惹她?!

    医院周围行人来来往往,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三年时光,正是夏亦纯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她本该向阳,却停留于黑夜,从小房子的窗口去偷窥别人的阳光。

    这种痛,宴随不懂,他从未体验过。夏亦纯愤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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