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来就被打击到的闻时初现在更觉他们两个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看了看许落晚,接着又看了看沈知淮,然后闻时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次考试,你们两谁会是第一?”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许落晚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问题。

    周予行一脸不满,先开口打破沉默,“虽然我每次都是第二,但你也不能直接忽略掉我的后续潜力啊。”

    “没忽略啊。”

    闻时初理所当然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没说你一定就是第三名啊,那第二名不还是给你留着了吗?”

    周予行:“……”

    冉意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安抚对面的人,和他说:“他这是又想挨打了,我等会儿就去帮你出气。”

    闻时初闻言抱紧了自己,“阿姐,你不可以这样,予哥都没说话呢。”

    下一秒,周予行就遂了他的心愿,他开口说了几个字,“是该打。”

    闻时初听见这话,自觉往沈知淮那边靠了靠。

    他一边寻求保护,一边好言好语地劝说道:“打人多不好啊,毕竟大家都是文明人。”

    周予行好整以暇地瞧了他两眼,然后给他了个建议,“要不你去剃个头吧,去做一个出家人。这样我都不会对你说出打这个字。”

    “那可不行。”

    闻时初摸了摸自己卷毛,随即不停地摇头,“头发就是我的命。”

    因为自然卷的问题,他从小到大可没少在打理头发上费力。

    冉意颇有助纣为虐之势,她慢悠悠地添了一句,“等剃了过后,你可以把它捡起来,好好地把你的命收好。”

    闻时初听完顿时瞪大双眼,“淮哥!”

    他愤愤地向沈知淮告状,“他们两个都欺负我。”

    沈知淮还没怎么从对面复杂的眼神里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他,下意识地道:“需要我给你提供锦囊吗?好方便你随身携带。”

    闻时初瞠目结舌,“你,你,你们……”

    他被气得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我要去和许落晚坐在一起。”

    沈知淮皱了皱眉,没让他出去。

    许落晚仍是凝视着和正对着自己的人。

    她目光微闪,开口问:“如果我的分数比你高的话……”

    “你会讨厌我吗?”

    饭桌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就在这一片安静里,许落晚听见沈知淮云淡风轻地反问她,“如果我说讨厌的话,你就会给我放水?”

    许落晚摇了摇头,“不会。”

    这样并不尊重他,而且,他要是因为这个而讨厌她的话,那他们也没有再继续做朋友的必要了。

    沈知淮笑了笑,“我也不会。”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能力稍微强了一些,并不代表不需要再提升。

    人外有人,他很高兴能有一个对手,而且对手就在他的身边。

    还是她。

    沈知淮补充了一句,“相反,我会很高兴,很高兴能碰上一个对手,一个目标。”

    许落晚微微脸热。

    她也不一定有他厉害。

    “快吃吧。”

    沈知淮清清浅浅地笑着,“再不吃就要凉了。”

    “嗯。”许落晚点点头,灵动的眉眼里藏有笑意。

    考试一共考三天,最后一天是周五,没有自习。

    沈知淮和闻时初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拿着书包去后面那栋教学楼的楼下等许落晚。

    许落晚按照着他说的,会迟一点才下楼。

    和前几天一样,沈知淮都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脸上也丝毫不见着急。

    人来人往的,路过的人难免都忍不住朝他那边看上一眼,他却恍然未闻,依旧是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

    偶尔,他会微微弯下腰,背随之靠在墙上,为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添上几分慵懒闲适的做派。

    怀里抱着档案袋的人一踏下楼梯便看见了他。

    于河略有惊讶,“知淮?”

    沈知淮抬起头,走过去,礼貌地向他打声招呼,“于老师好。”

    于河是沈知淮高一的政治老师,不高,戴着眼镜,面上不苟言笑,明显能看出是临近退休的年纪。

    沈知淮是于河教过的所有学生里最优秀的那个,当初知道他选择读理科后,于河想通是想通,但难免会觉得遗憾。

    “你现在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知淮回答他,“我在这里等人。”

    于河有点想不明白,“这栋楼里能有你要等的人?”

    不是他歧视什么,而是他教他的那阵,除了他那几个发小,于河也没看他和谁走得近啊。

    这栋楼里的考生都是这个年级的后进生,于河知道沈知淮现在在理科实验班里,所以才会纳闷他还能有机会认识这栋楼里的学生。

    但于河没打算多过问学生的私事,他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档案袋,不由得叹气,“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半点不带着急。”

    “这考试还没到一个小时呢,考场里就已经有大片的学生开始睡觉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河皱着眉,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虑,“甚至啊,还有个学生举手问我说,自己能不能提前交卷。”

    “你说说,这不是在这儿瞎胡闹吗?”

    “当时我就走过去看了看,她答题卡上是写的满满当当不错,但我一个教政治的,也看不懂化学,于是我就让她再好好检查检查。”

    “结果谁能想到,”于河气不打一处来,“这学生趁我看她答题卡的那阵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真是胡闹!”

    沈知淮默默地听完他的话,随即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档案袋。等看清上面写着的考试号后,沈知淮无比自然地问:“于老师,这个学生是女孩子吗?”

    “对,就是个女同学。”

    沈知淮想了想,而后神色认真地向他确认,“漂亮吗?”

    “这……”于河有点震惊。

    他没看出来啊,沈知淮同学还是什么……颜控。

    于河迟疑了几秒,“那小姑娘长得是挺漂亮的。”

    沈知淮点点头,话难得多了一些,他说:“于老师,她不是故意想提前交卷,也不是故意要睡觉的。”

    “她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于河听见这话,心里顿感五味杂陈,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开口:“知淮啊。”

    于河语重心长地说:“无论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公平公正,不能偏颇。”

    “脸蛋长得漂亮是有用不错,但这算是附加分,关键还得看实力。”

    沈知淮闻言笑了一下,“于老师,您不用替她担心,她的实力很强。”

    沈知淮给了他更具体的概念,“她的实力,要在我之上。”

    楼梯转角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沈知淮正好抬起头,看着下楼的人。

    许落晚也看见了他,她一下子跨完最后两层台阶,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向他抱怨,“我和你说,监考化学的老师可……”

    抱怨的话戛然而止。

    许落晚刚才一心只在意着沈知淮,没在意到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而且沈知淮是面对着她,这个人是背对着她,她也看不见这人是谁。

    但她现在看见了。

    就是那个监考化学的老师。

    “……”许落晚迅速低下头,心虚地往沈知淮背后躲了躲,试图把自己藏进他和墙之间。

    沈知淮觉得好笑。

    他面上不显,但眼底深处的笑意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知淮,你……”于河现在的心情也是无法用震惊来形容的,好半天过后才问道:“你要等的人就是她啊?”

    沈知淮大大方方应了,“嗯。”

    许落晚以为这个老师接下来要开始批评自己,于是她本能地扯了下沈知淮的校服。

    沈知淮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他笑了笑,“于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您接着忙。”

    于河哪里见过沈知淮这么爱笑过,他下意识地点头应道:“回去吧。”

    等人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于河又抱着档案袋走了几步,他恍然想起,这男同学和女同学能这么单独地走在一起吗!

    还有那个丁绪征是怎么回事,沈知淮这么优秀的一个学生,现在是直接放任不管了吗!

    他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

    许落晚一开始是跟在沈知淮的身后,但后来由于自己过分心虚,她干脆拉着他跑了起来。

    许落晚停了下来,她边喘气边说:“那个老师可不好说话了。”

    沈知淮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他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可能是严肃惯了。”

    沈知淮看她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怎么说?他不好说话在哪里?”

    许落晚和他一起往校门口走。

    她看了他一眼,“可以说吗?”

    沈知淮沉吟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笑了,“说吧。”

    “我大概知道了,你又睡觉了。”

    昨晚回家的路上,她和他提了一句,自己白天几乎都在睡觉。

    沈知淮听完问:“是都写完才睡的吗?”

    许落晚挑了挑眉,“那是自然。”

    她还理所当然地反问,“不可以睡觉吗?可我看他们几乎都在睡觉。”

    沈知淮不知道她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为什么不叫醒她,不叫醒他们,但他还是叮嘱道:“下次不要这样了,会有巡查的老师。”

    他不希望她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到什么批评。

    他都这么说了,许落晚肯定答应他。

    因此,许落晚决定为自己辩解一下,“今天的那张化学试卷太简单了,但写完之后,我也没打算睡觉。”

    她把那张卷子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然后就开始发呆,没过一会儿,她特别想去卫生间。

    但丁绪征和他们交代过,考试中途不能离开考场,于是许落晚只好举手问监考老师,自己能不能提前交卷。

    许落晚看着他,“监考老师就是刚刚和你说话的老师,他很严厉地对我说不能,然后我就没办法了,只能靠睡觉来麻痹自己。”

    许落晚顺道又解释,“我今天之所以下来这么迟,也是因为我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

    说到那个老师,许落晚还是不太理解,“好像只有他才会不给我睡觉,每绕教室一圈便敲两下我的桌子。”

    她正儿八经地道:“要是这场考试的时间再长一分钟,我可能就会被憋死。很难想象,那时的我周围会不会有些污秽之物。”

    沈知淮不禁耳热。

    她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偏偏还满脸正经的。

    他换了只手提着她的书包,“下次再想去卫生间的话,可以直接和老师说,不用问能不能提前交卷。”

    “一般规矩不适用于特殊情况。”

    说完,沈知淮又缓声和她解释:“我不确定其他的老师是如何想的,但我知道,于老师是觉得,无论学生处在哪个阶段,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也都还来得及作自我补救。他不希望看见任何一个学生自甘堕落。”

    许落晚由衷地佩服这种人,但她本人对这种想法持有不太看好的态度。

    “人需要有道德感和责任感,但不可以过分强烈。否则的话,他本人会很累。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即明白他的好心。”

    沈知淮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观点,“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正因为有这样坚持维护某种秩序的人存在,这个世界的文明才会永远前进。”

    许落晚这会儿莫名觉得有点羞愧,但她想要去卫生间也是真的。

    沈知淮笑了笑,温声道:“不用多想,他应该明白你是有特殊原因。”

    许落晚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但很奇怪,她竟也没有深究下去,责怪自己的想法。

    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总会让人莫名为之信服。

    而且,这还有会让人产生靠近他的欲望。

    这种欲望是自发的,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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