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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的亲昵

    天幕似打翻了墨水,乌黑从远方漫过来,行宫的明灯次第亮起,在夜里闪着一簇簇的火苗。

    吕非离心头烦闷,漫无目的地随意游荡,行至一方池塘边,捡起地上的石子,松松一扔,翻起几个水漂。

    水面倒映出他冷然的面容,他又砸了一颗石子进去,泛起圈圈涟漪,将那张沉郁的脸搅得乱七八糟。

    眼前的景象变幻,浮现出送茶饼时的模样,陆行止正为秦微雨抚琴。

    吕非离眉目间溢出一丝狠戾,再扔出去的一颗石子,激起咕咚一声,沉入水下很深。

    画面再一转,又成了虞长生。

    未及心头发作,园林内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木子正跟在御医身后,两人望见吕非离,向他行礼致意。

    吕非离朝木子问道:“公主那边有何事?”

    “殿下今日吐了几回,不得已还是请来御医,现下要抓药回来煎煮。”

    先前的躁郁悉数浇灭,吕非离被一股无奈缠上,似拽着他沉入水底。

    同二人相别,吕非离调转脚步,朝虞长生下榻的别院走去。

    或是主人病体不适的缘故,庭院中一派静谧,昏黄的烛火幽幽燃着,堂屋轩窗上映出光晕。

    宫女行事也尽量不发出声响,不去惊扰卧榻之人。

    吕非离推开扇门,虞长生朝外蜷缩着,似睡得不安心,眉头紧锁,脸色比白日里还要难看。

    他知道虞长生并非睡得不安,而是痛极了。

    虞长生似有所感,睁开了眼,朦胧烛火里,吕非离现出重影。

    “你来找我算账么……”声音听来十分虚弱。

    她轻而缓地眨了眨眼,想起前几日演武场才表明自己绝无二心,今日又发癫地胡言乱语,不禁觉得她真是痛疯了。

    “我乱说的……”她叹了口气,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道,“解释不清了……”

    “看在我受罪的份上,别同我计较了吧……”

    “木子已去拿药,你再忍忍。”吕非离道。

    闻言,虞长生微抬眼皮,见他并无愠色,心道应是没那么气了,遂闭了眼。

    适逢腹中剧烈的阵痛又起,痛得她面目不禁扭曲几分。

    她唤出系统。

    【你能不能屏蔽我的痛感?】

    话一出口,她便暗道自己又犯蠢,从前大病时,她就问过系统类似的话。

    系统对此无能为力。

    【我不能,有人能。】

    【!!!】

    虞长生不可谓不震惊,连忙追问是谁。

    【吕非离。】

    【他为何可以?这是小说设定?】

    系统道出了一个她万万想不到的方法。

    【亲吻能够刺激人体激素分泌,例如多巴胺,所以人们接吻感觉身心愉悦,多巴胺起了一定作用,同时也能镇痛。】

    虞长生长了见识,但一想到要实行,又犯了难。

    吕非离能答应?何况她才为白日里的疯癫行为道过歉,现下又来一回?

    她怕真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反反复复,以后吕非离该对她退避三舍了……

    虞长生正纠结着,忽闻吕非离问她:“忍不下去了吗?”

    她懵懂困惑地睁眼,只见吕非离拧起眉头:“头一回见你生生痛哭了。”

    她又愣住了,落在他眼中,便是泪眼朦胧,神色恍惚。

    直至面上有凉意,她才发觉自己竟然痛哭了。

    虞长生呆呆地看着吕非离,被褥下使劲对自己下狠手,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继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她清了清嗓子,佯装抑制哭腔,说出口的话实则走调。

    吕非离看着她想要埋进枕头里的脸,还有那攥紧被褥的手,感觉水中的自己被拽得更深了些。

    “你且睡吧。”

    说罢,他并未起身离开。

    虞长生白着脸,蜷缩得更小:“……你放心,我不会找父皇下旨的。”

    “今早越界,实属我头脑不清醒……”

    她断断续续道:“我在淮州时,曾有一相熟的女子将闺中趣事说与我听。”

    “她说,男女亲昵时,不光是发乎情,还有一妙用,便是止痛。今日我痛得不能自已,忽想起她的话,便想试一试。”

    “此举欠妥,未深思熟虑。”

    说罢,她顿了顿,继续瓮声瓮气道:“自然,我向你坦白,我那般做,还有几分故意。”

    “我不欲你去秦微雨那里自讨苦吃,便想留下你,也想利用此举搅乱你的心思,说出口的话同样不当。”

    虞长生故意将一番话说的真假参半,好让吕非离信她,卸下心防。

    待她说完,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这时,木子已取了药回来。

    虞长生又道:“木子拿了药,我已有人照料,你自去歇息吧。”

    “不是什么大病,过几日便会好。”

    木子不知两人有何事,听得虞长生这般说,便附和道:“吕公子,天色已晚,我等自会看顾殿下,你可放心。”

    少顷,屋中才响起吕非离的声音。

    “去煎药吧。”

    木子不再多言,施礼退下,带上门。

    屋中又静默无言。

    半晌过后。

    “要……如何亲昵。”

    虞长生眼睑一颤,回话的声音虚弱无力,根本无需装样:“算了,细想一番,毫无依据可言,也许只是她随意说的罢了。”

    “……试一试未尝可知,也许……不一定是假的。”

    虞长生顿住,听他语气,竟似查验过。

    她不由得转过身,吕非离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在吕非离尚且年幼时,韩芷曾带他去边境探望吕连。当时吕连以忙务万般推脱,不去相见,直至被韩芷当场逮住,那时吕连受了重伤,不想让妻儿担忧。

    敌人的砍刀直入肩膀,深可见骨。

    韩芷既怒且痛,等军医替他包扎完毕,便再忍不住,默默流起泪来。

    吕连屏退手下,包括吕非离。

    吕非离虽年幼,但已深深领教过母亲韩芷的威权,怕她重重责骂心中敬仰无比的爹,便悄悄躲在窗下偷看,以防不对劲冲进去。

    谁料两人根本没吵起来,吕连一改往日正经严肃的将军模样,毫不在意地卖惨,直呼哪处哪处痛苦难耐,又拉住了韩芷的手,说什么亲他便能止痛。

    当时的吕非离直觉亲爹的形象颠覆,且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诓骗他娘,事后他倒时常撞见吕连负伤,韩芷便用此种法子安慰他。

    如今想来,他爹以另类之举安抚他娘,但也许,那番不正经的话未必不可信。

    虞长生听了个八卦,心中不由得赞叹大将军好生厉害,一时笑出了声,惹得吕非离垂头看她。

    两人目光一对上,莫名地,空气里浮动些微异样。

    虞长生不觉收了笑,微微偏开了头。

    不知何来的扭捏情态,虞长生顿觉自己好没出息,她非感情白纸,对亲吻之举并不抱太大的必定良人,或是百般不可付的纯洁心理。

    要她羞怯过了头,吕非离顺势真撤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虞长生拿定注意,拿出从前无畏冒犯吕非离的虎心,方要偏正目光,一双手已然将她扶起。

    牵扯到肚腹,即使吕非离再小心,虞长生也不由得蹙起了眉。

    “不要多想。”

    两人靠得近,吕非离的鼻息落在她额头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渗入鼻尖。

    “我不可多念,你亦不能多思。”

    虞长生微微张口,尚未来得及应和他的话,吕非离已托起她下颔,贴了上来。

    迅速得如同快刀斩乱麻,又似釜底抽薪,仿佛再多思片刻,他定要打退堂鼓,遂不如强推自己一把。

    虞长生楞住,连眼睛都没闭上,呆呆地望着眼前放大的脸,还有对方微颤的眼睑。

    她不自主地眨眨眼,一颗心跳得如小鹿乱撞。

    屏息凝神间,她发觉吕非离吻得极有技巧——两人在如此亲密的距离里,他愣是做到了只有嘴巴碰在一起,好似理智催促他要行此事,感性又拉扯着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一动不动,倒是一直托着虞长生下颔。

    最初的惊诧冷却,一股酸劲和僵硬折磨她的脖颈,虞长生伸手搭在吕非离肩上,冷静地将他推开。

    两人分开了些,吕非离面目尚算镇定,除却耳尖飞了一片红,几乎看不出破绽。

    但虞长生还是从他微动的眉目和欲言又止的神情里,察觉几丝……纯情。

    到此时,她才算真正摆脱了先前的扭捏,心中不觉好笑,吕非离对秦微雨爱而不得时,那沉郁的模样,难免让人觉得他会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如今在她面前,竟像个毛头小子,是这般束手束脚不得章法。

    “你……好些了?”吕非离轻咳一下,问得一本正经。

    虞长生摇摇头。

    “那……”吕非离顿住,“所以,他们都在骗人?”

    “吕非离。”

    虞长生喊他姓名,道:“你今年二十有三,当真一点儿没碰过女人?”

    听得此话,吕非离不明所以,这和他说的有何关系,却又拧起眉,不高兴她说些诨话,

    “方才那不叫亲吻。”虞长生一本正经道。

    吕非离面色不变,依旧维持着镇定,一副任她侃大山的姿态。

    “那叫两块木头被人摆在了一起,”她摆摆手,“毫无感觉可言。”

    “真正在这方面有所长的人,能将人吻得云山雾罩,踩在云端,身如软泥,忘乎所以。”

    听得她四字四字的形容,吕非离的镇定终于裂了一条缝。

    “你学过?吻过别人?还是别人吻过你?”

    他连发三问。

    虞长生笑了:“亲别人,和别人亲我,这不一回事嘛。”

    吕非离顿时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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