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瞪着天花板，沮丧又无力，“我是不是做错了，言言她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那只猫崽对她很重要，那是她想送给她妈妈的礼物。”
林玄想起许不言说过的心愿清单，第一条就是希望妈妈在天堂能幸福，还有每次视频里关于妈妈的tag，心里的酸意一股股地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
他的手背盖住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秦柔摸了摸他的头，指腹轻轻帮他舒缓，“傻孩子，我觉得言言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跟她说，妈妈相信她能够理解的。”
“她都不开门。”
秦柔轻笑一声，林玄从气愤地瞪她，“是不是亲生的？你竟然还笑我！”
秦柔忙收了笑意，怕把人逗恼了，“吴阿姨做了红丝绒小蛋糕，妈妈给她送过去，帮你哄哄她行吗？”
林玄闷闷地“嗯”了一声，“配热奶茶，我怕她哭完喝凉的肠胃受不了。”
秦柔点了他脑门一下，“什么时候能对你妈这么孝顺我就知足了。”
林玄露出小尖牙，“谢谢妈妈。”
许不言抱着抱枕，蜷缩在阳台的藤椅里，好像逼仄的空间才能给她安全感。
她心里空落落的，她的空中花园经历过人生鼎沸后，剩下一地落叶和垃圾，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留在那里。
她本来把里面塞得很满，有猫崽，它的南瓜窝，逗猫棒，它的铃铛和小奶瓶，还有她为林玄准备的篮球架，小鱼棒和舒服的豆袋，她刚刚想把他们白天一起玩的秋千放进去，一切都变了。
她的许金条被人带走了，她本来想养它长大，像妈妈把自己养大一样。
她以为自己和许金条还会互相陪伴许多年，她可以为它养老送终，给它找一颗树送它去天堂。
它应该是想跑回自己怀里的吧，被抓走之前，它是害怕的，可惜自己慢了一步，没有摸摸它。
一阵内疚感袭来，许不言脑子里放大了每个许金条被带走的细节，一遍遍谴责自己。
自己好没用啊，连一只猫崽都保护不了。
如果再跑快点就好了。
如果没有去宴席，在家守着它就好了。
如果没来帝都就好了。
一滴眼泪悄悄滑落。
她难过地心里一抽抽地疼。
咄咄。
敲门声响起，许不言在藤椅里动了动。
“言言，我是秦姨，方便开下门吗？”
许不言不想动，可是她又贪恋秦柔的温柔，她现在需要妈妈的抚慰，她强迫自己起身，打开了门。
秦姨端着小蛋糕和热奶茶进来，许不言低着头站在一旁，低低地喊了声，“秦姨。”
秦柔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好孩子，被吓到了吧。”
许不言觉得自己没出息。
仅仅一句话，好像积攒了多年的委屈找到了出口一样，都一股脑地往外冒，她想拦都拦不住。
她死死地抓住秦柔的胳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最后埋在秦柔怀里痛哭出声。
秦柔安静地用指腹帮她梳理着头发，一言不发。
许不言哭累了，在那里一抽抽地打嗝。
秦柔抽了纸巾，给她擦干眼泪，帮她整理了下哭乱了的头发。
许不言的脸发烫，有点羞赧，担心自己暴露了太多消极的情绪会让秦柔讨厌，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看到秦柔望过来的，温柔坚定的眼神，又稍稍安下了心。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傻孩子，应该是我们说对不起，林玄跟你说了吧，猫崽的事情，你林叔叔对你很抱歉，他有时候太忙，难免会出一些意外，这次吓到了你，答应阿姨不要怪他们好吗？”
许不言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不想这么不懂事，可她真的很想要回自己的许金条。
“许金条是不是，回，不来了。”
“要等它长大后，看它自己的意愿。”
许不言以为秦柔是敷衍自己的话，等猫崽长大，它有新的主人了，肯定会忘记自己是谁了，那还会有自己的意愿呢？
秦柔把奶茶递了过来，“都快哭缺水了，喝点热的，林玄特意告诉我要给你准备热奶茶。”
许不言嘟囔，“他就是，个骗子。”
可她还是接了过来，奶茶柔顺的液体进了胃里，让她的神经舒缓了许多，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难过了。
秦姨身上好香啊，闻起来很安心。
她吃着小蛋糕，喝着奶茶，仗着秦柔的宠爱，明目张胆地靠在秦柔身上，汲取着她的温柔。
“你们原本的高铁票已经赶不上了，我让人帮你们定了晚上的机票，答应阿姨，先回去好好上课，猫崽的事情我和你林叔叔会帮你盯着的好吗？”
许不言虽然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猫崽回不来的事实。
她点了点头，“谢谢秦姨，麻烦你们了。”
秦柔：“如果你喜欢猫，我让人……”
许不言忙打断了她，“不，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养猫了。”
她执拗的认为，她和猫猫的缘分可能真的很浅，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分别了。
太痛了，她有点害怕了。
秦柔：“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再告诉我，喵育院有很多可爱的猫崽，你想来的时候可以过来选。”
许不言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喵育院是什么，但是秦姨真的很温柔。
许不言和林玄最后还是坐着林家的车一起去了机场，和下午隐秘暧昧的氛围不同，去机场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玄戴着卫衣的兜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抓耳挠腮了，手指不停在手机上翻飞。
玄：到底怎么才能哄生气的女孩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