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林沐把烟递到琴酒嘴边。

    琴酒瞥了一眼，薄唇抿着。

    林沐知趣地没再坚持。

    “你喝酒了？”林沐鼻尖就飘过一股酒精味。

    琴酒还是没说话。

    林沐等了一会，然后自己轻轻“哦”了一声：“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一楼那个邻居了，手里提着一个酒瓶，你是和他一起喝的吗？”

    林沐看了琴酒一眼，也不说话了，一手撑在身后，然后把刚才准备献给琴酒的烟放进嘴里，从琴酒手边摸过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烟雾逐渐笼罩住了她前方的景色，她抽得很生涩，几乎没怎么吸，基本只是叼在嘴边让它自己静静燃烧。

    城市的光污染很严重，但是这片地方没怎么大力开发，现在抬头还能看见几颗比较亮的星星。

    林沐伸直双腿，把右腿叠在左腿上，让裙摆轻轻地搭在膝盖上方。

    林沐吹了一口气，前方的烟雾飘散开来，她看到了不远处那条贯穿南北的径流，耳边好像传来一点潺潺水流声，她低头轻喃一句：“这世界太不真实了。”

    “有时候真的很难认真看待这里的一切。”

    林沐扭头看着琴酒的侧脸：“你别生气了，我刚才那些话……是说的有些过火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生气，我原本只是想开玩笑来着。”

    “你好像和以前我知道的黑泽阵不太一样。”

    琴酒听到“以前”二字，怔忪片刻，然后冷冷开口：“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给生濑的邮件你不是也看了。”林沐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实，我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在另一个时空，这里的一切只是一本漫画，不过，没有结局，所以我没办法开上帝视角。”

    林沐看着琴酒：“我就是在漫画里认识你的，不过，我感觉你和漫画里的人物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作者画着画着就ooc了，哈哈。”

    琴酒一愣，过了几分钟，他才缓缓：“有什么不一样？”

    林沐没想到琴酒对这件事接受这么快，托腮想了想：“我觉得，以漫画里的人设，你应该不会把我从坟墓里刨出来。毕竟，我们又没什么利益纠葛，最多就算个一.夜.情对象，你比想象中的要……呃……好像也不是善良……应该说良心未泯？”

    路灯下，林沐的双眸亮晶晶的。

    琴酒在听到“一.夜.情对象”时，目光下移，看到了林沐脖子上的红色指印，她的皮肤很白，不论是什么痕迹，总是特别明显。

    “你听到这些好像也不是特别吃惊，我之前告诉生濑和小池谦的时候，他们整整缓了一周才慢慢接受。”林沐冲琴酒竖起大拇指，“大哥不愧是大哥！”

    这个世界都有魔法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琴酒冷哼一声，对林沐的马屁不可置否。

    “这个漫画的主角是我吗？”

    “不是，主角是工藤新一。”林沐摩挲着下巴，“以我的经验，你要是想活得久一点，最好别跟工藤新一硬杠，要是可能，我们和他合作就大概率能挺到结局。”

    “结局是什么？”

    “这是一个勇者斗恶龙的故事模版，大哥你说呢？反正还有Rum和乌丸莲耶，大哥你不用自己扛大旗。”

    “结局之后呢？”

    林沐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林沐没有想过结局之后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那时候她就不在这里了，另一个方面所有故事都是在结局戛然而止，看故事的人也会及时抽离，至于故事中的人，他们的生活在结局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是在赌吗？”琴酒扭头，垂着眸，路灯照亮面庞的一半，另一半依旧隐在黑暗之中，显得整张脸更加棱角分明。

    “什么？”

    “我会去坟里刨你。”

    林沐把嘴边的烟头夹在手指间，想了几秒，才说：“算是吧。其实……”

    林沐自嘲一笑：“其实，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试探什么，就是……也没有特别想一直活着，确实想退休了，这个是实话。”

    琴酒眯了眯眼，最后点了点头，算是信了林沐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琴酒看着不远处的河流，“既然工藤新一是主角的话，你为什么不找他，把这些告诉他，事情会容易得多吧？”

    林沐眨了眨眼，看着手指间剩下的一截烟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沾染上了琴酒的痕迹，这是从前没意料到的。

    林沐低低笑了一声，语气淡淡：“对我来说，就像剧本杀游戏一样，选你应该比选工藤新一要好玩得多。”

    “大哥，你说呢？”

    琴酒对上林沐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双眸。

    林沐时而淡漠时而认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不知道她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是他明白，今晚之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已经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