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京兆府。

    李贡熙带着安兰,以及当时庭院里的侍卫证人,将孙绍薇押解到京兆府,陈述了案情。

    外面是密密麻麻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挤满了外围。

    “诰命夫人刺杀长公主?”

    “长公主一回京,接连发生好多事,真是热闹啊。”

    “长公主长得真好看啊......”

    京兆府尹方浦泽,有些为难捋了捋胡子。方浦泽为人正直,先帝还在时就在京兆府的位置,兢兢业业,刚正不阿。

    可以说,李贡熙完全相信方浦泽不是李长柳那边的人。

    他审案,李贡熙很放心。

    两方各执证词,争论不下,正为难时,有一个自称状师的杨万亭站了出来,自称来自海平书院。

    杨万亭,正是王大人向李贡熙举荐的人。

    杨万亭是海平书院出名的才子,水平很高,深受学子们的追捧。海平书院的讲师曾说过,若是杨万亭一旦入仕,拜相封侯指日可待。

    百姓们的议论传入李贡熙耳朵。

    “天哪,才子杨万亭也来了。”

    “杨万亭是帮孙夫人辩护呢,这下长公主要输了。”

    李贡熙审视眼前拿着扇子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杨万亭注意到李贡熙的眼神,对李贡熙淡淡行礼。

    李贡熙淡笑着回礼。

    见到靠山来了,孙绍薇哭哭啼啼道:“拜托杨状师为妾身夺回公道了,妾身笨嘴拙舌,有理也说不清......长公主权势浩大,妾身毫无招架之力......”

    杨万亭递给孙绍薇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着京兆府尹方大人拱手道:“见过方大人了,小生献丑了。首先,此案缺乏直接证据。现场只有双方的心腹,证词不能作为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有罪。”

    “第二,我可以提出辩护人是在自卫或是处于极端的心理压力下行凶的可能性。或许受害者是在试图攻击我的辩护人,而她只是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做出了反击。”

    “根据我的了解,长公主以前赐死过仆人,这证明她是一个容易动粗或具有暴力倾向的人。犯罪倾向更大。”

    全场寂静。

    百姓们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看向杨万亭。

    “杨才子也太厉害了吧!”

    “长公主肯定要输了。”

    “你看看,长公主都不敢说话了!”

    “我也觉得是长公主污蔑孙夫人,孙夫人哭的多可怜啊......”

    李贡熙淡淡注视着杨万亭,暗想王大人说的果真没错。

    这人,是个有才能的人。

    安兰扯了扯李贡熙的衣袖,目光有些罕见露出担忧神情。

    李贡熙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目光。

    京兆府尹方大人皱了皱眉,试探着问李贡熙。

    “长公主,您可还有话说?”

    李贡熙淡淡一笑,对着杨万亭挑眉,夸赞:“海平书院杨万亭,口才果然了得。”

    杨万亭拱手:“不敢当。”

    孙绍薇自认已经赢了,咬牙切齿恶狠狠对李贡熙道:“李贡熙,你这个贱人污蔑我!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李贡熙并不理会孙绍薇,淡淡笑:“第一条杨才子就说错了。”

    “哦?”

    “谁说没有直接证据的?那柄短刃不就是证据吗?”

    孙绍薇立刻大喊:“不是我的!明明就是你的!你休想污蔑我!”

    “根据短刃的样式查一查商铺以及购买记录,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全场寂静。

    “还有,本宫以前刺死仆人,是因为他受人收买,行刺于本宫。口供记录可查。本宫并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百姓们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长公主好厉害啊。”

    “一介妇人,脑子居然这么好用!”

    孙绍薇知道一切已经无力回天,身子无力软了下去。

    京兆府尹方大人摸了摸胡子,最终判案。

    孙绍薇行刺皇室公主,但因其诰命身份,最终判邢狱一个月。

    全场哗然。

    “孙夫人,内阁诰命夫人居然要坐牢!”

    “长公主真是厉害啊。”

    孙绍薇被拉下去,声嘶力竭发出刺耳的喊叫。

    “李贡熙,你一个皇室公主,靠爬男人床才能回京,多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李贡熙,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娼、妇!”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死在你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明上!”

    李贡熙充耳不闻,神情坦然。

    杨万亭则有些尴尬低头。

    他是一个读书人,听不得这些话。

    孙绍薇被带走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杨万亭对李贡熙简单作揖后,就打算离开,李贡熙喊住了他。

    杨万亭恭敬候着。

    李贡熙上下审视着他,轻声夸赞道:“杨才子果然是才子,能力了得。”

    杨万亭低着头,淡淡一笑:“不敢当。”

    “你是郭维的人?”

    杨万亭抬头,眼睛瞪大,“长公主何以这样说?”

    “那就不是?”

    杨万亭皱皱眉,“我就是我,不是谁的人。”

    “那你为何今日替孙夫人辩解?”

    “我欣赏郭大人的才华,况且我也是见过孙夫人的。孙夫人平日里待人亲和温柔,为郭大人妻子辩护,只是举手之劳。”

    李贡熙挑挑眉,轻喃:“这样啊......”

    杨万亭作揖,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李贡熙,离开了。

    李贡熙注视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身后有人恭敬请求道:“长公主,方大人请求见您。”

    李贡熙颔首,跟着进了书房。

    *

    和方大人谈论了很久,回府已经是深夜了。

    回府的路上不太平,遇到两拨刺杀。

    刺客武功高强,准备充分,冒着必死的决心。

    还好李贡熙带的人手足够,而且全是凌逸禾精心挑选的精锐,总算有惊无险。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郭维或者李长柳的杰作。

    因为遭遇刺杀,李贡熙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安兰急急叫醒。

    安兰很少会这么着急,所以李贡熙知道情况一定非同一般。

    她说:“李长柳来了。”

    李贡熙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

    精心打扮一番,然后慢吞吞用过早餐,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李贡熙请李长柳进来。

    李贡熙一袭刺眼的明黄龙袍,带着童公公等一众人,气势十足,呼啦啦一群人抬着贵重物品,来到会客厅。

    李贡熙坐在正置上,一动没动,根本就没有行礼的打算。

    李长柳眯着眸子盯着李贡熙看了半晌,哈哈大笑,让其他人都出去。

    闲杂人等鱼贯而出,只剩安兰一个仆人。

    李长柳径直坐下,颠着茶杯玩,闲散开口:“长公主真是了不起,这样都没死。”

    李贡熙轻笑:“你这个狗东西都没死,本宫怎么能丢下你先走呢?”

    李长柳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你这个小贱人真是一点儿都不装,哈哈哈哈哈!”

    李贡熙冷冷看着他,“见到你就恶心,实在装不下去。”

    “好!好!如今你回京了,又以为爬上了凌逸禾的床,就以为可以夺权了?笑话!”

    “你知不知道,凌逸禾已经死了?你只有一个兵符,没有上过战场,一介女子,如何服众?”

    凌逸禾死了?

    李贡熙的呼吸停滞几秒,心脏被猛地抓紧,手指紧紧抓着身旁的桌角。

    半晌,她才慢慢松开。

    她不能倒下。

    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直直睨向李长柳。

    “咱们试试看。”

    李长柳摇着头,鄙夷地笑。

    “朕倒要就看看,咱们俩到底鹿死谁手!”说着,他猛地靠近李贡熙,吸了一口气,轻挑极了。

    “长公主身上的男人气息真多,和很多人睡过吧?”

    “长公主这么漂亮,什么时候,给朕玩玩?”

    安兰猛地拔剑,李长柳已经扬长而去。

    李贡熙手指死死抓住桌角,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个洞。

    安兰一脸担忧,“长公主,您没事吧?”

    李贡熙吐出一口浊气,说没事。

    *

    凌逸禾死了?

    李贡熙的心简直就像在油锅里反复煎熬,心脏被狠狠撺紧,呼不出气来。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好的不好的都有。

    此时此刻,她却只记得他的好。

    她好像并不能失去他。

    至少现在,她不能接受失去他这件事实。

    *

    李贡熙像是失了魂,强行振作应付着一切,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邓修竹来了。

    邓修竹依然是一袭青衣绿袍,身形挺拔像竹节,脸色看起来好了些,只是行动间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

    “我身子骨撑的住的。”他说。

    “总不能让女君一个人孤军奋战。”

    李贡熙派他潜伏在海平书院,为女子掌权造势,以及将杨万亭拉拢过来。

    一来就有这么重要的任务,邓修竹很是开心,觉得自己总算不是个废物,能帮上女君的忙。

    李贡熙注视着他嘴角的笑意,愣神问:“你恨他吗?”

    “什么?”

    “凌逸禾。”

    邓修竹思考了一下,“先开始是恨的,但是现在,没有那么恨了。”

    “为什么?”

    “他这种人本来就是很锐利的,他也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话锋一转,小心翼翼看向李贡熙,“我也听说了那次遇害有多凶险,他以身涉险引开敌军,现在都生死不明,是有大义的人。”

    李贡熙露出苦涩的笑容,轻声说:“谢谢你。”

    邓修竹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谢谢你”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最后他抬眼望向李贡熙出神的模样,缓缓退了出去。

    女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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