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抱着酒瓶小口小口地喝，脸上泛着微红，撇撇嘴，换个话题“多病啊，你怎么这么想进百川院啊”。

    方多病又跑到涂山湫旁边坐着，拉着她的胳膊真诚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师父了，我要是没有进百川院，怎么跟我师父交代啊”。

    李莲花扯下方多病的胳膊，警告道，“手给我放开啊”，涂山湫继续问，“你师父是谁啊”。

    “剑神李相夷”，方多病骄傲道，“噗”，涂山湫一口酒全喷进火堆里，火光一闪，倒映着她那双惊愕的脸，她戳了戳李莲花，小声问道，“你还有这么大一徒弟呐，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啊，看着你俩不太熟的样子诶，我之前一直见关系不好的师徒，这关系不熟的还是第一次见呢”，涂山湫嘿嘿笑着。

    李莲花嘴角抽了抽，那边方多病还在趁着酒意高谈阔论，“师父，你一手建立的四顾门百川院，我一定要为你撑起来，嗯”，李莲花打断他，“你先等一等，我怎么不知道李相夷还有你这么大一徒弟”。

    “这事没人知道”，方多病有些低落，“是啊，我猜李相夷本人，也是不知道的”，李莲花笑道。

    方多病气道，“你们都不信是吧”，他站起身，“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娘甚至连大名都没给我给我取过，就怕我活不过成年，在我十岁那年，我娘认回了自己小时候丢失的弟弟，就是四顾门的门主，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李莲花看向方多病，“单孤刀是你的舅舅”，方多病解释道，“我娘从小就不喜欢江湖，所以她也不希望我舅舅公开这层关系，舅舅想教我武功，但我那时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舅舅总骂我没用”。

    “这时候李相夷出现了，他说你若练好百招基础剑势，便便收我为徒，他临走的时候还说，别再把你的剑弄丢了，一个剑客一定要握紧手中那把剑，才能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李相夷，如今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

    “可为了他这一句话，我努力治病，再苦的药我也吃了，再难泡的冷泉我也泡了，如今我终于可以站起来，可以握紧手中这把剑了，可他却已经不在了”，方多病眼角含泪，颇为惆怅道。

    涂山湫抬头看了看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看着他回忆着年少时带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那个李相夷，有些感慨，世事弄人，如今师徒竟两不相识。

    或许李相夷从没想过以后，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在这个少年心里却是一辈子。

    涂山湫拍拍李莲花，颇有些调侃意味，说道，“你看你这个师父，多不称职”。

    她有些醉意，傻兮兮地笑着，脑子里开始想象李相夷年少时的样子，她盯着李莲花，试图勾勒出他少年时期的模样。

    李莲花盯着手中的酒壶，有些发怔，原来是他，没想到这臭小子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