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最跟两人说要自己逛逛地下城之后就出了酒馆。
她走到隐蔽的地方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打开那张通缉令。
照片上的男人跟郁露有几分相像。
【联邦一级通缉犯郁锦 男21岁 身高：180CM 特征：眼角闪电标志纹身 罪行：绝密 】
【悬赏200万崇币】
两百万。
罗最倒吸一口凉气，主要是为了任务，倒不是为了别的。
她再看了眼郁锦的照片，记了几遍。
刚才听郁露说的，郁锦犯的罪像是很小的事，在她们看来根本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
通缉令上的绝密也显得有些奇怪。
郁锦到底是犯下了不能被普通人知晓的大罪，还是说这是为了隐瞒下更大秘密而作出的表象呢？
罗最把通缉令揉皱，路过垃圾场的时候随意地扔了进去。
地下城还是很吵，吵得她耳膜都要破裂了，于是她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走，离开最中心的小酒馆，其他地方应该会更安静一些。
也会......藏着更多秘密。
罗最越过一个石坎，看向这一层零星悬挂着的招牌，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诊所上面。
因为它没有名字，就叫诊所。
罗最一直想搞到一些B3型以上的营养剂，地下城游离于混沌时代之外，说不定就流通着那些有价无市的营养剂。
凭借她朴素的经验主义，她认为地下城的诊所就是黑市交易的惯用地点。
尤其是......这么“诊所”的诊所。
还有着一个这么不“医生”的医生。
罗最是边走边问“有人吗”得不到回应而一路走进诊所最里面的，房间门敞开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红色的游戏机，可能是输了，她一把把游戏机往沙发后一扔，顺手捞起沙发窝里另一个绿色的游戏机，聚精会神地玩起来。
突然诊所门口传来人的声音，“秦允！拿药！”
罗最循声看到一个整个头缠着纱布的男人。
秦允闻声却突然丢下手里的游戏机，起身往外走，罗最尴尬地站在房门口，秦允脸上没有意外的样子，只是冷静地扫了她一眼，罗最自觉地让路。
秦允从第三层货架上随手拿下几盒药，扔到柜面上，伸手朝男人比了个5，男人呸了声，阴阳怪气道：“昨天4000，今天5000？你要不要这么黑？”
秦允没说话，伸手刚放到那几盒药上，男人立刻妥协，“好好好，我买，5000就5000。”
他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秦允，“刚好5000。”
秦允终于说了一句话，“现金。”
男人刚要说点什么，抬头看见秦允那张世界欠了她八百万的脸，还是憋了回去。
“我去取，药给我留着。”
秦允没动柜面上的药，表示默许，然后走回房间，突然被罗最伸手一拦，“你好，我想买东西。”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可我还没说要什么。”
秦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就算有，你也买不起。”
“是买不起东西本来的价格，还是给不起你想要的价格？”罗最问。
秦允突然觉得她很有意思，终于用正眼看她，“你有多少钱？”
买个营养剂而已，用不着验资吧？
“你放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罗最笑笑，朝柜面前的椅子走过去。
秦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思片刻，而后终于往房间里走去。
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
罗最礼貌一笑，手指在柜面上敲了两下。
秦允走过来，打开束带，袋口朝下，几颗闪着光的水晶赫然被倒出来，五颗蓝色的、两颗紫色、一颗黄色。
秦允把黄色那颗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小袋子里，云淡风轻地说：“拿错了。”
？这都什么？诊所还卖水晶。
罗最面上没有动作，秦允则不耐地说：“要么？紫色就两颗了，八十万一颗。蓝色七十。”
“我没想好要哪个。”罗最硬着头皮说。
秦允“呵”地一笑，“需要想？”
“你想培养提取异能就买紫的，运气好的话吞下就直接有了，蓝色的买去储值。”
罗最对自己无意间撞破混沌时代的其他规则而感到兴奋，原来异能跟水晶也有关系。她突然想到阿最说的黑水晶护盾，黑色水晶的地位又是怎样的？
“有黑水晶吗？”
秦允闻言脸立即垮了，冷冷地把柜面上的水晶全部收起来，“不要就滚。”
“我只是问问。”罗最解释。
秦允觉得好笑：“你真想要？”
罗最轻轻点头，“不......不能吗？”
“那你怎么不去问情报局要？情报局的十八层高塔上面不就有一颗？一百六十个人守着，你去问他们要。”秦允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罗最了然。
看来黑水晶是金字塔尖。
那她的小鱼眼睛岂不是才是真正的有价无市？
罗最追上秦允，语气柔和下来，“不好意思，能卖我营养剂吗？”
秦允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罗最茫然地站在房门口，突然，房间里面传来争吵声，秦允连忙走到房门口将门在罗最眼前狠狠关上。
像是两个男人的争吵声，过了一会儿，门被猛地踢开。
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愤然从里面走出来，跟罗最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左眼角的闪电图案。
罗最敛眉，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郁锦像是想起什么生气的事，转身又朝屋里走去，再一脚踢开了房门。
随后他被人步步逼着后退，一个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两人似乎火气十足，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罗最站在角落里抱着手臂颇有兴味看向他们俩。
“砰”地一声巨响。
三个人同时朝声源看去。
门被打出一个不规则的洞，只见一个拳头从房门里侧穿透出来，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拳头的主人此刻有多愤怒。
秦允怒目圆睁，就像淬了毒的剑朝两个人刀过去一样。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说没说过，不准在我这儿闹事。”
“吵架？地下室吵不够还要到我房间吵。”
“踢门？踢了一次不够还要回来再踢一次。”
“门，给我赔；住宿费，翻倍。人，今天滚。”
郁锦和金发少年瞬间偃旗息鼓，金发少年立即朝胸口摸去，摸出一大沓现金出来，数都没数悉数向秦允奉上，“对不起对不起。”
秦允淡然地收回拳头，把那沓钱接过来顺手放进口袋里。
郁锦立刻说：“我们还能继续住你这儿吗？你也知道我，最近外面都是抓我的，只有你这里最隐蔽了。”
金发少年哼了一声，郁锦又说：“你阴阳什么？还不是全怪你，我是被冤枉的。”
“怪我？！要不是我跟我爷爷求情，情报局早就派人进地下城了！”
“安可你拽什么？！”
又是“砰——”的一声。
众人看着破洞的墙壁沉默着。
安可颤颤巍巍地从兜里又拿出了一沓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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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坐在房间里打游戏，郁锦和安可则蹲在墙边补墙。
补了一会儿郁锦才小声地问安可：“她谁啊？怎么一直在这。”
安可打量了她几眼，“有点眼熟。”
罗最自报家门，“我来买营养剂，但是被秦医生拒绝了。”
“害，她啊，”郁锦声音骤然小了一个度，“她这个人就这样，你出门左拐再左拐有个“黑诊所”，那儿也有营养剂，听说老头不知道从哪搞来的A型，就是有点贵。”
......“你刚才说你被到处通缉？我好像是在通缉令上看到了你的照片。”
郁锦手一顿，心虚道：“你不缺钱吧？”
罗最立马回答：“缺。”
郁锦站起身，稍微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看罗最的行头，“你哪路的？”
“你别紧张，我是郁露的朋友。”罗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说你是被冤枉的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郁露两个字后，郁锦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他把帽子往下压了一下，回忆起两个月前的一天。
“那天安可来地下城找我，我们去了一家酒吧，喝得有点多了，有人过来挑衅安可，我帮着挡在前面，挥了一拳之后那个人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哈——我绝对没使那么大的力，我又不是秦允。”
“后来酒吧的人告诉我那人是联邦政府要员。”
“联邦要员？地下城？酒吧？谁信啊。”
罗最拧眉，“所以是有人陷害你？那人真的死了吗？”
郁锦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不知道。安可的爷爷是元老院的长老，连他都不知道。”
安可突然把补墙的工具往桶里一扔，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随即不满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郁锦自知说多了，却只是把头埋下去，继续拿起工具沉默地补墙。
安可见罗最还不走，把手上的抹布随意一扔，起身问：“是不是把营养剂卖给你你就能走了？”
抹布正好搭在罗最黑色皮靴的鞋尖上。
罗最低头思考着什么。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罗最抬脚，将抹布踩在脚下。
“我来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