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墙

    当蓝旋念把装着冉冉衣物的行李搬到他自己的卧室时,冉冉都要炸毛了。

    她拎起行李就要往楼下走,“我才不要和你睡在一个房间。”

    倚在门边的男人闲闲地捉住了女孩的手腕,接过了行李,看向她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似乎在说,都到了他的地盘,还想跑?

    冉冉抬眼看向男人,眸光中浮上了一层水汽,眼圈也不争气地红了。

    和蓝旋念生活在一间房子里是她最后的底线,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被他欺负了。

    蓝旋念松开了她的手腕,淡淡道:“这个房间的阳光比较好,给你住,我睡楼下那间。”

    冉冉怔了一瞬,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吗?

    蓝旋念帮冉冉关上了门,缓步朝楼下走去,唇边漫起一丝苦笑。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楼上那个女孩的占有欲从来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他渴望她能接纳自己,就像沙漠里行走了多日的人渴望水分。

    可是,看到冉冉要哭不哭的样子,他还是该死地心软了。

    他告诉自己,既然冉冉曾经喜欢过他,只要他耐心等待,他的女孩总会再次接受他。

    冉冉站在宽敞的卧室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房间里有种淡淡的刺柏香气,让她觉得,自己被蓝旋念的气息环绕着。

    下午的阳光洒进室内,在地上铺上一层金色的光。

    这里的光线的确很好,比她之前的出租屋要好很多,据说人在阳光灿烂的地方生活久了,心情也会变得更好。

    可是待在这间房间里,冉冉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就是在这里,她主动把蓝旋念推到墙上亲,然后,被他反客为主地摁在了床上……

    冉冉使劲摇了摇头,驱除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开始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毕竟,在记忆恢复之前,她都要一直生活在这里。

    待她把床单被套换成了自己的之后,总算少了几分不自在,坐在床上稍事休息的时候,目光停留在墙上的那幅画上。

    画中的景象有点像是深海,又像是群星散落的宇宙,显得神秘又梦幻。

    她还记得,那是自己第二次见到蓝旋念的时候,他向自己买下的。那天晚上,她的脑中很突然地就出现了这个景象,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现在想想,这幅画中的景象,应该也与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接下来的一些天,冉冉和蓝旋念的相处很和平,或者说,很平淡。

    因为他们白天几乎不会遇上。

    冉冉为此深深松了口气。

    她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事情的发展可能会超出她的掌控,所以对自己的起居时间进行了精心的安排。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晚上下班之后在繁华的街头给人画素描挣钱,很迟才回来,一进屋子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虽然这样比之前更累,但是能避免和蓝旋念打照面,冉冉觉得还是值得的。

    可惜的是,她的开心没有持续太久。

    一天早上,当她睡眼惺忪地下楼时,看到蓝旋念坐在餐桌旁,姿态闲适地吃着早饭。

    她怔愣了一瞬,决定假装没看到,走到玄关时,却闻到了一阵蛋炒饭的诱人香气。

    肚子不争气地开始叫了。

    这些天,她早上都来不及吃早饭,一般都是在街边随便买些早点应付,远远没有现做的食物那么香。

    蓝旋念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要一起吃吗?”

    冉冉是个有理智的人,沉声拒绝:“不用。”

    蓝旋念平静地提醒她:“如果你完全不和我相处,记忆也是无法恢复的。”

    冉冉穿鞋的动作顿了顿。

    这倒是,在早上和他待在一起,总比晚上和他待在一起要安全。

    冉冉去锅里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边离蓝旋念最远的地方,神态高冷地吃起了饭。

    虽然面上不显,她心里却忍不住感叹,蓝旋念的做饭水平真的不错,比曾经他还是顾谨的时候做得更好吃了。

    金黄色的蛋被炒得松软,散发着油香,葱花碧绿,米饭软度刚好,她不知不觉就吃光了一碗。

    “还要吗?”蓝旋念已经吃完了早饭,向后靠在椅子上,含笑看着她。

    冉冉摇摇头,“我去洗碗吧。”

    她不想欠他的。

    蓝旋念站起了身:“女孩子的手不能沾水,我来吧。”

    冉冉随口说道:“你懂得还真多。”

    蓝旋念把碗收到水槽里,轻声说:“这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冉冉下意识地想问是什么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大概能猜到,这是百年前,作为沈染的她曾经说过的话,

    冉冉不再多言,开门准备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糯糯地问:“那个……记忆恢复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看到效果?”

    她一直有点担心蓝旋念是在蒙她。

    蓝旋念转身看她,黑眸幽深,“很快,只要你别再故意避开我。”

    冉冉有些心虚地关上了门,倚在墙上呼出一口气。

    该死,这个男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总是能看透她?

    当朱卿来到蛋糕店时,冉冉感到有些意外。

    朱卿是附近一家酒吧的驻唱,当初冉冉在那里打工的时候,给过冉冉不少的帮助。

    可惜,冉冉后来在那间酒吧惨遭下药,对那个地方产生了心理阴影,就再也没有过去做过甜点师,和朱卿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乍一见到朱卿的时候,冉冉差点没认出她来。

    不同于以往的明艳张扬,朱卿今天打扮得很温婉内敛,不像是以往那个在台上撩人心弦的女歌手,倒像是一个文静的邻家姐姐。

    朱卿妩媚地勾唇一笑,这才让冉冉找回几分熟悉感。

    “想我没?”

    冉冉乖巧地点了点头,“你等等我啊,我过一会儿才能下班。”

    朱卿摆摆手:“我不是来找你玩的,是来找你帮忙的。”

    朱卿告诉冉冉,她明天晚上要在酒吧举行单身派对,想请冉冉去布置一个甜品台。

    得知朱卿要结婚了,冉冉好一会儿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就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朱卿这样好的女孩。

    见到朱卿的未婚夫时,冉冉觉得有些失望。

    不得不承认,这个叫乔祺的男人皮相很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的气质。

    可是,他对待朱卿的态度,透着几分优越感,仿佛在他和朱卿即将缔结的婚姻中,是后者高攀了。

    当朱卿温柔地挽着乔祺的手臂,给他介绍自己在酒吧的朋友时,乔祺礼貌地微微点头,眸中却透着淡漠。

    当大家起哄让朱卿再去台上唱一首歌时,朱卿的眸中浮现了亮光,起身时却被乔祺拉住,后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朱卿眸中的光瞬间黯淡,微笑着向朋友们解释说今天嗓子不好,改天吧。

    大家善意地打趣了几句,然而心里都有些遗憾,台上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恐怕再也难以见到了。

    冉冉不明白,这个向来傲气的美人,兜兜转转之后,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

    她反复摆弄着那个五颜六色的马卡龙塔,心里在想,该怎么劝朱卿取消一周后的婚礼。

    甜品台附近的一桌客人似乎是喝多了酒,交谈的声音比较大,冉冉无意中听见了几句。

    “真的假的?陈三那小子真的变成废人了?”

    “当然是真的,之前他老婆哭哭啼啼地来找我借钱,说看在陈三原来是我兄弟的份上,让我帮帮她们孤儿寡母。”

    “那你给钱了吗?”

    “嘿嘿,给是给了,不过不是为了兄弟的情分。陈三的老婆长得还不错,挺够劲的……”

    “我呸!真有你的,当初还不是你撺掇着陈三去西南边陲挖那些宝贝的,现在害得人家瘫痪在床。我说,当初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我早些年去过一次,那个地方有些邪乎。我现在都记得,那天晚上电闪雷鸣的,在一道特别亮的闪电之后,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了特别高的一道闪光的墙,高得简直接入天际,虽然只有一秒钟,不过我确实看到了。后来,我自己就不敢再去那里挖东西了,又觉得不甘心,就把消息透露给了陈三。”

    “说得这么玄乎,你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吧?”

    “不不不,肯定不是。我估摸着,陈三这回掉了大半条命,也和那道闪光的墙有关。他运气不好,去的时候是个晴天,肯定是直接撞上去了。反正以后那地方是不能去了,八成是在搞什么秘密的军事实验……”

    听到“西南边陲”和“光墙”的时候,冉冉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还记得,蓝旋念说过,这个人类栖息地是有边界的,整个区域被塔洛斯划定为亚欧大陆的东南部,这样说来,本国的西南边陲恰好靠近栖息地的边界。

    所谓的光墙,应该是使用高强度的电磁波制造的能量屏障,使得任何生物都无法活着穿过。

    而那个陈三,就是在无意中撞上了光墙,导致全身瘫痪的。

    那张桌子上的人还在开着恶劣的玩笑,全然不知道,光墙并不是什么军事实验的产物,而是把所有人都困住的隐形围墙。

    冉冉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今天听到的信息很重要,她意识到,要想突破栖息地的封锁,只能从内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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