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拂悦扭头看向时悯,一脸不可置信,摇头道:“你是说虚怀仙君,不可能……他身为九重霄云主宰,怎么会为了一己之私……”

    时悯望着她,等她冷静一些后才道:“拂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虚怀非是上神,固然有他的私心。这便能解释为何他历经雷劫,既未飞升,又未身陨,因为他将本该落他身上的天雷引到了这里。”

    拂悦感到恍惚,仿佛天地崩塌,她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

    时悯暗暗叹息,又道:“回去吧,此处不能再留了。”

    时悯带着茫然的拂悦离开凌云宗,紫霞宫内仙寿日庆典已经结束到达尾声,而她也该跟赤炀离开云阶月地。

    重回金光门,就在她和赤炀要踏入紫气浮关时,拂悦跑上前来,对着时悯悄悄说了一句。

    赤炀诧异地看了一眼两人,拂悦退后回去,目送他们离去。

    回到九岐山后,赤炀开口道:“时悯姑娘这一趟可是做了不少事啊。”

    时悯呼出一口气,道:“我也不曾料到,原以为将金耀带回来就好。”

    赤炀看向她,道:“我怎么觉得姑娘一开始,便未想着能带回他。”

    时悯挑眉看他,“是么,那我如何给金蟾大王一个交代?”

    赤炀微微一笑,道:“眼下魍魉河畔并非是个好去处,说不定待在云阶月地反而更安全,只要金耀公子不暴露身份。”

    时悯缓缓点头,道:“赤炀妖君这样一说,倒也很对。”

    赤炀道:“在云阶月地都没怎么休息,你便安心在这里睡一觉,明日我跟你一同去见金蟾大王。”

    时悯看着赤炀好一会,道:“多谢妖君。”

    赤炀连忙摆手,道:“别,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一夜过后,时悯睡上一个好觉醒来,没过多久,赤炀便匆匆上门。

    敲开门,时悯注意到他脸上难得流露的忧虑之色。

    “赤炀妖君,怎么了?”

    赤炀抿唇道:“魔域有消息传出,四方魔君联合,似有大动作,魍魉河畔也快坐不住了。”

    时悯愣了一下,道:“短短时日,魔域竟然能够发展到这般程度?”

    赤炀道:“不久前四方魔君先后被杀,至今都未找出凶手。如今新任魔君上位,不似从前各方心存芥蒂,有了共同的目标,矛头指向仙门,联合起来是早晚之事。”

    时悯挠挠头,罪魁祸首便在眼前,但她却没想到魔域的动作如此之快。

    “我知道了,魔域被仙门压制数百年,一直憋着一口气。”时悯思索道,“总之我们先去见过金蟾大王,得抓紧时间了。”

    赤炀沉默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在赤炀的掩蔽下,两人顺利地避开魍魉河畔的检查,找到金蟾大王。

    时悯将金耀的亲笔信件交给金蟾大王,看着金蟾大王脸色逐渐变化,从气愤到无奈再到忧心,往前一步还是开了口。

    “金蟾大王,我知晓您是担忧金耀。不过金公子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您的庇佑之下,他有自己的人生,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您该欣慰才是。”

    金蟾大王收起信件,将信收入怀中,抬头看向来人。

    “你答应本王会将吾儿带回,如今却只拿了一封信给我。”他的语气沉重,“这番话是想开脱吗?”

    时悯道:“若是我要开脱,今日便不会冒险进入魍魉河畔。大王,已经这么久了,金耀没有依靠您的助力,仍旧在云阶月地好好的,他现在能够自食其力,您作为父亲,难道不为他高兴吗?”

    金蟾大王哼了哼,道:“吾儿是怎么样子本王最了解不过。他长大了,不需要依靠我这个老父亲了。”

    时悯见金蟾大王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反而笑了笑,道:“大王关心他,他都明白。大王看了这封家书,我想也会理解他的。”

    金蟾大王看着时悯,一直保持沉默的赤炀开了口:“金蟾大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蟾大王收回视线,点头和赤炀走去一旁,过了一会回来,叹了口气,道:“吾儿的事且先不提,魍魉河畔近来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本王明面上不好去做,妖王也正是苦恼,你们走吧。”

    离开后,时悯朝赤炀问道:“你同金蟾大王说了什么?”

    赤炀道:“也没什么,跟他提了点此回去仙门的一些见闻。眼下魔域有所动作,仙门定也知晓,所以肯定不会让出魍魉河畔这块好地方。但这里一向是妖族的地盘,金光门派人在此看守,双方难免出现矛盾,让妖王十分为难。”

    时悯颔首,道:“金蟾大王跟妖王一样,肯定以妖族利益为先,却又无法正面跟金光门冲突,确实棘手难办。”

    赤炀道:“嗯,我得再去面见妖王,要暂且失陪姑娘了。”

    时悯道:“无妨,已经在魍魉河畔之中,这里我也算熟悉,自有分寸。”

    赤炀颔首,道:“那就请姑娘等一等我,我尽快回来。”

    时悯道:“好,我们稍后就在尧金牙行外的茶铺见吧。”

    送走赤炀,时悯独自走上街道。

    时隔几月,魍魉河畔物是人非,便连原来的热闹气氛也消弭流散,妖怪们神情厌厌,提着心吊起胆,若是遇上巡查的仙门弟子,也都纷纷避让。

    整个魍魉河畔陷入一种沉闷的气氛,就连最热闹的魑魅大客栈都人烟寥寥,门可罗雀。

    时悯经过时,瞥见那只墨鱼妖掌柜在柜台前打盹,顶着的大脑袋一晃一晃的,倒是没有变化。

    忽然间,一抹黑色身影闯入视野,大步流星踏入客栈之中,站到柜台前,看向掌柜。

    时悯心下一跳,退到一棵树下,远远望去。

    那抹身影太过熟悉,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那副样貌,挥之不去。

    可是,朔溟为何会在这里?

    朔溟敲了敲柜台,掌柜这才惊醒似的一点脑袋,抬起头,连忙应道:“欢迎光临魑魅大客栈,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儿可是魍魉河畔最大最好的客栈……”

    还没说完,朔溟已经摆了摆手,脸色似是有些不耐烦道:“我有问题问你。你是这里的掌柜?”

    掌柜的点了点头,眼神打量面前的魔,总感觉有些熟悉。

    “客官想问什么?”

    朔溟道:“你们这里可曾来过红衣女子?”

    掌柜的一愣,晃着大脑门道:“客官这是说笑了,我们客栈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穿红衣的肯定不少,这我如何记得?”

    朔溟身后跟着一个黑袍魔罗,头戴兜帽,将朔溟请到一旁,低声道:“魔君,你为了找这个红衣女子已经在魍魉河畔逗留太久了,该回去了。”

    朔溟看他一眼,道:“昆叔,虽然有些事我不太清楚,可兄长就死在我面前,我永远不会忘!是那个红衣女子杀了他,我一定要替他报仇。”

    昆叔叹了声气,道:“魔君,眼下四方魔域正在联合,你已是贸然离开,若是今日再找不到,便回去吧。”

    朔溟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这个地方我有印象,我似乎在这里接触过那个女子,再让我想一想。我答应你,今夜过后,若真的想不起来,便跟你回去。”

    柜台前的掌柜看着朔溟的背影,想了一会,忽然记起什么,不禁脱口而出:“阎罗令!是那个魔罗!”

    朔溟听见声音回过身,走去问道:“掌柜的,你在说什么?”

    墨鱼妖眼睛上下扫视,打量片刻,道:“不错,是你!奇怪,你不是跟那位红衣女子走了么,怎么又来这里找她?”

    朔溟一听脸色变动,一把扯住掌柜,沉声道:“你知道什么!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掌柜的身体一晃,感觉到魔的气息压迫,连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收钱办事!”

    朔溟皱起眉头,威胁道:“说,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

    掌柜的身体发软,举起身下的四根触手,道:“好,好。你别动手,我一定实话实说!”

    朔溟松开手,走去厅内坐下,眼神吓退一旁的伙计,等着掌柜过来亲口告诉他。

    昆叔看了看掌柜,又看向朔溟,藏在兜帽下的脸显得有些沉重,露出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担忧。

    时悯在客栈外停留了一会,见朔溟和掌柜的坐到一起,蹙眉不解。

    一队由金光门弟子带领的巡逻妖卫经过街道,时悯收回视线,心念一转,压抑胸膛下加速的心跳,匆匆离去。

    客栈内,墨鱼妖将当初时悯如何让他设计,引朔溟拿到尧金牙行邀请函的事全部告诉朔溟,随后连忙撇开责任。

    “魔罗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就是收了一点钱才替她办事的。”掌柜狡辩道,“而且那时也是你说要邀请函的,我就是顺势而为,不能怪我……”

    朔溟皱起眉头,他丝毫想不起这件事,只剩下非常模糊的印象,原来这个红衣女子竟还诓骗过他。

    听了掌柜的话,他更加确定,要找到这个女子为兄长报仇!

    “我知道了,你走吧。”朔溟冷淡道,停顿片刻又补充,“等等,带我去当初住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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