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自来也一直对于上次去音隐村大蛇丸却没告知他宇智波斑的存在这件事很忧虑,他脚尖在树枝上一踏,向前跃了数米,一边赶路一边和纲手诉说心里的隐忧,“大蛇丸有些变了,他……”

    他忽然闭上嘴,想到大蛇丸近乎是被驱逐出木叶的,他,或者说是木叶并没什么立场指责大蛇丸。

    多年的相处让纲手很明白自来也心里在想什么,她向来鄙弃大蛇丸的思想与做法,更嫌恶大蛇丸恶劣自我的性格,因此和自来也秉持着截然不同的看法,“离开木叶本来就是他自愿的。他明明有很多以不伤害别人为前提而进行研究的方法,但为了一己之私,总是会选择直接粗暴的手段对待那些试验体。”

    “因为他不在乎他们,更不在乎他们是否痛苦、是否会因过于激进的实验而死去。”

    她唇角现出冷笑,“在他看来,所有自愿成为试验体的木叶忍者都不过是随时可替换的消耗品。”

    “我倒觉得他离开木叶正好,向你隐瞒事实也很正常。你需要清楚,从他离开木叶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不是同伴了。”

    自来也的脚步随着沉默而慢了下来,在听到前方纲手疑问的话音时,又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他说话时语气虽然轻松,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几分惆怅,“你还真是没变。”

    这句话随风飘进纲手耳朵里,她很轻地叹了口气,转头望着自来也,多年未变的年轻容颜在此刻透出与那张漂亮脸蛋不相符的岁月感,“时间过得太久,我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自来也不清楚她指的是他们和大蛇丸还是别的什么,但意思总归没变。大蛇丸不想回到木叶,她也不想回到木叶,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顺手帮忙──大概是看在他陪伴了这么久的份上。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缄默了许久后,自来也说道:“我不认为大蛇丸真的把丽丽奇、把木叶抛下了。”

    纲手身形一顿,随后语气冷酷地说道:“这样的离开方式,和抛弃没什么区别。痛苦和绝望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人愿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一个被抛弃者。”

    这话说得很重,却让自来也无法反驳。

    丽丽奇回到从前住的地方时,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所有东西都维持着她离开之前的样子,但一点灰尘没落,看样子是有人常来打扫。

    她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走回卧室,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她把这张和大蛇丸的合照倒扣在床头柜上,却在找东西时从柜子角落又翻出了一张边角起皱发黄、折痕明显的照片──这是和卡卡西、带土的合照,拿到手的那一刻丽丽奇就把它随手塞进了柜子,再也没拿出来过。

    她盯着合照,又将相框拿起来,有些怪异地比对着两张照片。

    表情不对、姿势不对、动作不对,连大蛇丸唇边若隐若现的笑都不对。

    所有都不对。

    她拆开相框,取出照片。照片背面用难看却熟悉的字迹写着“希望大蛇丸大人永远只喜欢我一个”,底下有一行笔迹不同的小字“尽力试试”。

    她又去客厅显眼的地方找到其他三个相框,每张相片里的丽丽奇都在长大,背后都有相同的一句话“希望大蛇丸大人永远只喜欢我一个”,而每张底下的回应都不一样。

    “做不到”

    “别这么不切实际”

    “比掌握世间真理还要困难”

    只有最后这张十八岁的照片上写的是“尽力试试”。

    她呆坐在床沿,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几张合照,一滴眼泪突兀地落在光滑的照片上,又滑至手心。冰冷的水珠令罕见而古怪的难过情绪如病毒般侵入心脏,她无所适从地抹了把眼睛,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扯走了照片。

    带土的视线停在那几行字上,随后将照片合在一起放进其中一个相框里,他们三人的合照放进了另一个相框,又将两个相框一起摆在床头柜上。

    丽丽奇向后支着身体,瞥了眼相框,仰起头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来了?”

    又抱怨般的,“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带土把有大蛇丸的相框换了个方向朝墙壁摆着,才看向她,目光顿在她的眼睛上,又移开视线,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敲门了,以为没人。”

    这是他们的共识,房间里没有人,他就可以进来。

    丽丽奇“哦”了声作为回应,再次问道:“你来干什么?”

    带土扯了扯左眼上的布料,“……想见你。”

    丽丽奇慢慢蹙起眉毛,神情有些狐疑,不等她说话,带土很快刻意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我和卡卡西商量过了,他想把写轮眼物归原主。”

    丽丽奇的表情明显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善解人意地顺应着问:“因为之前阿飞说的话?”

    带土摇了摇头,“不算是,卡卡西早就跟我提过这件事,但我觉得既然送给他了,他也能将写轮眼应用得很好,就没必要再拿回来。”

    丽丽奇接上他的话,“但事实上你们两个人都被那只写轮眼拖累了。”她沉吟,“这样的话卡卡西岂不是缺了一只眼珠?不过既然木叶能给长门换一对眼睛,那一定也能给卡卡西换。”

    带土迟疑了一下,“其实长门的眼睛还是多亏了纲手大人的福,移植眼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丽丽奇向他投以怀疑的眼神,她亲眼见到斑即插即用的轮回眼,自己也亲身体会过看起来就简单轻松的换眼过程,何况听说当时带土和卡卡西还是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中进行的换眼,这种听起来就很科学的说法在很不科学的现实面前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但紧接着她理智地说道:“既然办不到,那就暂时先不要想了,现在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你们在和云隐村和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加重语气,“我们三个都死掉也无所谓,但水门不能出事。”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带土有些沉闷地说:“可火影是为了保护大家而存在的。”

    “而我们是为了火影存在的。”丽丽奇对带土的回答不大满意,说话时带着责备的语气,“如果是火影和我们,甚至是任意一个小队,都是以火影为最优先级。但如果是火影和大部分木叶的忍者,那当然是保全木叶更重要。”

    “一切为了村子,这是忍者的准则。”

    即使知道丽丽奇个性极端,对大蛇丸又有着堪称恐怖的保护欲,但处于和平时期的木叶对于沉溺于研究的大蛇丸来说是完全没有危险的,而又因为两人很少见面,仅从一些行为和语言的旁支末节无法给人带来实感,带土就更难以得知丽丽奇对大蛇丸究竟抱着怎样的情感。

    哪怕仅仅是因为卡卡西打散了大蛇丸的影分身,丽丽奇就毫不犹豫地对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同伴痛下杀手的那次也一样。

    那时他尚且还能安慰自己是他们做的还不够好,以至于丽丽奇无法真正融入木叶,而不是只是因为对大蛇丸的影分身动手这个浅薄的理由就让她轻而易举地动了杀心。

    但这一次——

    向来都很惜命的丽丽奇、因畏惧强权而退缩得比谁都快的丽丽奇、和他说“我不想死”的丽丽奇,从一开始就轻松地做好了决定,以认真而刻板的语气说着“死掉也无所谓”。

    这让他难免想到,曾经丽丽奇就是以这样令人难以抗拒的姿态维护大蛇丸。

    而即使得到了整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大蛇丸也依旧毫不迟疑地抛弃了她,像丢掉一个避之不及的麻烦。

    嫉妒如虫蚁般啃噬着心脏,密密麻麻、宛如附骨之疽的细微疼痛慢慢占据了整个身体。

    “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怎么一副想用幻术重新控制我的表情?”

    那张骤然凑近的漂亮到近乎失真的脸使后背慌乱地撞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温热的呼吸洒在颈边,脊背上蔓延出无措的战栗感。

    带土侧过脸,避开了丽丽奇的目光,他身形僵硬,声线滞涩,“你……”只说了这一个字,胸腔内令人手脚发麻的激烈鼓动就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然而丽丽奇脸上单纯又困惑的表情使所有汹涌而来的情绪慢慢退却,带土转过脸,垂下眼望着她,内心的奢望被两人近乎亲密的距离骤然放大。他掷出一枚手里剑关掉亮得晃眼的顶灯,然后小心翼翼地、充满虔诚地将她抱进怀里。

    “你会怪我吗?”他低声问。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丽丽奇只听到了迫切而紧张的喧闹心跳,似乎带了点难过和疼痛的意味。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迟钝地环住他的腰回抱过去,小声又坚定地回答:“不会,只要你还是木叶的忍者,那就永远不会。”即使她完全不明白带土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依旧处在安定的幻术控制中,带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而真正的丽丽奇永远不会像维护大蛇丸一样维护他。

    下巴抵在仍有些潮湿的发顶,大概是熟悉而浓烈的香气侵扰了心神,他将丽丽奇按在怀里,慢慢收紧了力气,“我喜欢你。”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喜欢你的所有,无论怎样都喜欢。”

    “哪怕之后你想杀了我,还是喜欢。”

    “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

    他最后用了个让丽丽奇觉得沉重到难以承受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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