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二天一大早丽丽奇就被敲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刚准备下床,人又被卡卡西按了回去,“我去开门,你继续睡。”

    门外是提着早饭的带土,他的目光从卡卡西的下唇移到锁骨露出的半个牙印,脸色瞬间阴得可怕,“让开。”

    卡卡西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可是我们昨天晚上闹得太晚,她现在还在睡觉。”

    带土冷笑,“我再说一遍,让开。”

    门口两人的争执并没影响到丽丽奇,在卡卡西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她就清醒过来并迅速跳窗逃走,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来到火影大楼找到了正在办公的水门。

    她在水门茫然的注视中缩进办公桌下铺好床,然后十分严肃的,“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尤其是卡卡西和带土,我要继续睡觉了。”

    水门迟疑地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丽丽奇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闭上眼就准备睡觉。

    安静的办公室里很快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水门握着笔发了会儿呆,随后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腿,尽量保持在有限的空间里不打扰到她。

    今天的火影大人有些奇怪,前来报告任务的忍者都这么想。

    不仅在门口贴了张“入内禁止大声喧哗”的标语,进行政务安排时说话声音也非常小,中午玖辛奈小姐来送饭时除了平常拿的饭盒,居然还多提了个脸盆那么大的新饭盒。

    而且办公桌底下还总是传来怪声,问火影大人的时候他还一脸茫然的装作不知道。

    大和汇报任务时眼神总是止不住地往办公桌的方向飘,在来之前他就听到了其他忍者有关火影办公室内怪像的窃窃私语和种种猜想。他有些出神地想,今天不仅火影大人很怪,连原本在休假的卡卡西前辈和带土前辈也很怪呢……听说他们正在整个木叶到处搜查,连酒馆和烧烤店都没放过,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什么紧急任务,比如追查间谍什么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桌底传来很大声的“我要一条打人很痛的鞭子”。

    水门用手抵住唇掩饰性地低咳一声,“嗯……接下来的话……”

    “皮鞭?皮鞭也行。”

    大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十分机械地把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请您尽快下……”

    “《亲热天堂》同款限定周边?怎么是这个形状?而且看起来只会把人打爽吧。”

    大和缓缓接上话,“……令。”

    “算了,这条我也要了。”

    水门表情空白,“接下来你和……”

    办公桌忽然“咚”地震了一声,一颗脑袋探出来迷茫地望了眼周围,和大和对上视线后又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还顺手拿走了桌上崭新的粉色水杯,“咕嘟咕嘟”喝完水后把水杯放回原处。

    水门和大和尴尬地对望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你们暂时先休息两天吧,接下来的事我会先和三代火影大人交接一下,目前你们只需要在木叶待命就好了。”

    大和干巴巴地回应道:“了解。”

    临走前他瞄了眼办公桌,原本还在想藏在桌底的丽丽奇跟前辈们的古怪到底有没有关系,结果刚推开门就碰见了正准备敲门的卡卡西和带土。

    他下意识关上门,后背紧紧贴在门前,有些欲盖弥彰地问:“前辈们是有什么事吗?火影大人现在在忙,好像不太方便。”

    门外安静了片刻,低声说了两句话后就没了声响。

    丽丽奇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等确定人都走了后,才松了口气,身手敏捷地从桌底“哧溜”钻出来。

    她接过水门递来的饭盒,一边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抱怨:“等和谈完之后,我要和别人一起组队,和他们在一起太麻烦了。”

    水门大概猜到了几人间发生了什么,表情有些苦恼,“这很难办,多年的默契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培养出来的。虽然你们身为上忍,已经有了独自带队的能力,但比起带领中忍或者下忍,果然还是你们三个一起要更厉害吧。”

    丽丽奇果然迟疑了,她渐渐慢下吃饭的动作,无意识咬住筷子,语气很崩溃,“可是我好累!不仅要照顾他们的心情,大半夜还要被骚扰,连觉都睡不好!”

    “半夜进女孩子房间这种事的确有些出格。”水门严肃了神情,他扫了眼丽丽奇不大规整的着装,目光十分礼貌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身为卡卡西和带土的老师,也亲眼见证过丽丽奇离开后两人的颓丧,他还算理解他们这段时间焦虑不安的心情。

    极度缺乏的安全感与不大光彩的控制手段让他们时刻处于患得患失的紧迫心理,因此又不得不用比以往更激进的方式通过强势入侵丽丽奇的生活以此来尽快占据她的关注与情感。

    在现在的情况下,这确实算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事实上,他和自来也他们都认为丽丽奇本身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冷漠,她那不近人情的性格大多源自于混乱的生长环境。

    在人生重要成长阶段,她接触的人除了掌控着研究基地和所有人生命的大蛇丸,就只有被当做待宰牲畜般的试验体。研究基地就像一个扭曲的小型社会,使她只能关注和在意上位者,平等的概念匮乏到近乎于无。

    而由于丽丽奇本身对于大蛇丸的特殊性,与其他试验体有所区分的她所能接收到的虚假的善意与爱只来自于大蛇丸,也就造成了只有大蛇丸会爱她的错觉。

    因此相对正常的环境中,让丽丽奇逐渐适应与接收到来自于他人的善意与关爱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绝对不可以操之过急。

    “别担心,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水门把水杯递给被最后一口饭噎住的丽丽奇,等她艰难地回过气才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再考虑一下,和谈之后如果还坚持的话,我会帮你安排小队的其他人选。或者你想尝试一下带队上忍?”

    丽丽奇摇头,她立刻对自己的未来队友展开了无限遐想,“我想要的队友……最好是话比较少,能听从我的所有指挥,而且还能顶替带土帮我干家务的那种。”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比丘丘:“……你干脆直接说想要两个哑巴仆人好了。”

    丽丽奇吓了一跳,赶紧瞄了眼门口。

    “别找了,他们不在。”比丘丘心累又忧郁,“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打破了自己的守则结果第二天起来发现床边一片冰凉的感受吗?”

    它“叽”的一声哭出来,“我突然感觉自己好不知廉耻,居然在妄想一个心有所属的帅哥。”

    难听的哭声让丽丽奇很想捂住耳朵,她很不以为然的,“你再找别人不就好了。”然后相当中肯地提议,“我觉得你可以等佐助长大去喜欢他,他长大一定会好看。或者喜欢那个,嗯……嘴里总是叼着千本的那个人。”丽丽奇会注意到他就是因为觉得那根千本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个喜欢吃烧烤的人。

    比丘丘相当精准地说出了名字,“不知火玄间。”它扭扭捏捏,“可是还是卡卡西比较帅。”

    水门无奈地笑,“我会要求卡卡西和带土他们尽量少说话的。”

    丽丽奇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无理取闹,她很不高兴的,“都说了要换人了。而且你现在就要教育他们。”

    她沉吟了一会儿,一锤定音,“我还要旁听。”

    今天大概是没空做别的事了,水门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书整理好,又召来一名暗部成员,说道:“麻烦把卡卡西和带土叫过来一下吧。”

    这名暗部成员听了水门的话后依旧站在原地,他看起来有些踌躇,“……他们就在您的办公室门口。”

    丽丽奇慢慢看向比丘丘。

    比丘丘摊成一坨哼哼唧唧,“我只说了他们不在这里,又没说他们不在外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笃笃”的敲门声在暗部成员消失后响了两下,丽丽奇转头看向门口。迎面进来的卡卡西和带土手里拿着十分眼熟的外套和鞋,随后分工明确且默不作声地帮丽丽奇换上。

    卡卡西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道歉,“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

    丽丽奇把视线移向带土。

    虽然觉得错都在卡卡西,但带土还是顺着丽丽奇的意思也道了歉,“对不起,我也有错。”

    丽丽奇又把视线移向水门。

    水门十分自然地接过话,“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他人的正常生活都不可取。所以接下来直到和谈前你们都要好好待在家里,没有允许不可以轻易出门。”

    丽丽奇等了好久也没有下文,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就完了?”

    水门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侧,“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比较好。”毕竟人际交往这方面他本人也不太擅长,“而且……”

    偷听了有一会儿的玖辛奈突然破门而入打断了水门,她先是用拳头挨个捶了卡卡西和带土一拳,然后按住他们的后脑给丽丽奇深深鞠了个躬,“你们两个臭小子再给丽丽奇好好道一次歉!”

    虽然只了解一些细枝末节,但凭借女人的直觉,玖辛奈觉得既然能让丽丽奇觉得不舒服,那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做了很不好的事。

    在丽丽奇面前一直温柔和善的玖辛奈突然变得如此狂暴让丽丽奇一时震惊失语。

    乖乖道完歉的卡卡西和带土又被揪着耳朵聆听玖辛奈一长串的激情教育,在此期间水门有些无奈地试图安抚玖辛奈,被玖辛奈瞪了一眼后只好给她递上一杯水来缓解她的情绪。

    丽丽奇和比丘丘一起缩到墙角,她小声对比丘丘说:“我觉得玖辛奈比水门更适合当火影,她的压迫感可比水门强多了。”

    比丘丘盯着玖辛奈,“她一生气脸就变得红红的,配上那头红头发好像个会发火的西红柿哦。”

    丽丽奇:噗嗤。

    教育完两人的玖辛奈最后还连带着呵斥了水门,“真是个笨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还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火影!”

    丽丽奇在一边很狗腿地狂点头,“就是就是。”

    玖辛奈又转向卡卡西和带土给他们下达了最后通牒,“在得到丽丽奇的原谅之前,你们就别想见到她了。”

    丽丽奇踊跃提出自己的要求,“还有在和谈后我要换队友。”

    卡卡西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随后他移开视线,声线僵硬,“抱歉,这个办不到。”

    带土垂着眼,手里还拎着丽丽奇的家居拖鞋,他同时也说道:“做不到。”

    丽丽奇于是用眼神鼓励玖辛奈,玖辛奈接收到她的视线,却说道:“这个是火影的职责,我不可以随便乱做决定。”然后又各捶了卡卡西和带土一拳,“不过教训教训这两个臭小子还是做得到的。”

    丽丽奇只好又看向水门。

    但水门只是问:“在进行任务时,你们有因任何的不愉快而导致任务的完成有困难吗?”

    丽丽奇诚实摇头,在完成任务时,三人的配合的确很好。或者说,在她提出的种种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时,卡卡西和带土都能毫无怨言地按照她所说的做。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必要换队友了。”水门微笑,“毕竟任务和生活是分开的,不想见到他们的话只需要要求他们在任务之外的时间不要打扰你就好了。如果这样还是不行的话,到时候再讨论换队友的事可以吗?”

    丽丽奇沉默,她显然有些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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