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一，青木茉子碰见一看就熬了大夜的伊达航。
“嗷……”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莱月已经移交送检，山尾还在批评教育。”
霓虹的刑法真是不能让人抱有希望……她对于山尾，多少带点不安。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她对伊达航说：“我去看看。”
伊达航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临走之前，她看向这位黑眼圈浓重的人：
“今天没排咱们的班。”
她好心提示，“你可以去补一觉……不是你的好朋友就住在这边的单身公寓里。”
昨天获取的信息，今天就用上了。
“喔……消息还挺灵通，知道了。”
在对山尾进行教育的正是昨天的警官。
青木茉子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审讯室的玻璃房外面——从表情上来说，她觉得里面受教育的是对面的警官？
加奈川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真的难搞！算了，出来抽根烟冷静冷静。
“加奈警官。”青木茉子主动打了招呼，看起来这位昨晚过得也不太舒服。
“青木。”语气很疲惫。
她把刚刚顺路在自动贩售机买的咖啡递给他，“很麻烦吗？”
“谢谢。”加奈川接过，咖啡还有温度，还是女生体贴。
他态度温和了些，虽然对于昨天那位□□处理小组的警官有些不满……但这也赖不到他们搜查科的后辈身上。
而且听说那人还是跟伊达航来的。
他好脾气地解释道：“没想到把莱月做的事全部告诉了山尾，这小子还是一副不敢相信，觉得莱月一定是事出有因被冤枉了……甚至还想替她顶罪。”
真是柴油不进啊……
“本身认个错，批评教育一下就结束了。”加奈川看向里面情绪失控的男人，“再关三天吧，也只能这样了。”
三天也就是极限了。
青木茉子挑了挑眉，不知道里面的男人会不会改变想法……
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让这人去看医生。
回到自己的位置，伊达航没在——看来真的去休息了。
也是，精神状态不好，不仅仅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可能是知道青木茉子比较关心这个案子，第二天，加奈川还主动过来告诉她：“昨天终于做通思想工作了，今天早上人已经走了。”
“诶……”
有些意料之外，果然爱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谢谢您!不愧是前辈呢。”职场嘛，多说点漂亮话没坏处。
“没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加奈川显然对这一套很受用。
“那就先谢谢您了!”
虽然大概用不到……
————
警视厅是五点下班，她今天左眼皮一直在跳，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时间越近，这种预感越强烈。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拿起东西，跟目暮警官说：“抱歉目暮警官，今天家里有急事，我可以先走吗？”
知道她平时不是翘班的人，能这么说，一定是有正事，目暮警官很爽快地放了人。
希望是她的猜测错误。
打电话给小林澄子，对方没有接听。
索性打开地图——对方既然家住在附近，上班的地点也不会太远。
有了，多亏自己清楚小林澄子是小学老师。
找到附近的小学，打车反而容易增加不可控的时间消耗，跑过去吗？
“你在这干什么？”
一辆马自达rx7在她身边停下，副驾驶是松田阵平。
正愁没有代步工具，“送我去个地方方便吗？”她没有客气。
“上来吧。”驾驶座的萩原研二听见她的话，直接答应。
青木茉子直接报了刚刚推测的小林澄子的学校。
“是要去找昨天那位老师？”松田阵平问道。
“是……我有点担心她。”
“昨天？”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跟你们那个案子有关？”
不愧是幼驯染，什么消息都互通。
“差不多……”她话不敢说太满。
“坐好了。”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出事，萩原研二显然都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飙过去。
“小心别咬到舌头!”
这话当然是对她说。
车辆在轮胎发出刺骨的摩擦声中，瞬间滑行过弯。
驾驶员靠着强烈的操控技巧和轿车的高端设置，将车辆稳定地漂移过弯，仿佛轻松摆脱了重力。
虽然本来就不远，但仅仅五分钟就到达目的地，还得是萩原研二啊。
她脸色有些发白，这位的飙车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了……幸好自己死死拽着把手。
“还行吗？”前排传来问话。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打开车门下车。
小学一般是下午三点到四点放学，这个点有些冷清。
青木茉子走过去和门卫打招呼，“您好，请问小林澄子在吗？”
门卫大爷看了一下下班打卡的本子： “小林老师啊，她大概十分钟前走的，你现在去应该……诶!走得真快……”
她没等对方说完，就快步回到车旁，语气急迫：
“可能真的出事了，我给她打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啧……晚了一步吗？”
“我刚刚让班长把山尾的资料发过来了，”松田阵平翻着手机，报出一个地址：“萩，你去他家看看。”
他拉开车门下车，“我跟你一起。”
她是打算回到自己家——也就是莱月家看看的。
分配合理，毕竟从这去山尾家是相反方向，马自达先他们一步冲了出去。
两人也没有犹豫，一路跑着过去。
“怎么知道会出事的？”松田阵平问她。
“心理学上说，经常发出尖锐声音的人，情绪通常很不稳定，往往喜怒形于色，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分执着。”
“还有说话时喜欢瞪眼睛，嘴不自觉会咬得很紧……山尾都很满足。”
所谓犯罪心理学——她当时对这门课极其感兴趣。
“还有吗？”对方示意她继续。
上面这些都不足以证明山尾真的想干什么。
“最奇怪的是，就冲他之前那种偏执的表现来看，昨天就能直接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青木茉子直觉觉得不能。
“确实很可疑，”松田阵平赞同了她的想法。
“如果他还想为莱月做点什么，那肯定就是报仇，然而只要不是白痴，都会先从看起来最好下手的人开始。”
相比起他们这些在现场的警察，小林澄子显然是首选。
没有犹豫，直奔莱月之前住的五楼——现在那里已经被警方查封，所以没有锁门。
两人待在门边。
“有声音。”松田阵平听见里面细小的动静。
她屏住呼吸。
“有枪吗？”
“怎么可能？”她有些无语地抬眼，“这是下班时间。”
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又没有一击致命的武器……
“你们这里阳台之间间隔大概多远？”
“四五米？你要干什么!”她反应过来，“这可没有助跑。”
不助跑世界纪录也就是不到四米的距离。
“如果是从楼上呢？”松田阵平说完这话，转身向楼上跑去，“你拖住他!”
简直太乱来了!
但是意外有些兴奋？
既然他已经要冒这个险了，她也应该好好配合才是。
“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里面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明显是山尾。
“等等!”青木茉子拉开门。
山尾拿刀的手顿住了，看向来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把刀抵在小林澄子的脖颈上，因为人质的原因，语气也强硬了很多，“都怪你，要不是你，警察怎么会发现!”
“喂!你因果关系搞错了吧，要不是莱月做错事，哪里会有警察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移动。
山尾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往后推了推，已经贴到了阳台门上。
“别再朝前了，要不然我直接杀了她!”
青木茉子停下脚步，反正意图已经到了。
“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等着莱月出狱和她好好考虑以后的事。”她试图分散山尾的注意力。
“你还提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利用我，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全公司都在嘲笑我。”
喔……她还以为这是情比金坚，没想到是因为自己丢了面子暴走。
“我也要她跟我陪葬!”山尾大喊着。
没办法和松田阵平联系，她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于是试探着开口：
“她会受到处罚的……而且你最狠的应该是我，不如我和她换？”
“你当我傻吗？”
对不起，她确实以为……
“不过如果是因为你，害这个女人死，你下场也不会好过吧……”山尾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如给你一个选择，你现在自己去死，我就考虑放了她……”
看看，多么虚伪的话术，“考虑”而已。
青木茉子没有拆穿他，顺着对方的话说：“好啊，你给个死法。”
“呜……呜……”小林澄子被捂住嘴巴，发出声音。
“没事的。”她还有心思去安慰她。
山尾被她这样子弄得更生气了，“那有刀，现在就去。”
正和她意，她还担心这位直接让自己跳下去，那就不好周旋了。
她非常听话地拿过水果刀。
就说这人傻吧——
失血量一次性达到 1200ml 以上，即人体总量的 20%时，才会出现失血性休克，所以割·腕只是在清醒的同时一直忍受痛苦。
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正确位置和深度，所以只能白白遭了一次罪。
而就算真的失血过多导致昏迷，血小板也会让伤口凝结止血，所以轻生并不会成功。
“动手啊，不敢了？”
倒不是不敢，只是现在没有必要……她又不是自虐狂。
从她的视角能清楚地看到后面——松田阵平刚刚成功落地，她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山尾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可不能让他回头!
“怎么会!你看清楚了。”
山尾因为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在她割下的同时，松田阵平破窗而入。
尖锐物割裂肌肉产生的锁痛感，让人身处在钻心的疼痛中。
但没关系，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