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
萩原研二在室内和三位嫌疑人套话。
松田阵平和青木茉子则走了出去，他们把门闭好，确保不会有顽皮的学生透过门缝看见。
“你怎么看？”这次青木茉子先发制人。
松田阵平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低笑出声，“去问问吧，毕竟这里还有更多的与他们有关的当事人不是吗？”
两人边说边来到一年级所在的楼层。
松田阵平低头随机抓住一个从他腿边跑过去的小男生。
这个小孩露出惊恐的眼神：“我今天一定好好完成作业，老师你别告诉我妈。”
松田阵平把墨镜向下推了推，露出好看的眼睛。
“你是新来的老师？”男孩不确定的问。
“嘘!”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有特殊任务要交给你。”
“我不管!”男孩做了个鬼脸，转身要跑，却又被一把揪住。
“如果不照做，我就告诉你妈妈你昨天没做作业。”松田阵平眼神狡黠地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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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松田阵平一起过去看看，还是留在这里寻找别的突破口之间，青木茉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毕竟样本也不能这么单一。
她的视线在教室里打量了一圈，下课铃响后顽皮的小孩子已经跑掉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慢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的学生。
青木茉子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前排的两个小姑娘身上——其中一个脸圆圆的，还有些泛红，另一个显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等她，表情愤恨？
她走了过去，停在两个小孩前面，班级的桌角都贴了名字，她扫了一眼，温和开口：“甜芙同学，怎么了，需要老师帮忙吗？”
这是她刚刚从松田阵平那里得到的启发，干脆一上来就挑明身份。
青木茉子注意到身旁等她的那个高马尾姑娘上前了一步，微微挡住了后面的人。
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俯身去帮这位叫做甜芙的女生收拾东西，她一边把需要的书整理到一起递给她，一边不经意地开口问：“哦……看来今天的数学作业有些多呢。”
哗啦一声，刚递到小姑娘手里的书被散落一地。
有问题——数学老师有问题——死者谷口真野有问题!
青木茉子发现高马尾小姑娘抓住了甜芙的手，这是安慰……还是鼓励？
她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完美的人，可萩原研二关于死者的调查确实这样显示。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是完美的，那就说明你没发现他隐藏起来的一面，或者你不觉得他表现出来的某一部分是缺点。
现在看来，谷口真野问题很大呢。
总之，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起码对于这些学生来说。
她尽量使自己的态度变得柔和，“不过想必有谷口老师在，就算数学本身令人难受，学习的过程也会变得轻松起来吧？”
甜芙脸上失去了血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青木茉子话锋一转，“不过我却不这样认为，没有老师可以让所有学生喜欢，这很正常。”
甜芙意外地抬起了头，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甜美：“您不认为一切说他不好的话……都是我们胡编乱造吗？”
有进展。
“当然了，”青木茉子压低声音，“坦白讲，我也不太喜欢他，可是和别的老师说起这个话题，简直就像个异类。”
高马尾姑娘重重点头，仿佛看到了救星：“您真是一位不得了的老师。”
“谢谢，”青木茉子又将话题拉回来，“所以谷口老师一定是对学生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她的语气愤愤不平，“我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次她看懂了，这位高马尾女生明显是想劝说她的朋友说点什么。
“我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青木茉子牵住甜芙的小手，她从对方的话里猜测，这位姑娘一定有过类似的反抗。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所以请你完全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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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茉子将两个小姑娘送到小林澄子那里，没多说话，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变了脸。
她在楼梯口和松田阵平会合。
“看来你知道的更清楚一些。”松田阵平呼出一个烟圈。
对方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命，他把烟头摁灭，“一码归一码，先找到确定凶手的证据吧。”
是的，犯人是谁他俩都有了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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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位的性格，”松田阵平站直身子打算行动，“剩下的东西应该会被处理地非常妥当。”
“是啊，”青木茉子投了赞成票，“不过这个学校的老师也太细节怪了吧，第一次见杀了人也要把死者的衣服抚平的……”
两人目标直接地抵达了楼上的办公室。
“她真该感谢这些破规矩，”青木茉子没好气地说，“要不然不用这么麻烦，一眼就露出了端倪……虽然某种意义上……啧。”
因为在地上蹲着查看办公桌下面的抽屉，她站起来有些眼前发黑，心情也有点烦躁。
“慢点，”松田阵平注意到她闭着眼睛皱起了眉头，自己走过来替代她完成最后几个抽屉的搜寻。
“心浮气躁是大忌。”他语气慢悠悠的，尾音带着笑意。
“怎么了？”松田阵平半天没听到她说话，还以为是难受得厉害，抬眼看去。
他愣住了，和青木茉子的眸子恰恰好好地对上，里面闪烁着不知名的星星点点，松田阵平心中扬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像是在看他，又不太像是。
这比让他拆解前两天警视厅采购回来的最新型号的手枪还难办。
虽然山本部长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话刚刚出口，就被人打断。
青木茉子一拍脑袋，好像刚刚只是在出神思考？松田阵平把没说完的话改了口：
“又想到了什么吗？”
青木茉子刚刚当然不是在思考——只是这句话太经典了，第一次听到还是在降谷零的嘴中。
虽然那个时候应该称呼他为安室先生……
不过这人真是ID太多，过几年青山再给他皮一个马甲她也不意外，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
她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我在想……”青木茉子的大脑飞速运转，等等，ID。
“我知道了，”她记起来了今天看到的那个小姑娘的桌角，“这所学校每个学生的桌角都用纸贴着名字，我想大小应该差不多。”
“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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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澄子再见!”
“明天见老师!”
白鸟任三郎看着这群小豆丁一个个和小林澄子打着招呼，嘴角也不自觉染上了点笑意。
小林澄子送完最后一位学生，转过头来恰好对上白鸟任三郎含笑的眼睛，“喔……您久等了。”
“没有，”白鸟任三郎咳了一声，事实上，刚刚感觉还不错，“我们回……”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小林澄子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糟了，他不会觉得自己很冒犯吧!
“啊……”白鸟任三郎愣住了。
如果这是平时街上遇到的哪位女士，他会觉得这事一种老套的搭讪。
可是面前这位……应该不是？
“抱歉，”因为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小林澄子心下一沉，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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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任三郎和小林澄子回到第一案发现场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那么开始吧。”松田阵平打破了沉默，把舞台留给青木茉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谁是犯人了吗？”白鸟警官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这几位警官先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青木茉子点头，“那么直说吧，杀害谷口老师的凶手，就是教务主任真纪未来女士。”
“怎么可能!”小林澄子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出声反驳。
青木茉子没有打断她，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真纪老师是一位非常爱护学生，重视学校的老师，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风评很好，就算是对方刚刚还把她定性为凶手，小林澄子还是愿意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另外两位老师此时更像是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热闹。
“我不否认她对于工作和学生认真负责，”青木茉子语气慢慢的，“但并不是所有凶手都把我是坏人挂在脸上。”
“看来你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真纪未来没有一丝慌乱，依然端庄地，优雅地坐在那张椅子上，“那么说说吧，你有什么证据？”
“学校里每位学生的座位上都占了名片，你用的纸条大小刚好和它吻合呢。”
青木茉子把两样东西比对起来——完全重叠。
“真亏你能发现到这个，不过这能说明什么，”真纪未来轻微地笑了，“那上面没有我的指纹。”
麻烦的点就在这里，看来这件事情对方已经谋划很久，东西都处理干净了——也是，以她的性格。
“是的，”松田阵平抬眼，“那么我们换个话题，比如你的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