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青木茉子放完东西出来，看见这位田松平先生还是站在客厅的位置。
这么局促？
松田阵平收回打探的目光，“没事。”
只是房间布局，出乎他意料地，不同于米花町那一边的公寓。
这里明显大大小小充满了主人生活的痕迹，温馨又充实。
既然对方说了没事，青木茉子也没有继续探究。
指针指向六点半，她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自己很想直接去休息。
这会田松平到是自在地去了厨房，“吃点东西再睡觉？”
青木茉子怔了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困意让她没有过多思考。
似乎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是存在了很久，松田阵平接着说，“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放在外面的餐具只有一套，松田阵平在橱柜里翻出另一份，上面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看来没人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
虽然他的厨艺称不上优秀，但作为霓虹小学生必备的料理课，也不至于是一个厨房杀手就是了。
等青木茉子在浴室打开花洒，让淋浴落在自己身上时，才拉回了一丝理智——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啊。
没有耽误太久，她迅速地清理完自己，灶台那边的人还在忙碌。
“这么快。”松田阵平耳尖地听见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青木茉子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看起来还是半干，不过这人却也是丝毫不在意。
两碗拉面已经被摆在了餐桌上，一碗清汤，一碗红汤。
松田阵平注意到她停留住的视线，补充到：“我也不是很擅长料理。”
这倒不是重点，青木茉子走到水池旁，“其实我这大多数也就是这些速食了。”
她接了两杯热水，放到桌面上，自己又走了回来。
指针走到整数点，本身宽敞的厨房因为又加了一个人的缘故有些拥挤……或者说，温暖。
松田阵平忽然轻笑出声。
“你干嘛？”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没事。”他洗完锅具，终于一起走回餐桌前，开口问道：“你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虽然这人行为有些古怪，看样子情商还不错，准备了两种味道，青木茉子自然选择了不加辣。
“既然不吃辣为什么还会买这种口味的？”
全买清汤的不就好了。
这可不行，青木茉子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这可是自己要带的新人，她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因为我今天选了不辣的就意味着我不能吃辣吧……”
虽然她确实不能。
“同学，不要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松田阵平压住上扬的嘴角，没拆穿她，“知道了。”
“你煮面的水平很不错嘛。”青木茉子有些意外，“煮面条很简单，但同样的面，有人煮出来筋道入味，有人煮出来硬邦邦的，还有人则特别软烂，粘成一坨……你显然达到满分。”
或许是因为食物，松田阵平感觉对方言语见又拉进了不少距离，他顺着对方的话题小心打趣。
“这个有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看破不说破，”青木茉子倒是没再掩饰，“就是水开下面，然后，就自己试着看熟没熟就行……了吧？”
“我习惯加几滴油，”其实这些小知识还是多亏了诸伏景光，不过现在被他拿来用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等锅里的水沸腾后加入几滴食用油，它的润滑作用能防止面条粘锅，在水中形成表面张力，能有效抑制泡沫溢出锅。”
看着对方更加期待的眼神，松田阵平紧忙搜刮自己脑袋里的知识点，巴不得现在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好同期场外求助。
“对了，还有人煮面时会遇到面汤越煮越混、泡沫越多，面条外软内硬的情况……其实只要在泡沫多时，往锅里加一小碗冷水就能使面汤清凉，也能让面条受热均匀，不至于形成硬芯面。”
“你真的好厉害……”青木茉子现在看着对方，头顶好像明晃晃地标着“厨艺大神”几个字。
都怪自己家没食材，限制了大佬的发挥啊!
“一般一般，”松田阵平略带心虚地跳过这个话题，“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对方显然没有想要给他这个机会，青木茉子迅速地结束了这顿饭。
一气呵成地收拾完自己那一份餐具，路过松田阵平的时候扔下这句话：“队长回来应该在半夜了，洗手间放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具，你在客厅休息下吧，出去把我门锁好。”
随后松田阵平清楚地听见了她进入卧室锁门的声音……该怎么说，防范意识不知道是强还是不强。
————
晚上11点，松田阵平仰躺在沙发上，不像里面那位连轴转的好眠警官，自己确是十分清醒。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青木茉子原本的世界，幸好有她，初来的那一丝惶恐也被很快掩盖了过去。
即使现在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
比预计的时间早很多，门被敲响了，按照倒班制，这个点回来，看来案子已经结束了。
“走吧。”上原申声音压的很低。
松田阵平点头，关上门，发现两人也就是两隔壁的距离……这个认知，让他起了些微妙的情绪。
干这一行的，尤其是男士，多少都带点豪爽的气质。
但第一天见面就拉着他开始喝酒，是不是有些过于豪迈了。
“给。”上原申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他们都习惯在办完一个案子后庆祝放纵一下。
不过今天受人所托，他没能加入聚餐，让这小子陪自己喝一杯应该不过分吧。
犹豫了一下，松田阵平还是接过啤酒。
瓶盖打开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这位队长一口干了半瓶……
这是什么意思？
借酒消愁？
松田阵平这一刻又开始想念自己的幼驯染，要是萩原在这，应该可以很好解读吧。
好在上原申没有劝酒的习惯，也不指望他干一杯。
“今天怎么样？茉子就是嘴上严，但绝对是我们这里最负责的。”
话里话外是绝对的信任呢。
“青木警官很好，”松田阵平喝了一口啤酒，“您和青木警官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
上原申也没有隐瞒，“是啊，我大她一届，不过警校的时候因为都是班长，经常帮老师做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好奇心让他继续开口，“那你们还挺厉害的。”
上原申笑了起来，自己举起瓶子和松田阵平碰了个杯，“你是想说她厉害吧。”
“这家伙是我见过最要强的人，一个女生能在男女比例极度悬殊的学校成为被人认可的班长，相当困难。”
就松田阵平本人来说，他们当初的警校生活是男女分开的，但就看搜查课的男女比例也可想而知，女性进入这种部门的难度。
“按照惯例班长都是发完言再由同学投票决定。”上原申嘴角上扬，“她当初跳出来说这里是警校，应该用成绩和大家打招呼。”
“不愧是她。”松田阵平同样碰了杯。
“这样一场好似有些荒唐的班长争夺赛竟然闹得沸沸扬扬，我就是那个时候被拉来当裁判。”上原申闭了闭眼睛，好像在回忆。
“你们比的是射击？”松田阵平试探着问。
“虽然她的枪法确实一流，”上原摇头，“但她选择让对手决定。”
“完全被动，”松田阵平点评，“她是觉得这样的胜利更能服众。”
“很了解嘛，”上原申又拆开一瓶啤酒，“可惜对手没有这么大气，选择了搏击。”
“她这方面的能力也不算差，在刚入学那阵其实已经可以轻松面对一个成年男性了，”上原申顿了顿，“可能进警校的，大多是练过。”
上原申突然用力捏扁了瓶子，情绪起伏之大让人难以琢磨，松田阵平默默又喝了一口啤酒。
“我第一次见到被人揍到鼻青脸肿还要爬起来继续的家伙，毕竟这又不是拳击台，只是为了一个职位至于吗……”
看来输的很惨。
“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同情心，”上原申阻止了他发散思维，“她下手也挺狠的，对面那家伙的子孙袋也遭了大罪。”
松田阵平没忍住笑出声。
“两败俱伤的结果，但确实为她迎来了大比分的投票。”
不过还是有疑问，“青木警官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班长这个位置？”
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她也不像是很在意这种职位的人啊。
“我问过她，”上原申打开第三瓶酒。
“她说她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
“说谎。”松田阵平不自觉开口。
上原申意外地睁开眼睛，“我也觉得，如果是她，一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