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夏林呆住，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林林，你脸红什么？”路埘大笑道，“不是你，我问过。”
灵泽转头望着夏林，惊讶那个女孩儿居然漂亮到这个地步，自卑感油然而生。
夏林又羞又恼：“谁说是我了？我只是跟你们一样好奇是谁而已。”
路埘推了下楚云的肩膀，被他不耐烦地躲开，“八字没一撇呢。”
“那就不要拒绝学妹的好意嘛？”
“放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楚云使劲儿瞪了眼路埘，再次对范宣说了声抱歉。
她看起来也不算失落，只是耸耸肩，看了一眼灵泽，想来是说咱俩都失恋了。
灵泽苦笑回应。
“没关系学长。那我就先走了。”
“我靠我靠，从实招来！”路埘揪着他耳朵，“就是前天勾搭上的吧？果然是防火防盗防学长！”
楚云实在气不过，给了路埘一脑门，“关你什么事？！”
夏木也抿着笑意盯着他，“居然有人入得了你法眼？也算是奇谈了。”
楚云啧了一声：“你也气我是吧？”
“谁啊？”路埘的眉毛一上一下，极力思考道，“没听你说过啊？你不会是为了堵刚才那个学妹瞎说的吧？”
“不是。”
“靠！”路埘对灵泽和夏林摇手道，“你俩先走。有女人在，我们男人怎么谈心事？”
“路埘哥，祝你娱乐至死！”夏林又转头对灵泽说道，“赶紧劝你另一个室友放弃吧。她要真认识路埘，怕是一天都忍不了。”
*
夏林和灵泽买了两杯奶茶，慢悠悠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灵泽。”夏林声音很小，“你知道楚云喜欢谁吗？”
“啊？”灵泽觉得这个问题没道理，“我甚至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
“也是。”夏林垂眸盯着手中的奶茶，大拇指上下摩挲着杯子，“他最近有认识什么人吗？”
灵泽觉得她患得患失的样子配上清冷的容颜尤其动人，不自觉问道：“你喜欢他？”
“嗯。”夏林居然就这么承认了，“可他对我没兴趣。”
“你告诉过他吗？”灵泽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好看，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成了。”
“不会的。”她挤出笑容，“他喜欢谁，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不喜欢我，做什么都没用。”
“你们认识很久了？”
夏林点了点头：“以前住一个小区，爸爸又同是研究院的，从小就认识。”
灵泽假装不经意道：“他喜欢过谁？”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谁是什么样？”灵泽实在不能想象楚云喜欢的人会比夏林好看，便直言道，“说不定他暗恋你呢。”
夏林摇摇头：“他看起来淡淡的，其实是一个情感很强烈的人。暗恋这个词在他字典里压根不存在。”
灵泽挽了挽她的手，“那就当他眼瞎了。”
夏林扑哧一笑：“你倒挺会安慰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自己都心烦意乱，哪儿来余力安慰别人，“或许那个女生不喜欢他呢？你还是有机会的。”
夏林叹了口气：“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灵泽试探道：“依你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
“既然不喜欢我，就只能是我的对立面咯。”夏林俏皮道，“丑，笨，没气质，恶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灵泽忍不住大笑，“那你是怎么喜欢上眼光这么差的他的？”
夏林笑笑：“就和我喜欢你一样。”
“啊？”她眨巴眨巴眼睛，许多年后，才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
目送夏林走后，灵泽才能完全释放自己的情绪。她倚着路旁的一棵树，失神地盯着地面。
千万种情绪交织着，她甚至搞不清自己是为了什么失落。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样来到鹿鸣是一场笑话。
“怎么一个人？”
灵泽猛地抬头，发现楚云正低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可如今和他四目相对，她根本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只希望对方不要察觉。
楚云偏了偏头，笑得更灿烂了，“夏林把你撇下了？”
灵泽赶紧移开眼神，“不是。她回宿舍了，我要去图书馆。”
“正好，我也要去。”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灵泽有意识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路人看来，他俩不过是恰好同路的陌生人。
有时，她实在忍不住，便会假装看树，然后偷瞟一眼他的侧颜。
午后的阳光洒下，中和了他锋利的下颚线，看起来就像蒲公英的轮廓，柔软而轻盈。
楚云还是先开了口：“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
她回过神来，“什么？”
“路埘的事，我还真以为你喜欢他。”
灵泽笑笑，“我说的话那么有歧义？“
“有点。”楚云轻咳一声，“也是，昨晚看到你和另一个男生在一块儿。”
“啊，他就是程响。”
“他送你回的宿舍？”楚云瞟了眼灵泽，“已经这么熟了？”
“不熟，我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回去的路上聊了会儿天，他人挺好的。”
他没答，两人又无言走了会儿。
“听夏林说，你想补英文？”
灵泽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初高中学得不太好。”
“我们有个英文原著阅读小组。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每个星期有一个人讲自己看的一本书。”
灵泽面露难色，“我可能还没这个水平。”
“没关系。一开始可以选读几段，说说自己的理解，带着大家学一学地道的表达。查查字典就能做。”楚云顿了顿，“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她停住，笑道：“你明明很好啊。”
“啊？”楚云摸了摸耳朵，撇开视线道，“你别听路埘胡说八道。”
灵泽嗯了一声，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口：“你不怕喜欢的女生误会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关系。你记一下我电话，有问题给我发消息。”
灵泽随即就准备从包里摸出手机。拿出前的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用的诺基亚，便轻轻放下手机，拿出了一个本子，“你说吧，我记下。”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灵泽想起范宣，觉得自己这样好像背叛了朋友，便问道：“我朋友她——”
“你可不能给她。我的电话只给朋友。”他顿了一下，眼神温柔地望着她，“和我喜欢的人。”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灵泽随手又翻了一页纸，“有什么推荐的书吗？适合我这种基础差的。”
“小王子。”楚云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走到图书馆侧面的一个小巷子时，她隔着树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在拉扯。她觉得一方很眼熟，便不自觉上前一步。
“喂。”楚云叫住她，“人家情侣的事你也感兴趣？”
灵泽脸微微发红，轻轻摇了摇头，“只是那个女孩的背影有点眼熟。”
楚云戏谑道：“要不你上前确认一下？”
听罢，灵泽居然真的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楚云一把拉住她，又赶紧放开。
“不好意思。不过你还真去啊？”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好像在吵架。”
“那就更不应该管了。走吧。”
灵泽跟着走了几步，目光却不离开那个女孩。男人突然狠狠把女孩推到了地上。
这下，她终于看清了。
“秦常！”灵泽快步跑向她，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你干什么？！”
男人大约二十四五岁，晒得黝黑，样貌平平，气质狠戾又草包。
“关你屁事！给老子滚开！”他边说边上前来拉秦常。
灵泽赶紧扶起秦常，背身护住她。
“草！”男人扬起手就要打灵泽，正好楚云及时赶到。
他一把推开男人，语气却仍然平静：“这里是学校，图书馆就有保安。”
“你以为老子怕你们？！妈了个逼的，秦常，你滚过来。”男人指着她，恶狠狠道，“老子数到三，不然——”
灵泽冲上前给了男人一脚：“不然你要怎么样！”
三人呆住。半晌，男人才终于回过神，要来抓灵泽的胳膊。
楚云上前把她拉到后面，“你们去叫保安。”
灵泽转头对秦常说道：“你去。”
秦常低声啜泣着，并不动。
“操他妈，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灵泽给了男人一巴掌，“谁不敢？”
“我操，你个逼娘养的，老子非得——”
灵泽又给了他一巴掌。
“灵泽！”秦常终于上前，“你快走吧。这是我哥。”
灵泽和楚云双双看向秦常，然后又看向男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不过，灵泽很快就回过了劲儿：“那又怎么样，你爸也不能这样对你。别管他，我们回宿舍。”
“回你妈逼——”男人还没说完，灵泽又给了他一下。然后拉着楚云和秦常快步往大路走。
男人不敢上前，只是继续在背后叫嚣道：“操你妈，秦常，你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有那个贱人，老子总有一天操了你！”
灵泽正想转头收拾他，没想到楚云直接跑过去一脚踢翻了男人，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楚云！”她虽然自己头脑发热，但是也知道打架斗殴的后果，赶紧上前拉开他。
几人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