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和叶盛赶紧追出去。
林半生坐回椅子上，“这人脾气比我还大。”
灵泽也顺势坐下，“毕竟被喜欢的人甩了嘛。”
“许知晴。”
“嘘！”
“好好好。灵泽。”林半生弯起嘴角，“真不是你甩了他？老子觉得他对你有点火气啊。”
灵泽便把前因后果讲给了他听。
他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大笑。
“你就别笑我了。”灵泽垂下头，“我在你这吃到了教训，所以这次比较矜持，不至于太丢脸。”
林半生站起身，“我一会儿要陪女朋友。校门就在对面，你自己回。”
待他走远，她才想起饭钱没结，赶紧冲出去拉住他，又碰到叶盛和沈阔把楚云拖着往回走。
“怎么走了？”沈阔偏了偏头，“回去回去。都没吃完走哪儿去？”
看几人回去，灵泽松了口气。
林半生垂眸看着她的手，“舍不得我？那——”
“我还以为没人给饭钱。”她笑道，“现在没事了。别让你女朋友等急了。”
他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泽想起自己的包还落在座位上。赶紧跑回去。
“怎么就你？”沈阔笑着拿起包递给她，八卦道，“和半生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灵泽接过包，“那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别别别。”沈阔一脸坏笑，“让那臭小子多等会儿，谁让他对你那么凶？来开导一下我们这位失恋的可怜鬼。”
叶盛拍了拍沈阔，示意他说话小心点。
“我不会开导。”
“他说那个女生毫不留情把他甩了，那——”
“沈阔。”楚云的声音很冷，“闭嘴。”
“吃一堑长一智嘛。”沈阔幸灾乐祸道，“女人说没戏就真没戏了？”
“得看是怎么说的。”灵泽看楚云心情实在糟糕，便安慰道，“有时可能只是矜持，你得——”
他转过头，轻蔑道：“都有男朋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啊。”灵泽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
“我靠。原来你喜欢有夫之妇啊？”
楚云并没听沈阔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疑惑地望向灵泽。
“欸。”叶盛拉过他，“你把火撒我和沈阔身上就算了。人半生女朋友你就别这样了。”
“啊。我一直想解释，我和半生——”
“叶灵泽。”林半生跑过来拉过她，“走了。”
“真走啊？”沈阔啧了声，“你俩急着去开房怎么的？九点都不到！”
“你胡说些什么？！”灵泽脸都红了，“我俩——”
林半生一把捏住她的脸颊，恶狠狠瞪着她。
楚云站起身一把甩开他的手。
......
沈阔：“欸欸欸，搞什么？”
“半生你怎么能跟女朋友动手呢？”叶盛挡在两人中间，又回头对楚云轻声道，“你也不能这么搞啊。”
灵泽看情况不对，赶紧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我靠！你看把女朋友气的。”沈阔拍了下林半生胳膊，“还不哄哄？”
林半生冷笑一声。
灵泽在心里思索了会儿，想着说和林半生是普通朋友多半也没人信，心一横便道：“前女友。”
......
“完蛋，人直接单方面宣布和你分手了。”沈阔幸灾乐祸，“让你这个狗脾气。和楚云一样，都TM活该。”
林半生神情突然柔和，“她没说错，我俩初恋，都不知道分了多久了。”
“你这是真把我搞糊涂了。”
林半生吊儿郎当道：“老子现在有女朋友。刚好碰到她所以一起吃个饭，是你们自己逼逼赖赖的。”
“还有，没人能甩老子。每一任都是老子甩的她们。”说完，林半生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抱歉。他就是这个脾气。”灵泽看了眼摸不着头脑的几人，“你们慢吃，我也先走了。”
“等等等。”沈阔这下更好奇了，“他这个样子，你怎么能忍受的？我靠，女人看男人到底看什么呀？”
叶盛啧了声，示意沈阔不要乱说话。
“帅？有钱？”沈阔扬着眉毛，“那我们楚云也是啊。怎么就能被甩？”
楚云实在忍无可忍，使劲儿给了他一下。
“老子实话实说，要不找林半生取取经，说不定还有戏？”
灵泽笑道：“千万别。他压根就没想和谁长久。如果楚——如果你们想和女朋友好好的，就别学他。”
“那要怎么做？”楚云开口，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啊？”
沈阔实在憋不住笑，“你TM还不死心啊？”
“借一步说话。”楚云抬脚往外走，示意灵泽跟上。
*
“对不起。我昨天瞎给你出主意，害你被甩了。”灵泽低下头，不敢看眼前的人，“但如果她有男朋友了，你还是放弃吧。”
“我搞错了。她没男朋友。”
她疑惑抬起头，“不是说拿这个理由拒绝的你？”
“叶灵泽，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解。”
她皱着眉，越来越不懂他的意思。
他了然一笑，“你现在确实是单身吧？”
“啊？”灵泽点点头。
“有喜欢的人吗？”
【你。】
她摇了摇头。
“我不想吓到你，但是你好像听不懂言外之意。”楚云耳根子微微泛红，“我只能说得直白些。”
灵泽被吓坏了，“别别别，楚云，你听我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们是可以当朋友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妨碍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把我当夏林一样的朋友。当然，我肯定不如她和你的感情，但是——”
“我喜欢你。”
她耳旁一阵轰鸣。
昏黄的路灯居然映得他脸色苍白，“你以为我是喜欢谁？”
她实在不敢信，伸出手使劲儿掐了一下楚云的胳膊。
“啊！”
“对，对，对不起！”灵泽后退一步，抬眼望着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以为你昨天是在暗示我。合着你根本不知道我指的人是你。”他看着她，自嘲道，“死也要死得明白。”
她唇齿微启，心情复杂。
“如果你想拒绝我，可以说了。”楚云嘴角微扬，“给我来个痛快的。”
她撒腿就跑。
*
灵泽坐在鹿鸣湖边吹风，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半生的短信。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这儿。
林半生丢了个披肩到她腿上，语气冰冷，“到底什么意思？”
“抱歉半生。”她心乱如麻，“你不用管别的，别喊漏我的名字，别说我的身世，其他一切如常。”
“老子什么都还没说，就从男朋友降格成前男友了？”
“男朋友本来就是他们误会了。我当时想说普通朋友，但他们多半不信。万一他们瞎挖，反而坏事。”
“他们吃饱了撑的，管咱俩什么关系？”林半生捏过她的脸颊，“你还敢说和楚云没关系？”
“我确实搞错了一些事。但是半生，老实说，我不太敢信。”灵泽自嘲道，“他是不是新鲜撩骚？”
他慵懒往后靠，“这周开学，是他给我们系新生做的演讲。不夸张地说，迷倒一大片。”
“我想也是。”灵泽扣着手指，“可是，我需要接近他。如果他喜欢我，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
“为了什么？”
“你不用知道。”她攥紧袖子，“半年的新鲜感，可以维持住吗？”
“取决于你怎么做。”林半生轻蔑笑道，“只要你不上心，就能拿捏他。”
她小声嘟囔：“如果我也喜欢他呢？”
......
“许知晴。”林半生眼睛瞟了她一下，“坐过来点。”
她以为林半生要给传授她什么秘诀，于是听话地朝他那边挪了挪。
他一把搂过她的腰。
“喂！”她扭了一下想挣开。
“别动。”他贴着她的耳朵，“我帮你总要得到些什么吧？”
“你想要什么？”
“亲我一下。”
“你不是有女朋友？”灵泽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咋俩就别装什么道德君子了。怎么样，同意还是不同意？”
她往前凑了一下，“亲吧。”
林半生慢慢靠近她，在快要触到的时候低头闷笑，“给你增加点难度，祝你通关。”
“什——”
他站起转身就走。
她轻叹一口气，想着这边的麻烦暂告一段落，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可是楚云那边，她还没拿定主意。
她以为对方不喜欢她的时候，是伤心失落，可如今他说喜欢自己，她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毕竟，决裂是注定的结局。作为朋友分开比作为恋人要好上千百倍。
她拿出硬币，心里默念着：数字就当恋人，花就维持朋友。
连扔了三次，都是花。
她这才自嘲一笑，原来，从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了。
她又扔了一次，还是花。
她不甘心，换了一枚硬币，使劲儿往高处抛出，结果一个不小心，硬币弹到座椅上往路上飞去。她赶紧去追。
不偏不倚，硬币滚到了楚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