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气笑道，“我出过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程响死死瞪着他，“我绝对不能让灵泽被你糟蹋。”
“你有病吧程响？！”灵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说要冷静，嘴巴却半点不受控制，“滚远点！！”
程响皱起眉头，一脸痛惜的表情，“灵泽，你不认识学长的时候又文静又可爱，结果现在成这样了？”
她摸摸额头，气得头疼，却还要拉着楚云让他别打人。
楚云才管不了那么多，盯着程响威胁道：“你再敢多说她一个字，我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其他人听到动静不小，纷纷走过来，“什么情况？”
路埘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皱眉看着程响，“你他妈说了什么屁话？”
“灵泽，学长高中的时候搞大了——”
话音未落，路埘一拳狠狠打到他脸上，“TM谁乱传的？！CTM的！！”
灵泽震惊地望着楚云，他既不慌也不恼，只有一丝轻微的厌恶之情。
程响从地上爬起，摸着自己的脸大吼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食堂其他人纷纷望了过来。
“当然不是！明明就是——”
“夏林。”楚云轻轻摇了摇头。
她转过头望着他，心疼地红了眼。
周围一瞬间静了下来，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哟。这是干嘛？”沈阔手插在裤袋中，悠哉悠哉走过来，对楚云戏谑道，“你情敌？”
楚云淡淡道：“他没资格。”
沈阔瞬间敛起笑容，“怎么个意思？”
路埘此时仍是暴怒，“不知道哪个死妈的乱传楚云高中那个事。”
“CTM！！”沈阔一下就怒了，“你TM睁大你的狗眼，我们楚云需要干这种事？！CTM的，那人就是白眼狼，CTM，老子恨不得剥了她！”
灵泽被沈阔吓到，下意识靠近楚云，拉着他的手。
楚云垂下眸，稍微回握了一下，“别怕。我带你去外面吃饭。”
“你带女朋友走，我跟这位学弟好好聊聊。”沈阔和路埘一左一右架着程响，不顾他的反抗往食堂外走去。
夏林这才看到两人牵着手，一时失了神。
灵泽赶紧放开。
夏木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后果，拍了拍夏林的肩膀，“哥哥带你去吃后门那家日料。”
*
楚云带着灵泽来到侧门外的一家咖啡厅。店面不大，只有十来张桌子，但是装修精致，还有猫咪可以抱。
她抱起一只加菲猫放在楚云腿上，逗得他眉眼稍弯。
灵泽坐在他旁边，摸着猫咪的头，轻声道：“有人欺负你？”
他愣了愣，“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不是小事。”
灵泽瘪着嘴，心疼地看着他，“我没想过你出过这种事，肯定很无助。”
他疑惑地偏着头，“什么意思？”
“是不是给你下药了？”
……
他震惊地看着她，憋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可能吗？欸，叶灵泽，你有时脑回路真的很奇特。”
“那是陷害？”
他收起笑容，淡淡嗯了声，“解决这种事很容易，只是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
“人在哪儿？我要揍死她！”
他双手抓起小猫，立在她面前，揶揄道：“是谁让我不要随便动手的？”
“这是两码事，那女人太坏了！”灵泽撅着嘴，“我记得高中也有人乱说半生——”
楚云脸色骤冷，把猫放回地上。
她赶紧低头吃千层面。看楚云不动叉，也不说话，又讪讪抬起头，舀了勺给他。
他冷道：“我最讨厌芝士和黄油味重的东西。”
灵泽放下勺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轻轻推到楚云面前。里面是她用风干的银杏叶卷的玫瑰花。
他眼睛一亮，却傲娇道：“什么意思？”
“我看你总是盯着银杏看，以为你喜欢。”
楚云把下巴放在桌子上，跟灵泽的目光撞个正着，她赶紧偏过头，整张脸都红了。
“还行吧。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
灵泽伸手想去拿回瓶子，楚云立刻按住她的手，然后又赶紧弹开，“抱歉。”
她也收回手，深呼吸了一下才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却发现他脖子都红了。
她赶紧抿着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就朋友都有啊，人手一份。”
楚云轻蹙一下眉，推回了玻璃瓶，“我不要。”
灵泽哧得一笑：“骗你的，只有你有。”
“叶灵泽！不许骗我！”
宛若一把正中红心的利箭。
“喂。”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瞎发脾气，赶紧哄道，“我没吼你。”
他把玻璃瓶收进包里，“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管的。”
灵泽失神地点了点头。
楚云以为是他刚才态度太差，吓到了她，立时慌了神，“对不起，我就是，我，我就是想听你说——”
他没再继续，重重叹了口气。
看灵泽还是垂着眼睑不说话，他急得挠了两下头发：“你别生气啊。”
她摇摇头，双眸却仍然没光，顺手把盘子往旁边一推，趴在桌上，脸颊搭在手臂上，长发随意洒了下来。
他蹲到灵泽身前，“对不起啊，我声音大了些。”
他当然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可他越将错揽到自己身上，她就越觉得心疼。
看着眼前着急地不知所措的人，灵泽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梁痣。
楚云瞳孔瞬间张大，全身像被电流击中，麻痹了瞬间。他怔怔看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旁边桌子的人看过来，他也丝毫没有发觉。
灵泽被他的反应逗笑，眼睛弯成月牙，“没事，我没生你气。”
楚云并没回话，只是抬着头望着她，眼眸像月色投到湖面，闪着星河一般的光。
灵泽伸出手去扶他的手臂，“别蹲着了，腿会麻的。”
他偏头，目光又落在她的手上。
“大白天注意点影响，脏老子眼睛。”林半生俯视着两人，眼神冷得如寒刃。
楚云这才回过神来，眉心一拧，坐回椅子上喝了口咖啡，也不去看他。
林半生轻嘲一声，“你倒挺轻松？”
灵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程响胡说八道的。”
“我看不见得。”
“半生。”她表情严肃，“不许你诬蔑楚云。”
他冷笑一声，“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叹气，摇了摇头。
“老子没跟你商量。”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拎起。
楚云掰开他的手腕，然后使劲儿推了他一下。
林半生后腰撞到对面桌子，他气得青筋暴起，“你TM又想打架？”
“别。”灵泽拦在两人中间，望着林半生，“你想说什么？”
他勾了下唇角，吊儿郎当道：“甩了这小子，和我重新在一起吧。”
灵泽使劲儿给他使眼色，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
“这段时间没找着很满意的，将就一下吧。”他随手挑了下她的头发，语气轻浮，“毕竟咱俩还是挺合拍的。”
楚云一把扯过林半生的袖子就往外走，一路碰歪了好几张桌子。
灵泽赶紧追上去拦住楚云，“你别乱来！”
楚云握紧她的手腕把她稳稳撇到一旁，“你别管。”
“你个傻子要来真的？”林半生大笑，“我怕打死你。”
走到咖啡厅外的大街上，楚云使劲儿把他往前一摔，拳头眼见就要挥到林半生脸上。
情急之下，灵泽从侧前方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要乱来。”
几人呆在原地。
半晌，林半生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一把扯开灵泽的手，卯足劲儿给了楚云一拳，眼中的嫉妒再明显不过了。
楚云正准备还手，灵泽直接冲过来给了林半生一巴掌。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对，对不起，半生。”
林半生摸了摸自己的脸，挑眉笑着，脸色却阴蛰得令人胆寒，“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谁让你打楚云？”话虽如此，灵泽从没想过会伤害林半生，她满脸歉意，“你以后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楚云将灵泽护到身后：“你想干嘛？！”
“老子想杀了你！”
“林半生！”灵泽死死瞪着他，“你敢动他，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她拉着楚云快步往学校侧门的巷子走着，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灵泽。”楚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她一掌把纸巾打到地上，撅着嘴望着他。
“对不起。”他想去抱她，但抬起的手又慢慢落回了原位。“只是林半生这么对你，我实在没法当没听见。”
灵泽胡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他根本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你越生气，他就越来劲。”
“你说话也挺没分寸。”楚云用纸巾轻轻擦擦她的眼睛和手，柔声道，“什么叫先杀了他再自杀？不许瞎说。”
“我就吓吓他。”她笑了声，吸吸鼻子。
“那也——”
她抬睫望着他，眼珠子水汪汪的，睫毛还湿润着，脸颊粉嫩嫩的，就像挂上树上还沾着露水的水蜜桃。
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处，只呆呆望着眼前的人。
看他半天不说话，她便问道：“那也？”
“没，没什么。”他转过身，一头撞到了银杏树上。
“楚云！”她踮起脚凑近道，“你别捂额头，我看看。”
......
见对方不回答，灵泽微微垂下眼睑，在咫尺之隔撞上楚云的目光。他睫羽轻颤，眼神却坚定炽热。
他放开捂住额头的手，慢慢往灵泽的脸颊靠，她也不躲，就这么望着他，一颗心微微酸麻。
不远处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立马清醒过来，拉开了距离。
灵泽转过身，咬着唇深呼吸了几下，才敢又转过去看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