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楚云的声音又低又哑，“还是可怜我？许知晴，你——”
她掰过他的脸，轻轻地吻着。
他侧了侧，但实在没力气，“又开始可怜我了？也是，我还是挺迷恋你身体的。就这样也不错。行，就这样吧。”
“楚云。”知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不信，又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自嘲笑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知晴轻轻吻着他，柔声道：“我说了，还没拼好自己，让你再耐心等等。可是你不干，那没办法了，受着吧，你活该。”
她又舔他的鼻尖和耳廓，声音蛊惑至极，“你活该。”
“许知晴——”
她又吻了上去，手轻轻抚摸着他。然后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你看，你也不躲。”
楚云完全呆住了。
“刚刚那么久，结果什么都没做。”她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地点着他鼻梁上的痣，“我很失望。”
他瞳孔急剧扩张，却说不出话。
“楚云，想要你。”知晴嫣然一笑，“好不好？”
她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跑吧。”
知晴眉眼含情，现在完全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她轻轻掀开楚云，把他压在下面，食指轻轻刮着他的喉结，“真不跑？”
她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和脸颊，然后重重在侧脖颈上落下一吻，餍足地舔了一下。
“许知晴。”他眼底的情欲决堤而出，却又倔强道，“你把我当什么？”
她在他耳畔旁吹了一口气，“一会儿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知晴躺在床上，昨晚的画面不停在脑里回放，但完全记不得是怎么移动到这儿的。
她微微侧头，楚云还沉沉地睡着。
她伸出手，还没触到，他浓密的睫毛就稍微颤了下。
【不会对我有心理阴影了吧？】
她蹑手蹑脚下床，呆在了衣柜前。
所有衣服——都在宁晼那里。
知晴懊恼地抓了下头发，从床尾抓起浴巾围上，然后赶紧跑去客厅。
一片狼藉。
她勉强找到衣服塞进洗衣机。抓起衬衣的时候，无声笑了笑。
“把蜂蜜水喝了。”楚云站在她身后，眼里仍带点疲惫，但墨色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
“啊？”她裹紧身上的毛巾，一想起昨晚的事，脸刷地红了，脑子都在冒烟。
“啊什么啊？一身酒味。”楚云把杯子递给她，然后帮她理了理毛巾，“是谁每次都义正言辞要先洗澡？结果昨天拖都拖不走。”
“别说了。”
他抱着她进浴室。“做事不顾后果的？”
“喂。”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自己来。”
他不管，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帮她好好洗了洗。
“像什么话？”他挑了件自己的衣服帮她穿上，“要不是我残留一点理智，你——”
“别说了。”她捂着脸，“我这是错误示范。”
“要不是最后用完了你还不肯停是吧？”
她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一头撞到他怀里。
他顺势搂过她，“还知道害羞呢许知晴？”
她不服气，嘟囔道：“你不配合，我一个人也做不到呀。”
“你把我绑着，我怎么逃？”
知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见她那样，楚云实在憋不住笑：“原来你还有这一面？”
她觉得不能怂。“我以后每天给你换花样？”
“啧。”楚云却没真恼，“不害臊。”
“我看你挺喜欢？”知晴坐到他身上，“原来我说再多抵不过一晚上做的？”
他不好意思低下头。
“楚云。”知晴觉得他实在可爱得让人怜爱，“我真想把你昨天说的那些话录下来，让你自己听听。
“别说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她的调戏时间，“哪有捂住别人嘴，又让人说话的？”
他脖子全红了，“我应该把昨天你干的那些事录下来，让你看看！”
“我都记得呢。”知晴一脸坏笑，“应该让你看，毕竟你很多时候蒙着眼睛。”
他败下阵来，轻咬了下她的肩膀。
知晴突然捧住他的脸，蜻蜓点水，“现在看真切没？”
他望着她，眼神就像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帮他理了理头发，然后轻轻抚着他的脸，“不许再犯傻了。”
楚云垂下眸，神色带点忧伤，“一直以来，你好像只是在被动配合着我。”
“哦？我本来想着让让你。”知晴抬起他的下巴，“原来你喜欢当下面那个？”
“许知晴！”楚云轻咳了一声，“倒也不是。可以换着来。”
“哈哈哈哈哈哈。”知晴抱着他，“我想你，我爱你，我要你，我不想离开你。”
“楚云，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处理得像你这么好，但是我绝不会越矩。”她紧了紧手臂，“我再说一次。我只想你，我只爱你，我只要你，你是我唯一真正舍不得的人。”
“许知晴。”楚云紧紧搂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不会。永远不会。”
“你最好说到做到。”
“怎么做？”
楚云被逗笑：“你这是彻底不装了是吧？”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正常说话而已。”
楚云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小妖精。”
“知晴，我不是，不光是这个意思。你不需要对我小心翼翼的。和我吵架，骂我，摔东西，发脾气，都行。但是不要一走了之。”
*
吃饭的时候，知晴不避讳地问了林半生的事。
“他在春雨的顶头上司吴正峰前天被抛尸在秋水的一座山上。”
“什么时候？”
“死亡时间大概是五天前晚上，在那前一天，林半生和死者一起来到秋水，结果在办公室吵了起来，林半生把花瓶砸到了他头上，还扬言要杀了他。”
“为什么呢？”
“工作矛盾。”
“他没事了吧？”
“嗯。他那个时候和你哥哥在一处茶楼读合同，那里的老板和服务员都可以作证。”
知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那天说有东西给我，和止行有关。”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后来到了房间，他又说是骗我的。可是，我总觉得不是。”
楚云伸出手捏了一下知晴的脸，“你为了我的情敌一号单枪匹马冲到情敌二号的房间？”
“还真不是因为止行。”知晴垂下眸，不忍道，“他家里的事。我——”
“不用跟我说。”
“那个人怎么死的？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内脏破裂出血。已经抓到嫌疑人了。不过总觉得差点什么。我今天本来打算去那座山再转转，这不是被你折腾的？”
知晴抬眼看了看他的脖子，“那，还去吗？”
他扑哧一笑，“我没你这么薄的脸皮。”
“挺明显的，还，还有点多。”她尴尬地捏紧筷子，“给你涂点粉底？”
“我还怕别人看不到呢。”
*
这座山在秋水湖后面，现在枫叶都红了，很多来旅行的人。
知晴张望了一下，“怎么会抛尸几天之后才发现？”
“发现的地方并不是游客常走的路，稍微偏一些。”楚云牵着她往路旁的小道走去，“一般不安分的年轻人才会往这边走。 ”
“比如你？”
楚云笑道：“我还年轻？”
知晴轻轻刮了下他的腰，“还行。”
“你想试试在这里？”
知晴掏出手机，拉住楚云的衣领往下，吻上他的唇，同时按下快门。
她将照片设置成微信背景图。
楚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
她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亲吻他。
枫叶飘落在两人身上。
楚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喘道：“许知晴，你猜我敢不敢？”
她颔首，轻咬了下他的拇指，“那盒提拉米苏是给你打包的。至于惊喜，慢慢等着吧。”
他一愣，耳尖子像滴血一般。
“我昨晚上你的时候——”
“啧！”楚云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谁上谁？”
她脸上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我，上，你，的时候，才想明白你这两天在吃什么飞醋。我亲爱的男朋友，拜托以后有话直说。”
楚云抿着唇，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他作势要去扯知晴的衣服，“我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你手。”
“欸！”她不轻不重拍了下他胸口，赶紧转移话题，“案子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又来这儿？”
“死者遭受了虐待。”楚云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死者指甲上的血迹是嫌犯的，嫌犯也承认了他在当晚抢劫了死者，暴打了死者一顿。”
知晴：“失手打死。也符合死亡原因。”
楚云摇摇头：“不是普通的暴力。是虐待。”
“比如?”
“牙齿被拔掉，手指被活生生掰断，下面被切了一半，从那儿沿着两边的大腿根划了很大一条口子，两只胳膊也从腋下切开口子到手腕。脚筋被挑，舌头也被割了。”
知晴听得毛骨悚然：“确实不像抢劫犯做出的事。”
“而且虐待时间很长，舌头最先被割，最后是脚筋，大概隔了十个小时，显然是仇杀。伤口极其平整，嫌犯冷静得近乎变态，日常生活中应该是一个极其有规划，且自我要求很高的人。”
楚云停了下来，前方围着警戒线，想来就是这儿了。
“尸体直直地躺在表面？”
“嗯。”
知晴觉得奇怪：“他如果是想随便抛尸，为什么又费劲儿找到这儿？既然找到了这，说明不想被发现，那为什么不埋了尸体？”
楚云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讨我喜欢？”
知晴笑盈盈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嗯。一开始没想这么多，昨晚被你折腾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喂！”知晴低下头，“你想这些做什么？”
“灵魂出窍，飘到哪儿算哪儿。”
她脸上染上两团红晕，扯开话题道：“怎么不通知其他人？”
“最近局里事情太多，我先来看看。有任何问题再通知他们。”
“说不定嫌犯在附近，你带着我，不怕？”
“就算在，也不会伤害我们的。”楚云一脸淡定，“如果他是希望我们发现点什么的话。”
两人一路小心看着地面，时而拿着树枝翻开地上的落叶，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失落道：“法证人员肯定早就仔细搜查过了。”
“我想也是。”他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可以伸缩的铲子。
......
“我以为你包里带的吃的。”
楚云笑道：“也有。自己拿。”
“没胃口。”知晴扯开包，“怎么不给我也拿一个。两个人快一些。”
“不用。”楚云走到尸体发现的位置，“你离远点。”
那把铲子并不大，可是楚云的动作很快，大概挖到一米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坑里出现了一块白骨，应该是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