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一沉。楚云牵紧知晴的手，“我是独生子，告辞。”

    走到山水里大门，又碰到了林半生。“傻子，你怎么没老子伤得重？“

    楚云不理他，径直走过。

    “一晚上过去了，没想明白老子什么意思？”

    楚云转过头又想打他，看他脸上没好地儿，身上多半也伤着，只能骂他两句作罢。

    林半生扬起唇角：“刚想夸你，居然还是个心软的。你跟许知晴哪天被老子弄死了都不知道。”

    知晴看着他，“你别管止行的事了，赶紧回家休养吧。”

    楚云拉着知晴要进小区大门。

    林半生抬脚跟上，伸手往楚云腰间摸了一圈。

    楚云一阻，“讨打！”

    “手铐呢？昨天脑子不太好，我跟你绑一起，不也可以和许知晴上床了？”

    楚云又气又无奈，一拳打他小腹上。

    “你他妈要废了老子？”

    “看你也不算个男人。”

    *

    林半生坐在沙发上，怎么都不得劲儿。“我能趴着不？”

    楚云重重拍了下他的腰，“好好上药没！”

    林半生故作可怜：“没。”

    楚云气得跳脚：“那怎么还没死！”

    知晴拿出医药箱，楚云掀开衣服帮他上了遍药，伤得重的地方贴上纱布。

    林半生笑得温柔，嘴里却是半点不肯服输：“老子一开始是疯球了，后来纯粹想看看你俩底线。老实说，许知晴实在太心软了。”

    他侧头看着她，”老子稍微不是人一点，你可就要对不起楚云了。”

    “彼此彼此。”

    弄完之后，林半生抓起从玻璃箱子解套的熊猫玩偶，对楚云道：“知道是谁送的吗？”

    他眼里微微惊奇，“你？”

    “生气吧傻子？”

    楚云慢条斯理地整理箱子，“眼光不错。”

    ……

    “你TM仗着许知晴喜欢你没皮没脸。”

    知晴给他拿了些软垫靠着。他又道：“苏止行这段时间确实没再去过晚风或者轻港，看来是要洗心革面的。他电脑？”

    “打不开。”

    “老实说，我不觉得他在秋水这边的物件有什么特别线索。显然就是在宁福记之后才出现的变故。”

    楚云点头，又跟他说了说早上的发现。

    “凶手已经疯魔了，绝对会再下手的，老子是真担心你俩。”

    “我就一个止行，他没了。那就只能是楚云的亲人朋友。”

    楚云抓紧她的手，“别怕，这人不会来硬的，我在意的无非就那么几个，我爸妈毕竟都是有阅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埘蠢但也顾得了自己，小葵——”

    知晴：“要不把她接来看着？”

    “别，你俩天天忙案子，把她接来更危险，让家里人看住就好。”

    楚云幽幽看着林半生，“你说不定是下个目标。”

    林半生毫不在意，打趣道：“原来我对许知晴这么重要？”

    知晴心一颤，“半生，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住这儿来吧。”

    他这下是真愣住了，眨眼看了看她。

    楚云道：“也行，反正要讨论案子。不过这儿太小，都去你那儿吧？酒店只有一个房间。你在秋水有其他房子吧？”

    *

    “傻子，你知道当年许知晴为什么来这儿吗？

    “说了。”

    林半生点头，道：“看你俩是真信任老子。立个规矩，水落石出之前，别信第四个人。”

    他拿出自己写的所有线索发给知晴和楚云，“凶手一定是身边人。”

    楚云眉头紧锁，“我想不到能是谁。”

    “傻子，你在这个案子里被感情困住了。假如，凶手是许知晴呢？”

    知晴眼睛蓦然瞪大。“我杀自己弟弟？”

    “打个比方而已，只是想说，凶手可以是任何人。比如，要真是老子呢？或者，就是你老公不想有这个小舅子？”

    “别胡说！”

    林半生恨铁不成钢，“老子说了，推翻所有常理，怀疑每个人。”

    “你俩互相作证，但可能是夫妻合谋。”

    楚云拿出手机，给林半生翻了自己当时在落霞馆外的消费记录。“调监控也可以。”

    “行，老子当时在春雨，不信家里的证人，高速监控也能查。而且初五晚老子跟着老爷子去拜访了他的几个朋友，从晚上7点到11点一堆证人。”

    知晴想到柳之窈的话，便也说了。

    “这女人有点东西，傻子，怎么不顺着挖清楚？”

    “就是夏木，有什么好说的？”

    林半生看了眼知晴，又望向楚云。“老实说，当年老子真不信夏木是这种人。可是许知晴把他揪出来，他自己也认了。”

    他叹气道：“后来老子生许知晴的气，这个案子根本没管。怎么会突然跳了？”

    楚云嘴唇泛白，“就是说被发现，不想做人了。”

    “确实是他写的遗书？”

    楚云点头，“而且夏林说他出来后直接回的莲花街的房子，压根没和其他人接触。”

    林半生揉揉太阳穴，又要去拿酒喝。

    “你一身伤，别喝了。”

    他伸出的手因为她的话又缩了回来。“老子昨天太激动了，和这傻子两败俱伤。还好凶手不动武。”

    林半生直接缩进沙发毯子里，显得很虚弱。

    知晴起身去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你不回家住冰箱居然是满的？！”

    “有人定期更换。”

    楚云走近，拍拍知晴的肩膀。“我来炖个鱼汤吧。”

    “傻子，做顿饭。饿了。”

    “不要脸的混账！”

    *

    林半生吃得香，嘴上却依然嫌弃：“许知晴，跟着这傻子要受苦了。”

    两人纷纷翻白眼。

    他又笑道：“把那个叫柳之窈的找到，问清楚。所有线索都不要放过。还有上次为了夏林动手的蠢蛋，都是最近和你们有过接触的人。至于苏止行身边的，也得都查一遍。”

    他啧了声，“咱们人手不够，又什么外力都不能借助。”

    “没留柳之窈的联系方式，怎么找？”

    林半生蹙眉看着楚云，“怕许知晴生你老情人的气？”

    “你放屁！”楚云吼道，“我和她什么交情都没有。”

    他笑道：“线索就这么些，都穷尽了吧。”

    几人终于还是找文邵恒开了小门。

    文邵恒又震惊又伤心，微微哽咽道：“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柳之窈就住正义路。”

    *

    柳之窈坐在三人对面，因为听说了夏木的死讯哭得双眼通红，“当年他找到我，说是楚云的哥哥，一是希望我不要再冤枉楚云，二也是希望我可以找到真正害我的人，勇敢把他告上法庭。”

    “我那时年纪小，什么也没考虑，就告他了。那位哥哥帮我出钱找律师，诉讼流程都很顺利。就是这样，我很感激他。”

    知晴双手发颤，试探道：“欺负你的人有没有给你拍过录像？”

    “有。我一开始害怕，不想告了。可那位哥哥说我是受害人，不要觉得羞耻，有录像带正好告死他。”柳之窈安心一笑，“后来也证明他是对的，而且录像带也只是在检方那边存留，没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知晴睫毛上下扑动，在夏木家确实没有柳之窈的带子，就如他所说，只要达成目的，告了欺负她们的人，他就安心了。

    回家的路上，她不敢看楚云，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找错人了。

    “晴儿，不要自责。”

    林半生也附和道：“夏木会自杀，或许和你把事情抖出来有关联，但你也只是被利用了。夏木不会因为被诬告自杀，一定有别的原因，让他崩溃的原因。”

    林半生看知晴气压低，便又玩笑道：“傻子，你俩晚上在我家就别搞了啊。老子房间有摄像头的。”

    楚云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没事，我一般把晴儿护下面，你拍我，我无所谓。”

    ……

    “请你保持这个不要脸的痞劲儿。”

    知晴全程都沉浸在自己害死了夏木的愧疚中，根本无心听两人打嘴仗。

    林半生叹道：“许知晴，首先，夏木的动机仍然存疑。其次，就算他真是被人搞了，你顶多是棋子，我也是。”

    “夏木从来没树过敌。”

    “找路埘问，就说夏木的案子有转机。他一定知无不言。”

    *

    路埘一接到楚云的电话，急忙从槐夏赶来。

    他进屋抓住楚云的肩膀，浑身激动得发抖。“我说了夏木不是这种人！”

    知晴躲得远远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林半生走近，扯了下她袖子，俯下身安慰道：“真不怪你。”

    她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嘲道：“如果你那个时候在，说不定可以阻止。”

    他勾了勾唇，声音温柔：“就是说怪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埘听到两人的声响才望着这边。“许知晴，站那么远干什么？”

    楚云赶紧走过来牵着她。“晴儿觉得愧疚，你不许说她半个字。”

    “我说她干嘛？”路埘一屁股坐沙发上，“TM的那个害夏木的人，老子要屠了他全家！”

    尽管如此，知晴的愧疚感丝毫不减，牵着楚云的手掌心微微出汗。

    楚云先开了口：“当年只说是因为安如的前男友拍了视频，安如觉得羞耻，就自杀了。”

    路埘叹道：“我只记得安如前男友姓郭，本来和安如早分了，却在夏木要和她订婚之前突然出现，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