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埘直接抓住郭康的衣领，“是男人就敢做敢当！”

    “我跟安如是和平分手的，我俩发乎情止乎礼，打胎和录像带根本是无稽之谈。”

    路埘掐住他的脖子，“难不成是夏木编排你？那安如又是怎么自杀的？！”

    “我当年回国本想顺便看看安如，得知她要订婚了就没去打扰她。我是真心祝福她的。”

    路埘使劲儿推了郭康一把，“那安如和夏木见的是鬼？！”

    郭康摇摇头，“我说的句句是真。我当时忙家里的生意焦头烂额，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得知安如的死讯。”

    他垂下眸，神情悲伤。

    路埘直接一顿拳打脚踢，幸好楚云和林半生拉住他。

    *

    林半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路埘，你这样，能问出来什么？”

    “他不要脸！黑的说成白的！！”

    林半生扬起眉头，“我还真没看出来。”

    路埘作势要去揍林半生，被楚云拉住。“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现在打草惊蛇。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你先带夏林走吧。”

    “傻子，人夏林一直跟郭家在一块儿。”林半生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亲哥哥的事，她也没提要一起听听。”

    路埘垂下眼帘，“夏木的事，林林再没提过。是真伤到了心。”

    林半生嗤笑一声，也没答。

    把路埘赶走之后，林半生才严肃道：“我这两天亲自查了，郭□□意做得不小，就今天这婚礼，没个五六百万下不来。可在十四年前，家里生意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一度出现资金链断裂。”

    楚云：“后来怎么起死回生的？”

    林半生眉头一拧，“我问了朋友，他有个认识的人家里开私人银行，以商业银行的利率借了郭康三千万。”

    楚云眉头紧锁，“那人做慈善的？”

    林半生看了眼知晴，“你出去，我和这傻子单独说。”

    知晴轻轻摇头。

    “傻丫头，怕你受不了。”

    “你以为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半生迟疑了两秒，才道：“被轮了。”

    一阵死寂。

    知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才暴怒：“还不抓人！！”

    “灌醉了才肯说的，我那个朋友，不知道是这么大事，也没想着录个音。现在人清醒过来根本不认。”

    楚云一拳重重砸到墙上。

    “傻子，先别让路埘知道。我猜想事情是这样的：郭康假装害怕安如报警，便和她求情，说要把录像带还给她。结果直接把她献给那群人渣。安如是因为这个才自杀的。”

    知晴握紧楚云颤抖的手，对林半生道：“那录像带去了哪儿呢？”

    林半生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郭康会还留着吗？夏木能放过他？”

    “他或许趁着夏木消沉时回国外了？”

    “没有。他在国内呆了两年，直到生意平稳才又出了国。”

    他看着楚云，“傻子，如果是许知晴，你会这么算了？”

    楚云咬紧牙关，整个面部肌肉绷紧。

    “要是我，早就灭了那些人满门。那么问题来了，夏木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知晴：“或许夏木压根不知道安如碰到了后面那种事。他去找过郭康，将录像带要回后便罢休了。”

    “罢休？”林半生干笑一声，“他如果是真爱安如，不将郭康千刀万剐何谈罢休？”

    楚云缓缓开口，“会不会，夏木当年不是和安如一起见的郭康，他杀错了人？”

    林半生摇头：“他不会这么蠢，没查清楚就下手。”

    楚云又道：“郭康说起这些事呼吸平缓，表情也只是惋惜。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

    “得，你这个犯罪心理的博士，老子这个人精都看不出来。玩得过？”

    几人一筹莫展，敲门声响起。

    是昕月。

    林半生瞧了她一眼，“怎么来这儿了？”

    昕月看着他，目光又落在知晴身上。“真是你。”

    知晴眨眨眼，“我们见过？”

    她一笑，如一溶弯月。

    楚云见状，牵起知晴的手，“林半生，外面等你。”

    昕月上前一步拦住知晴，上下打量着她。她眼里没有好奇，没有欣赏，只是评头论足的眼神和表情。

    楚云蹙紧眉头，将知晴藏在身后，对昕月冷道：“我不想在你大喜之日说不好听的话。”

    她薄唇一弯，“说。”

    林半生啧了声，“我们有正事，失陪了。”

    昕月转过身，望向他，“林半生，你跟我上床，我帮你。”

    ……

    楚云突然笑出声，打趣道：“混账，出来混是要还的。”

    林半生无奈一笑：“你老公还在外面呢。”

    “我老公更想上她。”

    楚云怒道：“滚开！”

    昕月神情没有半点变化，“许知晴，你眼光不怎么样。”

    林半生大笑：“多说点，我爱听。”

    她望向他，眼神一瞬温柔。

    林半生顿时没了笑意，避开她的眼神，“别闹了，赶紧走。”

    *

    回到家，楚云幽幽地望着林半生，“怎么招惹上的？”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有一次酒吧喝酒，一个不太熟的人的女朋友。”

    ……

    “你个傻子想什么呢？”林半生招呼知晴给把纸笔拿来，边写边道，“昕月当时家里破产了，为了完成学业只能傍个男朋友。”

    “后来过了两个月又去酒吧玩。”林半生一顿，“你俩别跟其他人说啊。”

    两人点头。

    他才又道：“老子去洗手间的时候撞到她男朋友把人抱那儿干。”

    楚云直接蒙住知晴的耳朵。

    她轻轻拍拍他的手，“你当我是温室的花朵？”

    林半生一脸厌恶，“我当时只以为是情趣，转身就走。她突然对我叫救命。”

    “傻子，你说老子该怎么办？”

    楚云不答反问：“你怎么做的？”

    “老子听她叫那么惨，就让他男朋友算了。结果那人渣问我要不要一起。”林半生轻蔑一笑，“老子直接给他拔出来暴打一顿，然后扔大街上了。”

    “林半生，注意你的措辞。”

    林半生翻了个白眼，“你俩装个屁纯！”

    楚云没好气道：“她都那么惨了，还让人当你女朋友？”

    “老子是为了帮她。给了她两年学费和生活费，让她在外说是老子女朋友，就没人敢欺负她了。”林半生直摇头，“我想她那样的，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不着调的。”

    “后来过了几个月她问我可不可以真当她一个月男朋友，老子觉得无所谓，就点头了。我真以为她也是玩玩而已，结果没两天老子就发现不对劲，赶紧喊停。”

    知晴忍不住揶揄：“你这踏着五彩祥云而来的真命天子，她哪儿能不心动。”

    “老子当时是想到了你才帮她的。”

    楚云轻轻踢了林半生一脚。“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图你钱？还挺自作多情。”

    “有一次喝多了，醒来发现她抱着我躺床上。我好声好气让她先回家，结果她说这就是家。”

    楚云看着他，吃惊道：“你不跟女朋友同居的？”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林半生狠狠翻了个白眼，“老子不带女人回家的。不过纠缠我也算正常，我只是和她重申我交女朋友从来只有一个月。结果他娘的突然就抱着我哭。我那个时候头疼得很，想着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等酒醒了再慢慢说。结果她突然想强上老子，我肯定冒火啊，随口说了几句重话。”

    知晴瞪着他，“你说她什么了？”

    “老子承认，是有点口不择言。主要我那个时候身体不舒服，好好说她又不听。结果她哭着说自己不脏，又跪下来求我。老子是真吓一大跳，不管她是不是真喜欢我，我都不能让这种人留我身边，当场就说了分手。”

    知晴想起昕月那清高如明月的面庞，实在无法想象她下跪求人的样子。

    “在国外生活圈子就那么点，老子甩了昕月的事很快就传开了，那人渣就又去骚扰她。”林半生眉头突然皱得很紧，“把人强了。”

    “完事后昕月直接把人杀了。”

    楚云和知晴听得大气都不敢出。

    “老子知道之后给她花大价钱找的律师，后来判的正当防卫。又给她请了医生和保镖。”

    “老子确实同情她，但没办法和她在一起。昕月这人，又狠又聪明，还TM是个病娇。她倒是拿老子没办法，但是我每次一想到那晚她向我求救的样子，也狠不下心。”

    “结果这女人得寸进尺，还割腕自杀。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老子直接动用我爸的关系把她送回国，后来她就没再来找过我。”

    知晴听完，垂眸神伤了很久。

    “我拜托你不要这么圣母。”林半生坐回沙发上，将写好的东西递给楚云和知晴，“虽然我很同情昕月，但某种程度上，是她自找的。”

    知晴气得给了林半生背部一掌，“受害者有罪？”

    他半点不恼，慢悠悠道：“她为什么非得在国外念完硕士不可？就算真想念书，可以尝试申请奖学金，可以半工半读，或者先挣钱，再回归学业。许知晴，你一度穷得要去卖血，可曾有一刻想过委身于人？”

    知晴嘟着嘴，不服气道：“有啊！”

    “那这傻子早没机会了。”林半生宠溺地看着她，“所以老子喜欢你，不喜欢昕月。”

    楚云啧了声：“当我不存在？”

    说话间，楚云看完了林半生写的东西。“按照你的逻辑，这人至少在十四年前就认识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