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上气

    白子息斜了顾也一眼,摊开捂脖子的手,确认上面是否有血。

    感觉血管险要被压爆。

    “你这是想谋害亲夫吗?”手再度捂住脖子疼痛处,白子息瞪着顾也,神情既生气又委屈。

    顾也在体验舱内站起来,偏头俯视他,嘴角扬起讥讽,“看样子,你是想直接躺进来。”

    是哪一个字让她得出这个解读?白子息连忙摇头,步伐直往后退,能远离一厘米也是多一分安全。

    顾也从体验舱跨跳出来,直逼白子息到墙壁,支起手肘抵住他脖子,把他压制住,“惩罚室,”顾也挑眉直视他,“你花样还挺多呀。”

    “一般很难进到惩罚室,”才喘上气没几分钟,白子息又差点窒息,“喘……喘不上……”他不停拍打顾也手臂,可手劲就跟抹完护肤品轻拍两下有助吸收那般。

    顾也特意再使劲压他一下才松开手,她也没想现在就把他解决,至少在了结他之前,事情要说开,他是否死得明白不重要,但她不能让那股气堵在自己的乳腺上。

    脑袋发胀感越发明显,顾也用手指贴在太阳穴按揉几下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还真是每次退出游戏都有这种症状,怒气再度涌上,她恶狠狠地瞥了白子息一眼,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自我调节。

    一个墨绿色保温杯识事宜地来到她面前,看着那个保温杯以慢动作移动到自己面前,推动它的那位主人公在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快速退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推上前的是一个计时炸弹。

    “怎么,”顾也手指在保温杯前敲了一下,“里面是硫酸还是易燃易爆物品?”

    被卡的是脖子,痛到发不出声来的是喉咙,白子息揉着喉结处,摇了摇头,勉强咽下一口唾沫才说:“就白开水,温度适宜,你也该渴了。”

    说着,手往上一摆,示意她喝。

    带着疑惑,顾也指关节敲了一下保温杯杯身,确认没有异样后,才拿起来。

    这只杯子看着就跟自家那只一条生产线出来的,拧开杯盖,上面一道划痕也如出一辙,顾也疑惑,“这是我的杯子?”

    “对呀。”喉咙痛感逐渐消散,白子息说话也提上气来。

    “不是,我早上出门时也没带杯子呀,”顾也放下保温杯,椅子一滑,拉开小段距离,“合着我房间已经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随便进出。”

    见顾也生气,白子息也跟着慌了神。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白子息已把自己方才一退再退那行为抛诸脑后,绕过办公桌来到顾也身后,推动椅子把她带回桌子前,拿起保温杯放到她手里,“亲爱的顾小姐,这个杯子是从厨房拿过来的。”

    半信半疑的顾也直盯着白子息,瞧他那眼神跟翻白眼没差,揣起拳头就想往上冲,然而喉咙发干得厉害,她只好收回拳头,续命要紧。

    水的温度刚刚好,大概四十五度,杯子容量是380ml,顾也一饮而尽。

    闭上眼睛头后仰调整呼吸,脑胀感却没有得到缓解。

    额头传来冰冷感,顾也睁开眼睛,一只手正抵在她额头上,下一秒那只手往她太阳穴一探。

    “体温正常,”白子息收回手,“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不舒服……

    这个词出场次数好似不少。

    从她第一次进入游戏退出,这个词就好像挂在他嘴上,但凡她体现出不适,他就会一再追问确认。

    体验AR游戏会让身体产生什么不适吗?

    每次都头昏脑涨显然是不正常的。

    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鬼。

    顾也自然是不会告诉白子息这个信息,她把目光从白子息身上移开,拍打掉那只不知好歹的手,“好得很。”

    扫过电脑屏幕,息屏状态数字时间在屏幕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一开始顾也并未在意,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跟随那几个数字移动。

    大脑还未过滤完那句话,嘴巴就直接报出来,顾也说:“感觉这次在游戏里没过多久,这就六点多啦。”

    准确来说,是再过五分钟就七点整。

    前面两次,顾也感觉在游戏里逗留时间挺久,出来一看也不过七八个小时,通常下午五点左右就已经醒来。

    白子息也朝电脑屏幕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正常,因为惩罚时间是实打实的。”

    “实打实,”顾也复述着,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打,头一歪,接着说:“难怪我待得那么憋屈。”

    危险气息蔓延开,白子息默默后退几步又几步,眼睛瞟向电梯,大脑开始运算,如果开跑,电梯正好在此楼层,按开电梯门,进入,关上,时间是否来得及。

    大脑运算前,已自动关机,显而易见跑不了,算了也是浪费脑细胞。

    已知跑不掉,白子息赔笑脸,“一开始设定就这样,绝对没有针对性,我发誓。”

    他竖起三根手指以证清白。

    顾也转动椅子面向白子息,双手交握按压指关节弄出响声,皮笑肉不笑,“那作为研发者,你刚才就没想过要把我从游戏惩罚中解救出来?”

    “我就问一句,”白子息干咽一下,“要是在你进入惩罚室时就把你放出来,你会像游戏中那样对我使用暴力吗?”

    “会。”顾也不假思索。

    “那……”白子息再度后退,躲到桌子另一边与顾也对立面,“虽说它叫惩罚室,但实际用途是为了让玩家冷静下来。”

    为了让玩家冷静下来?这种鬼话说出来能有人相信?顾也冷笑一声。

    “那足以亮瞎眼睛的光源,确定是你口中为了让玩家冷静下来?”已经平复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又给激发上来,顾也扭动脖子手腕,做起热身动作。

    白子息踮起脚尖往后小跑,躲到体验舱边上,“没有点实质性伤害,怎配得上它的名号。”

    哇。

    这回答,顾也着实是对他另眼相看。

    谁能想到,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刚刚还像只觅食老鼠般,四处乱窜寻找藏身之处。

    这个画面就应该拍摄下来,分享给大众。

    脑袋胀痛感再次袭来,顾也已不想再跟他掰扯,手指一勾,指示让他走近些。

    这家伙没差几步就该上电梯了。

    “有话我们就这样说,让我走过去是不可能的。”白子息直接退到电梯前。

    这可谓是越喊越跑。

    脾气一下子被点着,可惜暴躁抵不过难受,顾也宣布投降,聊不下去,那就不聊了。

    无他,只不过是想了解醒来前看到的那些画面是怎么个回事,既然他不配合,自己也没心情跟他掰扯,就算问了,这个家伙也不一定会如实告知。

    “我饿了。”顾也故意说得小声。

    白子息满脸问号,“你说什么?”脚丫子不自觉地往前挪几厘米。

    “饿了。”顾也只做了口型,声音都懒得没发出来。

    白子息打着问号,右脚向前一跨打探,左脚留在原地镇守。

    胆子这么小,怎么做到成日到处撩拨的?

    顾也离座绕开办公桌大步走向电梯,白子息慌张收回探子脚,还未转过身,手已慌乱摸索,可就是摸不着电梯按键。

    “等一下,”白子息伸出手心,喝止顾也前行,“你先别动。”

    就在这个瞬间,方才的窒息感涌上大脑,白子息淡定不了一点。

    顾也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她不止加大步伐,还提速。白子息转过头去看那仿佛被隐藏起来的按键时,颈部再次沦陷。

    “跑呀,”顾也勒着白子息的喉咙,凑近他耳畔,“怎么不跑呀?”

    冰冷的手心渗出丝丝虚汗,白子息手指终于与那按键碰面,触碰那一刻,电梯门随即打开。

    “这么体贴呀,”顾也继续在他耳畔吐气,“我们之间没这个必要。”

    “是吧,”白子息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白子息是被顾也勒住脖子拽进电梯的,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他只能一直弯腰屈背撅屁股,别提多憋屈。

    电梯门在一楼敞开前,白子息还在苦苦哀求。毕竟这个形象出现在员工面前,以后怕是很难服众。

    “我没取你这条狗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顾也收紧臂弯。

    门敞开瞬间,顾也直接拽着白子息往外走,一位穿着潮牌梳背头的男子碰巧取完外卖回来,见状,一整个愣住。

    他张开嘴半天才说出话来,“需要帮忙吗?”

    顾也甩给他一句话继续往外走,“先管好你自己吧。”

    被询问的白子息艰难仰头看了他一眼,连忙摆手。

    擦身而过瞬间,顾也瞟到潮男手上的外卖,想到什么,拽着白子息转过身,办公区灯火通明,工位上一个个小脑袋前一秒还在探头展望,后一秒伏案工作或大口干饭,全员仍在岗位。

    “资本主义。”顾也一巴掌拍在白子息头上。

    平白无故又挨一下,白子息揉着头喊冤,“这事真不怨我。”

    他的视线从远处慢慢往回收转向上方,顾也察觉到他的凝视,收回视线看向他。

    顾也头一侧,“怨我?”

    在臂弯里夹缝生存的白子息眼睛一眨,嘴角一抿,用真挚的眼神直视顾也。

    这可把顾也给整无语了,她在员工与白子息之间来回张望,手指一来一回,“我?”

    白子息点点头,还特意把眼睛合上地点。

    这个人是真的有毛病吧,公司不是她的,工作得益不到她那,这丧失人性的罪名怎就安她头上了。顾也哑口无言,直看着他。

    他最好是能编出个缘由,不然他在他的员工面前,就不只是丢这一点脸面了。

    白子息这才开口说话,“我这是什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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