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日子

    咒灵把天逆鉾吞进肚子里。

    没有天逆鉾这样无视空间茧的咒具,就算是伏黑甚尔也会被困住一段时间。

    为了防止伏黑甚尔重新夺回天逆鉾,岩仓立马收回不情愿的咒灵。

    五十层空间茧。

    岩仓葵想要瞬移至夏油身边,带着他一起与五条悟汇合。

    伏黑甚尔从丑宝口中抽出特级咒具【游云】。

    察觉到了岩仓葵意图的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以游云的蛮力打碎了束缚。

    速度只稍慢于手持天逆鉾的时候。

    下一瞬,游云击飞刚转移到夏油身边的岩仓葵!

    轰——

    岩仓葵闪避不及,她惊恐的眼中,伏黑甚尔瞬间放大。

    下一秒,她躺在地上,满头是血,恍惚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大意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伏黑甚尔踱步至岩仓葵身边,看见躺在地上狼狈的女孩嘴唇蠕动,似在呼唤谁的名字。

    他低头,听见,“悟”。

    “哈,都说了那家伙被我杀了。”

    他笑着戏弄岩仓葵,却没注意到,岩仓葵以一种扭曲的状态落在草丛中的手指微动。

    术式【瞬移】!

    岩仓葵暴怒出声:“五条!”

    午后刺眼的阳光在一瞬间迸发出原不该有的强度,此地白光乍现。

    同样浑身是血的五条兀然出现在半空中。

    “哟,好久不见。”

    这是他们第二次对上。

    情形同第一次南辕北辙,在生死时刻掌握反转术式与家传大招的五条悟在此时占尽上风,被夺走重要武器天逆鉾的伏黑甚尔凭借游云支撑一阵,最终抵挡不过败下阵来。

    “茈——”

    平时总是装满恶作剧般的笑意的天蓝色瞳孔此时在阳光的反射下无悲无喜,竟然有些想某处庙宇垂眼低眉慈悲在面的神像。

    手中的杀机也像度苦救厄的火花。

    ……

    安静。

    场面不再有硝烟味,也不再有短兵相接的刺耳轰鸣声。

    身体没有知觉,好冷。

    伏黑甚尔右手摸索,没有摸到自己的左臂与胸膛,只能感受到手心流动的粘腻,温热,那是血。

    【解脱了】

    真奇怪啊,这居然是他纷乱思绪中最笃定的一个念头。

    为什么?

    脑海中终于回想起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她和他们相爱的证明。

    对了,还有那个孩子。

    “我有一个儿子,再过四五年就要被卖给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

    五条出现的一瞬间,岩仓就晕厥过去。

    后面的事情她丝毫没有印象。

    再醒过来就是在咒高的医务室内。

    硝子在她身边拿着五条悟的Game Boy在玩逆转裁判,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医务室除她以外,空无一人。

    “啊,小葵你醒了!”硝子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起身擦好看岩仓的状态,“太好了,反转治疗后长时间没醒过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呢。”

    “你感觉怎么样。”

    硝子递过来一杯可乐,这明显是她自己的杯子。

    “给病患喝可乐真的没问题吗?”

    岩仓葵身体很疲惫,大脑记忆有些错位,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没问题的啦,”硝子仔细检查岩仓身体的各项数据,“不过幸好五条那家伙能反应过来把你和夏油先转移冲绳的医院那里做紧急处理,不然等我赶到冲绳的时候你和夏油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和颅脑损伤窒息死掉了。”

    “真的好险。”

    “那个——那个人呢?”岩仓想问攻击他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谁?哦,你是说攻击你们的诅咒师吧,”硝子摸摸岩仓的头,“悟说他领悟反转术式修复了自己的致命伤,清醒过来后一直在往你们的位置赶,快到附近的时候就直接被你瞬移到了现场,当时你和夏油都昏迷过去了。”

    “悟当场杀死了那个术士杀手,已经没事啦。”

    这样吗?

    那抹杀星浆体的任务呢?

    “你昏迷了一天半,悟和杰的任务报告已经提交上去了,说明了星浆体潜逃的行为,总监会高层他们意外的也没有说什么,估计是有备用方案吧。

    “不过他们的脸好臭呢,爽爆。

    “这个任务真是辛苦你们了,要不要和夜蛾校长要两天假期哈哈。”

    岩仓和硝子离开医务室,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混沌,记忆混乱,很多事情答不上来。

    这让硝子很是疑惑,最后得出结论,葵是被打出心理后遗症了,这可就不在她反转术式的治疗范围内了。

    岩仓曾向总监会提出当面向天元致歉的申请,她想在再询问天元那个她离开前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被总监会严词拒绝。蒙面巫女也没有再次出现。

    看来天元并不想见她。

    五条悟在那之后也数天没有出现,说是被拉回五条老宅供五条长老们围观去了。

    他回到学校见到岩仓的第一句话就是。

    “葵,把那家伙的刀给我——”

    “什么刀?”

    正站在宿舍区公共厨房,举着汤勺在给自己熬萝卜排骨汤的岩仓葵疑惑回头。

    “就是那家伙啊,那家伙!”五条悟模仿伏黑甚尔,把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又举手大致比划了一下伏黑的身形,“我要把那把刀毁掉,或者丢到海外去,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他提起伏黑甚尔就忍不住怒气冲冲,那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大败北,虽然后面翻盘了。

    “啊,你说的是那个术式杀手吧……”岩仓葵把视线从五条悟的脸上移开,假装专心搅动萝卜排骨汤,“不要,那把刀是我的战利品!”

    她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未成年人不能杀人这件事了,毕竟不杀人就要被人杀。

    咒术界这个法外之地!

    “葵、葵酱、葵桑……把刀给我吧——”五条悟尝试死缠烂打,并且拿救命之恩相要挟,“况且是我救了你哦——”

    岩仓葵不为所动,五条一脸不爽地站在吧台后面伸长手去戳岩仓的脑袋。

    烦不胜烦的岩仓试图转移五条注意力。

    “我有做松饼,那边橱柜上有桂花蜜,你要吃吗?”

    “欸?你是想拿甜品贿赂我吗?”

    “下次给你做蛋糕,加糖版,给我把刀的事情给忘了。”

    “了解!成交!”

    “哟,悟,你回来了,”夏油和硝子拎着几罐啤酒进门,“你是知道我们聚餐所以提前回来了吗?”

    一手抬着松饼,一手去拿蜂蜜的五条震惊回头。

    “你们聚餐?”五条不可置信,“你们聚餐不带我?”

    “那是因为你说你还有几天才回来嘛。”岩仓冷静端出已经做好的菜和汤,硝子和夏油在后面交头接耳偷笑。

    七海和灰原正巧也提着几样小菜拉开门进来。

    “啊!娜娜米和灰原也在!”五条指着他们俩大叫,“你们这群偷腥猫!”

    “好烂的形容词。”葵和硝子吐槽。

    “同意。”硝子打开一罐啤酒,示意大家入座。

    “不是说五条前辈不在吗?”七海建人不满看向五条悟。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喂,娜娜米,说这话可是很伤人的哦。”五条悟做严肃状。

    “悟,你真的很不受欢迎呢。”夏油入座,笑着打开一瓶啤酒。

    “哪有哪有,七海只是有些吃惊罢了,”灰原丝毫没有感受到七海对五条悟的嫌弃,笑着接话,“我和七海带了一些小吃哦。”

    ……

    吵吵闹闹,时间慢慢流逝。

    因为五条悟的实力见长,快夏油杰一步成为特级咒术师,所以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油杰和岩仓葵变成了总是结伴完成任务的两人,直到高层认为岩仓已经能够独自出任务位置。

    【瞬移】术式已经上报给高层,但岩仓葵依旧没有上报她掌握的新术式【斩击】。

    而在与夏油的任务磨砺中,她的几个术式运用的越发娴熟。她甚至能够运用一些咒术技巧将夏油杰的咒灵球从乒乓球大小缩为药丸大小。

    夏油杰十分感激,为此包了岩仓葵半个月的零食。

    “真的超感谢,这些咒灵球的味道就和抹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恶心,现在这么小完全没有什么味道了。”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恶心……”岩仓葵默默撤回放进嘴里的玉子烧,这是在出任务途中,找夏油杰兑换的零食。

    “话说,葵怎么你吃的这么多,但是却越来越瘦,精神也超差的样子。”

    “……”

    这段时间她记忆混乱的状况已经改善很多,不会再出现记忆断层,但晚上的噩梦却日渐频繁。

    噩梦里,有人持棍,有人持刀。

    背景昏暗混乱,就像粘稠腐烂的脓疮臭血,那些人融进背景中,出现的防不胜防,就像那个术士杀手伏黑甚尔。

    脑部、胸口、腹部、手臂、腿部……浑身是贯穿伤。

    这是梦的结尾。

    又因为记忆混乱的状况,梦里总是分不清两个世界。

    工作的医院、家里、咒术高专、冲绳……她在这些地方被杀死过无数次。

    偶尔被杀死后没有醒来,就能看见手术室内的无影灯光和看不清脸的医生。

    然后是ICU日夜不停的机器滴滴声响。

    岩仓在有空的时候就会去到以前的地方晃荡,福利院、这个世界的肉身父母还在时所居住的城市、学校……

    一开始,“岩仓葵”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痕迹,但随着深入了解的次数越多,她发现人们对她的记忆越发“周全”。

    这让人不禁联想到天元的“世界意识会修正你的存在”。

    她深切感受到了这种“修正”,甚至有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的感觉。

    梦境是她痛苦最直观的具现化。

    焦躁、抑郁、痛苦……麻木。

    很地狱笑话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咒力居然在稳步增长。

    但也有别的好消息——

    天内理子和黒井安全抵达中国后,已经日渐融入当地的生活,正在努力学习汉语中。

    她们找到了一个职工小区安置,当地的居民非常善良热情。在过年的时候还给她们俩送了一堆自家的年货。天内和黒井消化不动这么多的礼物,但是又推辞不动,只好收下。转念一想,又给远在日本的他们一人寄了一份土特产,就连硝子都有一份。

    07年四月,他们升入三年级。

    有新人尹地知入学,他这届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但爱凑热闹的五条悟仍然坚持说要给新人感受到咒术高专的温暖,张罗着在尹地知入学那天给他安排了一个迎新会。

    少有的所有人都聚齐。

    虽说是迎新会,其实就是给大家一个齐聚的理由罢了。

    尹地知刚说完自我介绍,五条在旁边立马变魔术一样推出蛋糕。

    蛋糕当然是他爱的口味——超甜口。

    “这可是我特地去东京新开的超棒蛋糕店订的蛋糕哦,大家感不感动?”

    夏油、硝子、七海都不太感兴趣。

    岩仓葵和灰原尝试性的吃两口,发现还不错。

    07年夏日,早就成为特级的三人任务越来越多。

    由于总监会考虑道岩仓葵的特殊性,偶尔还会把她扔给夏油和五条一起出任务,虽然更多时候他们三个都是分开做各自的任务。

    但因为这个夏日收到自然灾害的影响,咒灵格外频发,一级咒灵聚集事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总监会突然记起岩仓葵和另外两个特级搭伴特别好用,所以这个夏日岩仓更多时候接手的更多是双人任务。

    和夏油搭伴的情况更多一些,毕竟他们俩术式的组合特别有利于夏油杰收集咒灵。

    岩仓负责困住咒灵,夏油则将咒灵转化成咒灵球吸收。

    效率极高。

    夏日诅咒频发的日子,他们一天甚至能处理七八起事件。

    比五条悟还好用。

    另一个直观的好处是,夏油的实力也迅速增长,岩仓也乐得混任务奖金。

    她在中国拜托黒井和理子帮她购置了几处房产,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但是——

    “我说,这是虐待童工了吧?”眼底黑黑的岩仓葵问同样黑眼圈浓厚的夏油杰,“着绝对是虐待童工了吧?!”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保护弱者是咒术师的责任。”

    “抗议!抗议!”岩仓葵疲惫躺在座椅上,她已经习惯了夏油杰的中二发言,“这简直是涸泽而渔。”

    “我要休息,你还保护别人,你都快被别人给折腾死了。

    “我们简直是劳动法的漏网之鱼,绝对意义上的弱势群体,无处伸冤。

    “杰,我再教你一件事情——在保护别人之前,先学会保护自己。

    “在履行保护别人的义务之前,你先找个律师保护我们俩吧——

    “我现在要找夜蛾保护我们,再这样下去我要猝死了。”

    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的她摇摇晃晃扶着椅子站起身,回头瞥一眼夏油。

    “不过,明天的体术课我会来的。”

    “欸,葵你真的好坚持,我和悟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夏油杰嘴角一塌,右手扶额,“明天可是难得的休息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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