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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块油豆腐

    就算伏见稻荷神这么说,礼枝也很怀疑这一团干枯的白色狐狸毛还能与“性命”这个词沾上关系。

    她半信半疑地反复思考着伏见稻荷神的话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随着伏见稻荷神的离去,周遭的结界也消失。

    “礼枝,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依景收起手机,向面朝正殿的礼枝招招手,“我们该回去了。”

    礼枝猛然回神,像是小睡一会儿被踩空的梦惊醒。

    她忙将御守塞进领口里,小跑着去追依景,“来了来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尤其是在市内逛了一整天之后,两人的精神都灭了大半。

    磨磨蹭蹭地走到半程,礼枝忽然听见道旁的草丛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她忙拽住依景,竖起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

    依景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草丛里的悉悉索索声音的存在感愈发强烈起来,还隐约伴随着生物呼哧呼哧喘气的动静。

    认真分辨,能听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草木被踩断的咔擦声。

    就在两人听动静的几秒钟里,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哼哧声沉重又鲜明,仿佛能从这声音里感觉出这莫名的生物鼻子里正冒出热气。

    京都流传了千百年的妖魔鬼怪的故事轮番在两人脑海中上演,春寒料峭的夜晚,礼枝和依景都冒了汗。

    两人大气不敢喘,想着尽可能轻地放慢脚步,神不知鬼不觉从这是非之地溜走。

    谁知刚抬起步子,一团黑乎乎圆鼓鼓的东西就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依景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几乎爬到了礼枝的身上。

    礼枝说不上是被那团不明生物吓到了,还是被依景吓到了,她小腿直哆嗦,扯着依景向后退了两步,才看清那生物是——

    野猪!!!

    那野猪浑身都是健身房举铁男也比不上的腱子肉,长着一对獠牙,似乎自己也对此也很满意,正满脸凶相地瞪着她们。

    野猪的咬合力极强,被创倒是次要,如果运气不好被咬一口,大腿骨都有可能折断。

    “卧槽!!!为什么会有野猪啊啊啊啊!”认出野猪的礼枝吓到变形,拽着依景的胳膊就往山下狂奔而去。

    那野猪先是被两人发出来的动静惊得后撤了半步,见两人落荒而逃,便起了追逐猎物的斗争之心,结实的猪蹄刨了两下土,对着两人的背影奋起直追。

    拽着依景一连跑了十几级台阶,礼枝回过头查看身后的情况。

    只见那野猪瞪圆了眼睛,眼中大放光芒,兴奋地朝两人猛追而来。

    礼枝顾不上换气,扯住依景又是一顿狂奔。

    但两条腿的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野猪,又是起伏不平的台阶,两人很快就被野猪追平。

    那野猪的长长的獠牙只差分毫就要戳在礼枝的小腿上。

    依景一回头,就对上了那野猪的大脸,她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地。

    摔倒的同时,把礼枝也绊住了。

    毫无防备地失去了平衡,礼枝来不及做出自我保护的动作,整个人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那野猪撇开了坐在地上对着礼枝大喊的依景,径直朝着滚下去的礼枝冲了过去。

    四月正是春日最好的时光,礼枝穿得不多,从坚硬的石阶上一路滚落,她的全身都被凸起的石头碰撞了一遍,甚至无法腾出手来保护头部。

    连续的翻滚让她大脑模糊,只知道全身上下四分五裂一般的疼,连喘气都像是要将肺部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耳边划过的风声止息,可她随即又听到了低沉的、黏糊糊的带着热气的哼哧哼哧声。

    她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想移动手臂支撑自己起来,却牵动不了胳膊。

    挣扎了两下,她认命地躺在了原地,闭上眼睛。

    野猪靠近了,獠牙就在她的脸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野猪的呼气喷在她脸上的泥土湿润气味。

    那一瞬间,礼枝连自己死了之后会如何上新闻都想好了。

    她心里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愿望,那就是,别啃脸,留点面子。

    礼枝视死如归地屏息等了一会儿,那野猪还没有来咬她。

    她心想,野猪桑,你给个痛快吧!

    悄悄地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她看到那野猪的脸正对着她的胸口,全身僵硬,四条腿颤抖着,进退不能。

    明明是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生物,可野猪的脸上似乎写满了人类可以读懂的极端恐惧。

    它张着嘴发出低吼,身上的黑色鬃毛都炸了开来。

    声势摆得很大,但野猪却在步步后退。

    礼枝便大胆地睁开眼睛和它对视。

    野猪盯了她一眼,迅速地转身跑走,钻进了茂盛的草丛里,不见了。

    礼枝死里逃生,气都喘不匀了,便就地继续躺着缓劲儿。

    依景连滚带爬地跑下来,跪在她身边,急切地问:“你还能动吗?”

    礼枝坐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应该能。”

    依景慌忙把她按回地上,害怕地说道:“你先别动。我这就给你打救护车。”

    “不用了,不至于。”

    “不行,都是我的问题,不送你去检查我放不下心。” 依景说着,不给礼枝反驳的余地,就拨打了119。

    礼枝被迫躺在台阶下。

    走过路过的游客们和居民都好奇地上前围观,还有人问是不是低血糖,上前来给礼枝喂可乐。

    礼枝无奈地用英语和日语表示自己是摔倒了。

    众人就更惊讶了。

    从这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居然还头脑清醒,实在是万里挑一的好运气。

    大家的议论和感叹都没能进礼枝的耳朵。

    她单手按在胸前的御守上,无声地在心中问道:“是你吗?”

    御守只是装了狐狸毛毛的挂件,当然不会回答她半个字。

    甚至连刚才与伏见稻荷神产生感应时的热度,都没有出现。

    礼枝清楚地记得那只野猪在嗅到御守的位置时,表现出的惊恐万状。那样健壮而又危险的动物,一口可以咬断她的大腿骨,可以啃食掉她的脑袋,却在那一瞬间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全方位地压制住。

    就像是从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在临危之际,带她脱离险境。

    虽然有的时候不是那么体面……

    但是,她知道她是被好好地守护着的。

    “她”离开以后,她就回到了一个人一成不变的生活里。

    而如今,当初有神明庇护的感受,好像余烬里的火星子,被风一吹,又短暂地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礼枝眼角灼热。

    依景在边上时刻关注她的变化,见她眼尾湿润,的脸色比哭还难看,“疼哭了吗,这么疼!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没摔就不会连累你了。”

    救护车呼啸着赶来。

    一队围观群众目送着礼枝被119的医护人员放在担架上抬进救护车,纷纷摇手祝她一切顺利。

    依景押解着礼枝在各个检查室穿梭,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直到医院方面确认礼枝身体并无大碍,才狐疑地带她回去。

    虽然人没事是万幸,但摔成那样,真的能毫发无伤吗?

    坐在回酒店的车里,依景仍旧不放心,“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医院再查查。”

    礼枝按住她,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看着依景忧心忡忡的模样,礼枝笑着说:“我是有神明庇佑的人。”

    依景恐慌地盯着她的脸,“你……你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

    礼枝平躺在酒店的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她刚才洗澡的时候特地对着镜子检查,身上毫无红肿的地方,无论怎么活动,怎么按压,都不觉得有受伤后的痛感。

    然而她从高处滚落下来的时候,疼得喘不上气。

    那种窒息的痛感,还能回想得起来。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伏见稻荷神说的,她起初还在揣测,充满了疑虑。

    从台阶上滚下来还毫发无伤之后,她心目中那个离谱的猜想,逐渐有了轮廓。

    如果,假设,万一,御守当中的狐狸毛毛,真的是“他”在这世界上残存的唯一的灵力,那么,她是否能找到某种方法,将“他”重新带回世间?

    这个想法说出来,都会把自己吓到。

    可礼枝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反复地思考起来。

    在黑暗里想了很长时间,她还是找不到什么头绪。

    如果能找人商讨一下,就好了。

    眼下,她失去了看见鬼神的能力,连拓云和早雾也不能沟通。

    就好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用单向玻璃做成的房间里面,鬼神和妖怪都能从上下左右前后中看见她,而她无所察觉。

    就好像,被困住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

    到底要怎么样……

    她绞尽脑汁地想,灵光一闪。

    黑岩!

    没错!她在京都还有一个可以寻求其帮助的神!

    只要去到比叡山,也许就会有概率被黑岩发现异常。如果他不是木头脑袋的话,一定会显形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礼枝当即决定明天就去比叡山。

    她翻过身,看向隔壁床垫上躺着的依景,所幸她还没睡,正在看手机。

    “明天去比叡山怎么样?”

    依景手机没拿稳,砸在了脸上。

    她拍亮了床头灯,揉着脸坐起来,激动地问:“真的吗?之前不是不想去吗?”

    礼枝很难和她解释具体的原因。

    想了一会儿,她干脆被子一盖,道:“你就当我脑子摔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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