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

    夏惊云走了之后,禹菲一个人又在那里坐了很久。从彭岳展和夏惊云的态度中她已经察觉到了目前天合内部的状况,原本就处于背心状态的董事会现在更加分裂,说是彻底各自为政也不为过!夏惊云虽然不能彻底站在安迪欧阳一方,但至少不会起到反作用,那么其他董事呢?……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手机,手指悬停在余诗诗的号码上方片刻,又按动了锁屏键,放下手机轻轻叹了一口气。

    余诗诗此时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一杯酒慢慢喝着,醉意染红了她的双颊,比例完美的五官在灯光的辉映下更显得美艳无比,但那因酒精而变得朦胧的眼神中却带着欲吐不出的苦闷。

    片刻后她听到大门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她的眼光随之投向玄关方向,就见一个一身黑色正装的人走了进来,是吕泽峰。

    吕泽峰见她在家显得有些意外,问道:“回来这么早?”

    “你到底想怎么样?”余诗诗非常直接地问道,“你做到这个地步,肯定不止是为了收购天合,是不是?”

    吕泽峰眉头一扬,把手里的外套和包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在手上,却没有急着点燃,而是浅笑着反问:“不是为了收购天合,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呢?”

    余诗诗盯着他,眉头微蹙,烈酒的后劲让她的头脑有些发热,不禁冲动开口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安迪欧阳和禹菲在一起,所以才想报复他吗?”

    “哦?这话你是从哪听说的?”吕泽峰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但绝不含一丝惊慌。

    “你们过去的事……禹菲都告诉我了……”余诗诗把身体向后一靠,有些无力地说。

    吕泽峰望着余诗诗失落的神色,脸上闪过了一种深奥莫测的神色。接着他站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抚上她白皙柔滑的手,笑问:“你吃醋了?”

    这话一下子刺痛了余诗诗的心,她清晰地明白这痛感并不是来自于所谓的吃醋,而是对自己会有这种沮丧感觉的愤恨!

    一个女人再骄傲,当她开始为男人而患得患失、喜怒无常的时候,便不可以再称为强大!假如禹菲此时有意回到吕泽峰身边,她倒是很有兴趣和她比个高下,问题是禹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亲手推开了这个男人,而他居然为了一个弃她而去的女人念念不忘了十年!

    甚至于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瑞士初遇吕泽峰时,他会带着那么忧郁和惆怅的表情望着远处的雪山,是因为他和禹菲差点儿一起在雪山脚下葬送性命!而这明明是很可怕的经历,在他想来,是不是还格外甜蜜、格外令人怀念?

    一想到这点,余诗诗内心就有些酸涩,就会产生一种永远打不赢的强烈挫败感,也从而对自己的软弱而痛恨得不能自已!

    因此当她又见到身边这个让她爱入骨髓的男人脸上那种嚣张的笑时,便更加羞恼,顿时抽回自己的手,高高扬起就想照他的脸来一巴掌!

    但她的手片刻间已被吕泽峰有力的大手捉住,放在唇边轻吻道:“干嘛,你想打我?你打得过我吗?”

    他柔软的唇和温暖的呼吸熨贴着她的手背,一股酥麻感便开始沿着手臂不争气地蔓延,令余诗诗双颊更红,怒道:“吕泽峰,你混蛋!”说着就挥动双拳向他的胸口乱锤,没锤两下已经被他抱在怀中,听到他贴着她的头发说着:“傻丫头,你想多了,假如我还念着别的人,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假如我真的和你在一起,又为了别的女人大动干戈,这种人又怎么值得你这么伤神?……”

    余诗诗把脸埋进他颈间,闻得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味,感受得到他和煦的体温,这熟悉的感觉令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环住他的腰,突然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只想好好珍惜这令人留恋不已的当下!

    过了好半天,吕泽峰才又继续说:“这次难得遇到厉害的对手,我一定会排除杂念认真对待。眼下发生的一切,在商业竞争里只是小场面而已,如果安迪欧阳这么容易就败了,那只能证明他只是一个庸才,也不值得你去同情了!”

    余诗诗听他这么说抬起头来问:“那安迪欧阳的案子……”

    吕泽峰却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娇嫩红润的唇上,“嘘”了一声说:“什么都不要问,我说过了,你想怎么做,就按你想的做,我也是。假如你决定站在安迪欧阳那边的话,我就是你的对手,不要透露你的信息给我,也不要试图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那是违规的……”

    他接着低下头去,轻巧地在她唇瓣上一吻说:“而且不管在商场上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人,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余诗诗望着他,也抬起下颌向他的唇上一吻说:“不管你输得多么惨,你都是我的男人,你也要记住这一点!”

    “哦?那我倒要期待了,看你们怎么来打败我!”吕泽峰轻舔了一下嘴唇说,略带野性的自信在眼光中一闪。

    禹菲还在咖啡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查着什么,突然手机响起,一看是杨博威打来的,连忙接起。

    “菲儿,你在哪儿?”杨博威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禹菲告知了他位置之后,过了不到半小时就见到一个身材瘦削、面白如纸的大男孩在咖啡厅门口出现,稍微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就向她奔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禹菲问。

    杨博威坐下来,先拿起桌上的柠檬水一饮而尽,接着说:“刚刚警方跟我联络,说安总要见我,我就赶紧去了一趟,听他说昨晚警方终于提审他了,主要就是问他是否收了联科建材公司的回扣!”

    果然……禹菲心想,这个联科建材正是当初通过彭荜拿下了三千万的项目之后送钱给他的供应商!问题是收钱的明明是彭荜,为什么安迪欧阳也会被抓呢?

    于是她马上对杨博威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天合的董事长彭岳展的儿子彭荜才是在那个项目上动手脚、事后又收了钱的人!安迪欧阳当时知道了这件事,还赶去阻止他,他们还发生了冲突……”

    说到这儿她的话突然停住,随后马上问杨博威道:“欧阳是不是也和你说了这事?他有没有说是怎么知道彭荜在那个俱乐部收钱的?”

    “是啊,有啊!”杨博威连连点头道,“他说那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中还写着收钱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匿名信,又是匿名信!禹菲瞬间看懂了这个局的关键,之后深感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想到向安迪欧阳追问消息源呢?彭荜收回扣肯定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的,尤其是要防着安迪欧阳,怎么欧阳能那么轻易而准确地找上门去阻止他呢!

    原来这张撒向安迪欧阳的网从那时就已经张下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安迪欧阳也深陷局中!

    偏偏当时因为和彭岳展之间的利益拉扯,安迪欧阳实在没办法立刻就把这件事秉公处理,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难道对方是把这一点也计算在内了吗?

    她想着就叹了一口气,接着问:“我听说警方还找到了目击者,是什么情况?目击者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次杨博威却摇摇头说:“这个还是没有透露,只是一再强调他们手上已经有确实的证据,问他把收的钱藏到哪里去了。安总说他什么都没做,自然也讲不出去处……”他犹豫了一下又说:“这样一来可能会引发一个问题,为了获取更确凿的证据,下一步警方可能会查封他的财产、冻结他的账户……”

    禹菲听了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管安迪欧阳是不是清白的,他的财产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动用是肯定的。不管现在他们想收集表决权也好,或者在股票复牌后增持也好,都需要钱。现在这样一来,等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了许多转圜的余地!

    “另外……”杨博威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禹菲说,“这个是安总让我交给你的。”

    禹菲接过档案袋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份授权文件,正式授权禹菲代替他行使在天合集团的全部股东表决权!

    她握着这份文件,手指下意识地握紧,声音有点苦涩地问杨博威道:“他还说其他的了么?”

    “他说让你照顾好自己……”杨博威犹豫地说。

    禹菲一听,眼神更加黯淡。

    杨博威见到禹菲的神色,也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安迪欧阳对自己能尽快出来很有信心,也不会急于出这份文件给禹菲了。而这份托付有多么重,恐怕除了安迪欧阳和禹菲两个当事人,也就是他最清楚了!

    毕竟自从去了老曲那儿,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天合这次的收购案上,现在更是亲手接下了安迪欧阳本人的案子,所以杨博威再清楚不过,眼下禹菲所处的境地可谓是四面楚歌、困难重重!人脉广博身家不菲的安迪欧阳、身为大型上市集团一把手都很难处理的局面,禹菲孤身一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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