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谜

    一听到匡世成提到了他最关心的“提案”问题,彭岳展立刻目光炯炯地追问道:“那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答复的呢?”

    “呃……”匡世成扶了扶眼镜说,“不知道彭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她们只是来通知我们这件事而已,也并没说太多别的,也没要求我们答复什么。”

    彭岳展听了不禁冷笑!作为上市公司,每一项股东大会提案公司都会发全体公告,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怎么还需要余诗诗他们两个亲自跑来通知呢?这个托辞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那……”内心腹诽着,他继续追问道,“相信你们也已经听说了,禹菲是安迪欧阳的人。现在安迪欧阳的案子还没查清,他想把禹菲安插进董事会肯定是有目的的,我认为她算是有利益冲突,所以会反对这个提案,你们呢?”

    匡世成一听到彭岳展强硬的语气和直白的表达,不禁脸色一变,望向匡永赫。匡永赫有意让儿子出面,只是向他使了个眼色,却没有作声。

    “彭总,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们其实是刚听说这事,对禹菲这个人也没有过多的了解,所以还没有来得仔细研讨,也不好轻率表态……”匡世成说。

    “不好轻率表态的意思,是有可能支持她们的提案吗?”彭岳展脸色一沉,质问道。

    “这……现在真的很难答复……”匡世成说着,“虽说禹菲可能和安总有什么特殊关系,但她也是天合的老员工,现在余总也支持她,势必是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吧?天合现在面临很大的危机,有不同的声音是件好事,群策群力嘛,我们还是想在知道更多的详情之后再做打算。”

    “老匡,你怎么说?”彭岳展已经厌烦了由匡世成出面敷衍他的作法,直接问向坐在一旁的匡永赫。

    匡永赫一看这情况,笑了笑说:“我都不是天合的董事了,没什么出面表态的立场。一切都依公司决定来呗,就像上次我退出董事会时一样。”

    这话明显就带有讥讽的意味了。因为上次安迪欧阳要求匡永赫退出董事会的时候,彭岳展的态度也正是这种打官腔的风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初不肯施以援手,逼得他们匡家在天合的势力大大被削弱,现在觉得他们有用了又来大施官威,也难免匡永赫会觉得反感了。

    彭岳展一听,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表情立刻显得有些尴尬,拿起桌上的茶水有意无意地喝着,之后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相信你们也听说了,我儿子这次也被卷进了安迪欧阳的事。其实这小子的毛躁性格我是最了解不过,就算没出这回事,我也打算不再让他负责供应链的业务了。这一块业务可以算得上是天合的命脉,还是适合交给更稳重可靠的人,比如说,像世成你这样的年轻人……”

    这话让匡世父子听了都有点意外!目前匡世成在天合集团虽然仍有任职,但也就是管理个不痛不痒的服务部门,和太子彭荜的地位可以算是天壤之别!如今为了阻止禹菲上位,彭岳展居然愿意把这样的肥差交出来当筹码,可见他如今对安迪欧阳的敌意是多么大,并且已经到了完全不加掩饰的地步!

    但其实对于彭岳展来说,不管安迪欧阳出不出得来,彭荜的事情也很难轻易掩盖下去,一旦落下案底,他被弹劾就是板上钉钉不可改变。供应链这一块交给其他人也和他彭家再没什么大关系,倒不如现在拿来交易出去。尽管他并不指望百兆和匡家的人从此变成他的同路人,至少也不会轻易和安迪欧阳搞在一起,仍然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一举两得!

    彭岳展说完,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匡家父子,他不相信在这种诱惑下他们还会无动于衷,结果就听到匡世成又接话说:“多谢彭叔叔抬举!我和彭荜也打过多次交道,他做出的成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敢说能比他做得更好!我现在还年轻,还需要多历练,现在在服务部也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说实话不敢担此大任!相比之下,如何让天合度过危机,谋求长久发展反而是我们更关心的。”

    这话让彭岳展大为意外,眉头不自主地就跳了一下。为了天合的发展什么的鬼话他才不会相信!但明摆着的一桩美差,为什么匡世成不接茬儿?他立刻想到了刚刚离开的余诗诗和禹菲。她们来肯定也不只是空谈,一定也向匡氏开出了他们的条件,问题是,什么条件能比天合这样一家大型制造业上市公司的供应链部门负责人吸引力更大啊?

    别说那两个丫头片子,就算是安迪欧阳亲自跑出来开条件,彭岳展都不认为会输给他。他不理解,但看对方这一推四六五的态度,明白问也是白问,不禁内心烦闷!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是多说无益了。彭岳展最后只是冷冷地说:“正是为了天合的发展,所以必须要严格选拔管理者,我在这儿是这么说,股东会上也会这么说!假如她真的当选,董事会正好多出一个人,那就早晚必须有人要去位让贤了,希望那个人到时候可不要后悔,被一个女人给摆了一道!”

    说罢他就站起身拂袖而去。

    他走之后,匡世成父子二人对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彭岳展最后这句话已经是非常直白了,假如他们不配合阻止禹菲的话,那么下一步要离开董事会的人恐怕就是匡世成了!

    但是两人的情绪却并不是愤怒,也不是郁闷,更像是有些迷惑。沉默了片刻,匡世成拿出手机向匡永赫晃了晃,见父亲见头首肯,就放在桌上拨出一个号码,又按下了免提。

    “喂。”电话被接了起来。

    “他们刚刚来找过我们了,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匡世成说。

    “哦?怎么说的?”里面的人问。

    “彭岳展说的和你预测的差不多,只不过不是针对复牌的事,是针对余诗诗提的新提案。”

    “余诗诗的新提案?是什么?”

    “让安迪欧阳的女人,叫禹菲,进董事会。”匡世成简要地说。

    电话里的人闻言沉默了几秒,之后又说:“余诗诗让你支持她吗?开出的什么条件?”

    “说起这事就太奇怪了!早上她带着禹菲一起来的,先是说了一下新提案的内容,之后开始和我们聊天合新能源最近的项目,还问到我们奉州项目收尾得怎样了,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干嘛!自始自终她们也没提希望我们支持她的提案的事,更没有开什么条件出来,但彭岳展好像就认定我们已经和余诗诗勾结在一起了,一直咄咄逼人!”

    “哦,那你怎么答复彭岳展的?”

    “就是按你说的答复的。”匡世成说。

    “余诗诗是在用这种方法来分化你和彭岳展,因为彭岳展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别说你们没答应他的条件,就算答应了,就冲余诗诗来过这件事本身,他就会一直防着你。”电话中的人说。

    “可是余诗诗怎么知道彭岳展会来找我呢?看上去他们只是偶然碰到一起的……”匡世成说。

    “这个很简单,碰上效果最好;就算不碰上,她也一定会让彭岳展知道她来过的。”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按兵不动,股东大会上见!”

    “嗯,说起来彭岳展也真下血本了,肯把供应链交出来,真是孤注一掷了!”匡世成感叹道。

    “哪里,彭荜已经废了,安迪欧阳一出来供应链他也拿不住了,倒不如现在来做顺水人情,老狐狸!”电话中的人这样说着。

    “安迪欧阳还能出来吗?”

    “这个不需要你们操心,准备好参加股东大会就行了。好了……”

    一听对方要挂机,匡世成又匆匆叫道:“等一下!吕总,既然彭岳展都把肉摆出来了,我们何不先吃一下呢?先把供应链部门拿在手里,到股东大会的时候该怎样怎样,岂不是一箭双雕?”

    电话中此人,正是吕泽峰!

    他一听匡世成这话,眉头顿时皱了一下,说道:“别小家子气,你们现在缺的是钱,不是官,对不对?不要因小失大!”

    “是,那就拜托吕总了。”匡世成客气地说道。

    说罢电话挂断了。吕泽峰向椅子中一靠,目光投向天花板,若有所思。

    一直站在旁边聆听的小川见他这副神情,不禁感叹道:“诗诗姐这招也是挺犀利的呀!”

    “这不是她想出来的。”吕泽峰却说,“她是一个骄傲的人,一直顺风顺水,所以做事情习惯正面刚,根本不屑于去耍这些小手段。”

    “你的意思是?”小川诧异。

    “是禹菲的意思,而且估计她已经猜到我和百兆的关系了。她让余诗诗特意在匡家的人面前提到奉州的项目,是要把这个信号传给我,威胁我别再想着利用百兆搞风搞雨。”吕泽峰说着,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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