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因幼时的遭遇和卧床两年,使得南暝身子骨较同年孩童来说还是弱了点,上次应对那只冰凤凰仅仅是跃在空中挥出几掌便也觉得有些乏累,于是洛寅便先叫了他练练《离掌》锤炼体质。跟随着书籍上的掌法,南暝慢慢地挥动着双手,打出一阵阵刚劲的掌风,有些许破云之势,间或伴有体内两股冲突的气息,不停扰动着他的灵力,使其不易聚集。就这样练习有一个时辰后,南暝已是面露疲惫,喘着气,掌法渐渐慢了下来,不过那两股气息好像不再争斗,沉了下去,这样他对灵力的掌控也更为顺心。

    “停下吧。”洛寅继续看着冰玉。

    “为何?”南暝朝后方看了看,胸口微微起伏,似有不解地问。

    “累了?”

    “没有。”

    “过来,坐下。”洛寅不知从何处唤来一方石凳,落在自己对面。

    闻声南暝迈了迈步子,坐在石凳上,额头上渗出几颗汗珠。

    “感觉如何?”

    “掌法精进一些。”洛寅挥了挥手,一只茶杯立在南暝身前,顷刻间注满了茶水。

    “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

    “不肯说是吗?若是因为这个出了差错,陨了命不要紧,要是害到了小湘儿,怕是......”

    “...感觉,两股气,乱撞,好在渐渐压了下去。”

    “只是这样吗?”洛寅也不问南暝,将手抓了过来,细细把着脉,南暝想伸回去,却动弹不得。

    “你这女人,在作何?”南暝皱了皱眉,有些生气。

    “女人?这么不知礼数,不是说了,叫我洛仙。”洛寅看着这小男子,莞尔一笑。

    “.......”

    “算了,随你怎么叫,你这小子,也只有对小湘儿才是好生相待。”说罢洛寅点了点男暝胸口上的穴脉,随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箓,点在了南暝面门上,引了那冰玉的灵气,注入其中。此刻南暝只感觉一阵寒冷气息游走在他的全身,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的脊骨,钻了进去。说来也怪,这寒冷气息和自己体内至阳之气并不冲突,反而稳稳镇住了极寒之气。

    “放心,你体内的那股寒气,除非至阳之气极度空虚,或者被外来仙器强行抽取,否则安生得很,那套掌法,你先好好练着,由于你那一队缺了个坎相,诸葛焕的火行之术在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右,所以改天教你一些坎相的术法,虽是相互冲突,但不会带动你体内寒气。”洛寅停了停手,继续坐在原地。

    “从今往后,每日来我这里练上两个时辰,掌法一个时辰,体能一个时辰,知晓了?”

    “嗯...”

    “那好,现在,不用轻云术,沿着后山外围,跑满一个时辰,去吧。”洛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南暝见了去心想这女人想打什么注意,却还是听了她的话,开始小跑。

    这云泽山地方千里,光是后山便占了三成,所以大多为天枢门用来种些草药,粮食等,也有天权门来喂养或是训练灵兽,而粗略算来这后山外围一圈差不多六十里,成人跑满大约两个时辰,那么南暝这个六岁的孩童,可是苦了他去,一个时辰下来,勉勉强强五里,连玄昇的门都没出了去;若是用了轻云术法,够得着二十里。看着满脸疲惫的南暝,洛寅笑了,他要看的就是这个:修道,身子差了,那还修什么,回家种田去吧。

    “好了,出了这门,便回去吧。”洛寅起身就要走。

    “你,不要我了?”南暝立在原地,攥着拳头。

    “哦?我若是不要你,你会怎样?像着那日一般要杀了我?”

    南暝没有说话,慢慢转过身去:也罢,不用你,我自己来。南暝心中暗暗想着。

    “哟,还当真是个闷葫芦,怎么,快到晚膳的时间了,要留着儿吃饭?我这玄昇,可不招待除了小湘儿的其他小娃娃。”

    “原是这样。”南暝半扭过头,用余光看了看,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性有损,性格执拗,淡漠,怕是日后会生向极端,不过对小湘儿全心全意嘛,也就算不上什么坏处了,若要将你养成尘世间刺向天上的一柄剑,那可是麻烦。”洛寅自说自话,脸上些许轻佻,些许愁容。

    日后的两年间,南暝除了上午去天玑门学习着礼法知识,下午便来到这玄昇,锤炼体质,练习掌法,中间洛寅还教给了他几招剑法,因为并无仙器傍身,洛寅又教他如何引出自身灵力,化为物形,搭配着剑法,立在后山,舞动着周身灵气,俨然一副出世公子一般。觉着无聊,洛寅还会和他对上几剑,或用灵气化剑,或用竹叶充当兵器,可南暝却也是丝毫不曾退让,一招一式间和洛寅对得有来有回。最初便是能抵御一番,后来更是能见招拆招,偶尔能够将洛寅逼至绝处,见状洛寅便收了收打玩的心用神了一番,南暝撑不了几招便慢慢收了锋芒,两人之间也慢慢生出一种默契。后山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能从以往的五里,到现在的四十里,进步颇大,连洛寅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活了千年,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娃娃体能堪堪比得上那些门主的。不过南暝虽然心里感激她,但他自己却也从没和洛寅多说过几句话,称呼也从女人变成了你,却从不叫洛仙或者洛姐姐,不过也是近了些。

    这两年间,虽然自己和姐姐白天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是晚上会主动跑到姐姐房里,听她吹奏着笛子,向她讲述这下午发生的一切,自己进步有多快,挥出的剑气有多厉害......这些却从不和其他人说起,连公孙夫妇也是,若他们不问,自己也是不说的。

    不过在众多人眼中,那个两年前有勇有谋,碎掉冰朱雀的天才少年似乎沉寂了下去,沦为了平凡人,不论是学堂上的提问,功课,或者平日中的测试,南暝都是刚好够格,成为二十四人中的最后一名,有人说他在隐藏自己,不过大多数人觉得他兴许是和冰朱雀打斗时受了伤,或是异象发生时那场梦让他灵力溃散了去,不然后来面对顽童们的挑衅为何从不还手,只是躲避着,只有两人不这样觉得,他,就是在藏。一人是姐姐公孙湘,自家弟弟有多厉害,自己是悄悄上过玄昇窥见过的,能在和打玩状态下的洛姐姐比试中占据上风,洛姐姐何许人也?天上谪仙,九州第一上尊,据她说自己在神域也是能平扫一方的人物,至于她为何下了尘世,不再上去,未曾说过;另一个,便是诸葛焕,他却不是见到了什么打斗的场面,只是在他看见南暝应付顽童时虽是避让,却气定神闲,就算有比他大一点,修行时间更长的门修也追不上他的步伐,每每都是被甩一句“无用”。又从当日他从晕厥中醒来却能知晓如何应对那魔物,便觉此人定是不凡,况且,八卦定相,中宫移位,离相自定这种情况,不仅仅是他,甚至是自己的叔父诸葛正诸葛敬都是第一次见,“八卦阵中都是自己灵力引出指向卦象,哪有卦象自己去认主的?”只是他为何甘做这尾巴,也许是低调?自己暂时想不通。

    有时吃饭的时候,公孙夫妇也会询问两人学得如何,其实不问,自己也是能从诸葛敬先生和其他人口中得知的,两个孩子,公孙湘在众人眼中是天资聪颖,甚是温婉,大家风范,而南暝却成了不学无术,只是昙花一现的“天才”。听到众人这样评价暝儿,他们也并未有什么难过,孩子嘛,开心便是,从小就受了那么多苦,那便不要他有什么凤麟之资,活得好,和湘儿有个伴就好了,虽然湘儿和诸葛敬先生向他们说过,南暝,确有仙人之资,但自己也并未亲眼见过,便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慢慢地看着两个孩子长大,越来越亲近,这让李芊云心中原本和祁夫人商讨着订下娃娃亲的想法日日动摇:这暝儿,心性不坏,心中也是想着湘儿,唯湘儿第一,虽然外人都说他很怪,对人甚是无礼,但只要自己这个母亲知道他只是不爱说话,怕生而已,诺是可以......让他娶了湘儿,倒也可以,知根知底,至少不会让湘儿受了委屈。但就是不知这两个孩子对彼此的心意如何,愿不愿意喜结连理,便先放着这个念头,静静观望。而公孙权则想着暝儿虽是对术法有所欠缺,但在医术方面还是不错的,虽比不上湘儿这般熟练,但也不是外人口中那般无用,到时候自己老了,便将这天枢门给这两个孩子,自己则是和夫人颐养天年,至于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嘛,随他们,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愿插手。

    一日夜晚,南暝照常去到公孙湘房间,看她学习音律,听她吹奏的笛声。

    “姐姐,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会不会不要我?”南暝带着委屈,眼巴巴地望着公孙湘。

    “我会一直在阿暝身边的,不会不要你的,放心吧。”公孙湘放下了手中的笛子,轻轻弹了弹南暝的脸蛋,很是滑嫩。

    “不过阿暝,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昨日,做噩梦了,我梦见姐姐你,躺在床上,不同我说一句,不也理我,我好伤心,好想哭。”

    “原来是这样,那也许梦中的我是在睡觉呢?阿暝没有叫醒我,我当然不知道阿暝在身旁,肯定不会同你说话。”公孙湘笑了笑,这个弟弟,好像有一点呆呆的,好可爱。

    “这样...也可以吗?”

    “嗯嗯,一定是这样的,我不会不理阿暝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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