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

    在安排好后几日的行程后,师卿竹将兰墨找到的几间屋子进行了分配,因为离之前沈言几人歇息的地方不远,大家之间也很好照应。加上之前的一共有三间屋子,除开给南暝和公孙湘单独留的一间外,其他两间都是男女分开的。

    夜已经很深了,期间沈言有来看望过南暝的伤势,不禁笑道暝兄可还真是莽撞,就算自己在他身上施加了咒法也不是让他去硬抗那老者一掌,白白受了内伤,难不成真是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总要有些威风?想来也是,方才自己搭救之刻,希望看到的也是暝兄钦佩的眼神,可还是晚了一些,让他伤成这般模样。拿了些吃的来,同公孙湘说了些话便离开了。门外很是开阔,却十分清冷,心里有些空落。

    公孙湘拿来白布为南暝换洗,处理好有些崩开的伤口,用热水浸泡一方绢布为他敷上,而后就在一旁怔怔出神。

    “你为什么老是要这般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呢,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么多伤,说来也是我太无用了,需要阿暝来保护。”

    觉察到时间的公孙湘,为南暝盖好被子,怕他冷便脱下自己的外衣为他盖上,熄了灯,趴在桌上小憩。

    姐弟二人就这样独处一室,两颗跳动着的心在不断靠拢,屋外的冷月也在快速滑过,带走星辰,带来薄雾。

    天,亮了。

    南暝即使受了如此重的伤,可还是一大早便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本能看向四周,满眼警觉,知道看见公孙湘,外衣不见了,正和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她一身单薄的衣装就这样睡在哪儿,此时还是冬天。南暝心生不忍,不顾疼痛走下床去,将外衣为她披上,同时也和昨日的公孙湘一般怔怔出神。

    “姐姐,真好看。”

    南暝轻手抚过公孙湘的长发,习惯性地想要梳理,奈何没有梳子,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将公孙湘弄醒了,后者睡眼惺忪,看向身旁的人,又再揉了揉眼睛,一丝欣喜,一丝埋怨。

    “阿暝你伤还没好,还不快去躺下。”

    “姐姐你何必如此,你身子单薄,受了凉就不好了。”

    说着南暝再将自己一件衣物脱下想要给公孙湘披上,却被拒绝。

    “我不管,你快去躺下。”

    “不要,你先把这个披上。”

    两人各说各的,最终公孙湘拗不过只好披上南暝的衣物,南暝自觉牵起公孙湘的手,果然如果自己所料的寒冷。

    “姐姐日后不必这样,我没事的,你可千万别受凉了。”

    “还没事呢,为了护我,你都伤成这样了,日后,我会注意些,可你也不要老是不顾自己来护我,好不好?你最听我的话了。”

    “嗯,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很怕,怕哪天,你丢下我了。”

    “你呀,总爱胡思乱想。”

    南暝将公孙湘揽入怀中,虽然心里砰砰直跳,但自己不想放开,他原本不该做出那个愚蠢的决定的,才让姐姐这般受苦。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接下来的路,我来背你,可好?”

    “可你也受伤了呀。”

    “我是男孩子,母亲教导过我,男孩子要多照顾些女孩子,何况是姐姐呢。”

    “可你背着我会疼的。”

    “不要紧。”

    “不要,万一你的伤更重了我会更愧疚的,我让师姐姐背我好了。”

    “姐姐这是嫌弃我来了?”

    南暝流露出的楚楚可怜,真是好手段,公孙湘见了心都快碎了,只好抱得更紧,这样才能好好安慰着他。

    “那你若是累了便放下我,知道吗,不要逞强,你老是这样。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又说我唠叨?”

    “不会的,姐姐的叮嘱我都会记着,我为你换药吧。”

    “好。”

    南暝将公孙湘扶到一旁坐下,脱下鞋子,将白布绕下,看见的是一个十字形的伤口,女孩子若是留疤可就不好了。南暝小心地清理伤口周边,不经意触碰到公孙湘的脚掌,不曾想也是这般寒冷,抬眼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姐姐,自己,怎会让姐姐这般受苦。处理好伤口后重新包扎,因为治疗疤痕的药物云泽山里有,但这次的众人都没有带,南暝只好用了好些灵力来祛除疤痕,公孙湘虽有劝阻,可一个执拗的人怎会轻易更改主意呢?公孙湘就这样望着南暝认真的神情,心中暖暖的。

    师卿竹带着人送来早饭,顺便来看望二人。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南暝正单膝跪地,轻揉着公孙湘的脚,后者脸上明显的羞涩,好不亲密。

    “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

    师卿竹将早饭放在地上麻溜地跑开了,留下南暝和公孙湘一脸的疑惑。

    “你们......嗯,这样真的是姐弟吗?”

    狄嫘摊开双手,十分不解。

    “姐姐因为我受了伤,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子的脚又不是随便能碰的,你也......”

    “小嫘,阿暝是我弟弟,没问题的。”

    “可......”

    苏源识趣地将狄嫘堵住,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这样,疤痕就会好很多了。”

    “谢谢你,阿暝。”

    “我说过,姐姐不必言谢。”

    南暝将地上的早饭拿过,是烧饼,两人分着吃,随后一同出了门和大家会合。

    “接下来便是找到邪祟和那些被改造的怪物,尽数除去,至于那个妇人,力所能及看看能否查清些什么。”

    “可那些怪物,本来也是村民,难道真要......”

    “南暝和小湘儿见识过了这些怪物的攻击性,若是放任它们,哪天跑到外面去伤人就不好了,虽然也有不忍,但我们没办法。”

    “可他们说有村民,我们这一路上除了刚开始遇到的人,其他地方也没见过什么村民啊,况且哪儿有地界,这样也分不清哪儿是村民的哪儿是怪物的。”

    “我们,先去到陵园看看。”

    在师卿竹的命令下,众人去往陵园方向,周围还是凄冷,因为怕公孙湘冷,南暝便一直用着离火给她暖着身子。

    前去陵园路上,经过一个小树林,树木并不高大,还歪歪扭扭的,十分渗人,穿过树林,众人才看见了一些烟火气:几户不算太破旧的屋子,升起炊烟,周围有几块田地,种着粮食,阡陌上还有小孩子在玩闹。

    “这是一个地方?”兰墨很是好奇,向前走去想要打个招呼,却被房屋中的男人见了将小孩子唤回,闭门谢客。

    “喂喂喂不必这样吧,我兰墨长得很吓人嘛。”

    “兴许是兰公子散发的神伟之气让他们自行回避了。”

    “诸葛兄,你这话我很喜欢。”

    “好了,书烨,沈言,你们两个上去打探一番,兰墨监视四周。”

    “好嘞。”

    沈言顺着阡陌走过,同时看了看田里的作物,长得这般好,莫非这下面......

    来到刚才那户人家,书烨敲了敲门问道:“大叔,那个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们打跑怪物的,能和我们说说这些情况吗?”

    “就是你们这些个怪人,屠杀我们的村民,还自诩正义之辈,真是伪君子,恶心!”

    屋内不久便传来了男人的谩骂声,声音很大,却夹杂着哽咽。沈言依旧是看着作物,好久才过来,不管那男人的骂声,一脚将门踹开,此时声音才消绝了。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们没害人,你们杀的是我们的村民,你们才是杀人犯。”男人紧紧抱着孩子,眼神中是惊恐,眼见两人越来越近,拿起桌子上的东西便砸了过去。沈言轻松躲过,抢过男人怀里的孩童。

    “小弟弟,你叫什么啊?”

    “坏人,你们是坏人。”

    “谁说我们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们打跑坏人的。”

    “爹爹,还有其他的人说的。”

    沈言拿出怀中的冰糖葫芦给了小孩,这葫芦还是自己悄悄顺的兰墨的,他还不知道少了一串。

    “谢谢哥哥。”

    “喏,给你。”

    “我又不会带孩子。”

    “学学。”

    书烨不甘地抱起小孩,心里害怕把他弄哭了,想到女孩们应该很会照顾他,就出了门朝着众人走去了。果不其然,女孩们看见小孩尽是兴奋,挨个抱了抱他,只有公孙湘不为所动地抱着南暝的脖子。

    “姐姐,想抱吗?”

    “抱着你就好了呀。”

    屋内,沈言将门关了去,抽出凳子坐下,示意男人也坐下。

    “为什么说我们是坏人。”

    “......”

    “不说?那这孩子你可就......”

    “我说我说,你们这些来镇邪除祟的人也都知道,我们这儿原本很是富饶,直到......”

    “说重点。”

    “你可知道你们杀的那些邪祟,大多都是我们新县原本的村民吗?你们知道吗?”

    情到深处,男人嘶吼起来,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传了出去,外面的众人都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可你要知道,他们已经不是村民了,是怪物。”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从来没有攻击过我们,为了避嫌还划出一条地界警示我们不要过去,而后和那些幽皇山真正的邪物一通厮杀,而后,而后都不见了......”

    “他们,他们就算是变成了怪物,也还是在保护着我们啊,从前的我们,面对这些邪物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云泽山,可他们来也需要好久了,到那时候我们已经死伤了太多人了。”

    “你们想要一出事,云泽山就立马派人来,是这个意思吗?”

    “是!”

    “可你要知道,调派,路程这些都需要安排。”

    “我一个老百姓管这些做什么?我们只要看到你们的行动,不管其他!”

    “......”

    “你说那些村民变成的怪物和幽皇山的邪物厮杀之后就不见了,那外面的是什么,这片树林又是什么,你们和那些怪物分界的地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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