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夜晚的饭桌上,姐弟二人都十分沉默,并不搭话,良久才由公孙湘为南暝夹菜打破了这一气氛,可南暝却置之不理,埋着头只顾干饭;李芊云看在眼里,想来也是姐弟俩闹了什么矛盾,这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就随他们去吧,但还是担心久了会生出隔阂,耐着性子为他们开导。

    “暝儿,湘儿,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以为不会吵架,不会生气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母亲,我们没事的。”

    “嗯。”

    “真的?你们姐弟俩日后要一起走很长的路,也难免呢会有些不理解,但一定要相互倾听,诉说,这样你们才能走得更加长久,知道了吗,我的两个好孩子。”

    “知道了,母亲。”

    “知晓了,母亲。”

    李芊云看着他俩,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和公孙权小时候一般,同样是年少倾心,互表心意,坎坷经历了一切才有了如今幸福的家庭,她知道如果两个倾心之人有再多的话藏于心底不说,就算是相爱至极也会形同陌路,她和公孙权都很看好他们,所以是一定会为他们指点一二的。

    回到侧房时夜已经深了,南暝依旧是在床摆放了三碗水便就睡下了,沈言每晚都会很晚才回来,无人知晓他再做些什么,踏进门,床上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沈言将门关好,留了一扇窗,这是他日久观察南暝发现的一个习惯,熄灭了灯就上了床。

    过了好久,南暝还是无法入睡,心中的不舍与痛苦不知道同何人诉说,母亲虽然也是告诉了他,但若真要做到和姐姐谈心,他心里是有所芥蒂的,道理容易,但真做起来便是艰难万分。南暝唤了沈言一声,也不管他睡着了没有。

    “你说,我会不会很恶心。”

    “暝兄,今日怎么会说些这番话?”南暝主动找自己搭话,这可是头一次呢,沈言内心十分欣喜。

    “我,不知道对姐姐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占有,是控制还是禁忌呢,诸葛先生说过,至亲相爱,不伦不类,我真是如此吗?”

    “暝兄,不管别人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且记住,是非功过,皆在己心。”

    “我不懂,也不敢。”

    “为何呢?喜欢一个女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表露心意也只是追求她的一步而已,有何不懂,有何不敢呢。”

    南暝并未回他了,些许睡去了。

    “暝兄,也许我们之间理解的东西并不相同,喜欢是喜欢,占有是占有,二者相差巨甚,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了,爱而不得,人世常态,不过不去试一试,了解对方的心意,又怎会知道值不值,愿不愿呢。”

    见到南暝依旧是不回,沈言本能伸出手,却又停了下来,虽然自己十恶不赦,但却不忍将他一起拖下,只能远远观望,也许哪一天,自己就可以拥有他了。

    第二日是天璇门内的比试,其他人早早在天枢门外等着姐弟两了,一起见证今日轩辕书烨会不会胜出,第二个人胜者又是谁;又是同荣城一样,姐弟两人隔了一段距离,相互也不说话,连公孙湘也是这样了,各自走到小伙伴身旁,慢慢走着。

    来打擂台,书烨告别了众人,上去开始了属于自己的高能时刻,仅仅是一个时辰,便就连穿七位同门,毫不费力夺下天璇门第一个胜者的名次,大家都为他喝彩着,只有两人无甚兴趣,彼此沉默着。

    过了不久,在书烨调息好了之后,便来到众人身边,狄嫘拉着公孙湘便和其他的女生到其他门下去游玩,公孙湘虽然也有所不愿,但在其他人的盛情邀请下还是去了,走到门口,回过头对上了南暝,“阿暝,一起,一起去吗?”南暝低着头,想来是不愿了,公孙湘没有办法,自己昨日想过了很多,虽然是姐弟可却并不是亲生,没有了血缘便谈不上禁忌,也许上次也是听到了一样的话,自己是女子尚且不在意,阿暝为何会如此在意呢,她想不通。

    待几人走后,沈言转过身来,问南暝要不要去山下玩,他们几个说好了,谁要是胜出,便请其他人吃喝玩乐,南暝摇了摇头,走到门外呆呆望着,其他人只好抛下南暝就走了。

    “你这样一直想要占有她,不觉得很自私吗?你老是这样,她和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了好多你知不知道?本来我们和她才是同一类人,这样她脸上的笑容才会更多一些,谁知道你,就是你,天天赖着她,不让她跟我们在一起,你这不是喜欢,这是占有!你太过分了。”

    昨日狄嫘的话,一直萦绕在南暝心中,他闭上双眼,大口大口呼吸着,缓解心中伤悲,自己要不要悄悄跟上去看看,若姐姐和刚刚是一样的抗拒,那狄嫘的话就不攻自破了,对,就是这样!南暝收拾好心情,朝着公孙湘走的方向跟去。

    其他几门自己是不曾来过的,有许多新奇的景物也不足为奇,不过南暝没有心思去欣赏,他只想探究内心的那个答案;在穿过许多的小路和树林后,南暝终于是找到了公孙湘几人的身影,可希望多大,那内心的失望便有多大:姐姐她,脸上很是开心,以至于这种笑容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若是说平日里姐姐对自己的笑容是出于礼貌,那她此刻的笑容,太过灿烂,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就这样和其他几个女子,相互打闹,捡起一些好看的树叶,相互讨论着,而自己则是在身后注视着一切,心中刚刚搭建起的虚妄破裂了,涌出的是无尽的苦水。

    “原来姐姐离开我,真的很开心,原来与我在一起,她一直在压抑着,那我留在她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暝不停地质问着自己,明明是要保护姐姐,可却一直让她受伤,让她内心之地一直被自己禁锢着,此刻的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并不承认,现在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自己对姐姐就是占有,毫无喜欢可言。

    眼中再次有泪珠打转,可是被南暝抵触着,不让它掉落。

    无法触碰,满眼心酸,此刻的他不知未来该如何同姐姐相处,既然自己不懂何为喜欢,那便将她放开,纵有不舍,但若姐姐不开心,自己又何必自私呢?

    南暝回到了之前的地方,一个呆坐着,人来人往都不能打动着他,这一坐,便就是几个时辰,中间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也不为所动,索性将身子靠在了墙上,蹲坐了下来。

    下午比试开始之前,公孙湘撑着伞走来,发现他正在瑟瑟发抖,赶紧走了过去呼唤他,南暝一睁眼,是如此熟悉的人,但还是站起了身想要走开。

    “阿暝,你为何又是如此?”

    “我不知。”

    “你之前明明说过,不会再这样了。”

    “对不起。”

    “那其他几位公子有没有让你一同去游玩?”

    “嗯,去了......摇光门,莲花很好看。”

    “...那就好,我这里有多的伞,你要吗?”

    “不用了。”

    说话间南暝耳朵赤红了起来,这一切被公孙湘看在眼里,但不点破,之后南暝没有再多停留一刻,不知去往了何处,公孙湘看在眼里,她有多想对他说自己不在乎这些的,你也不要在乎好吗?可是在新县的戏台中看见的所有,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便去问了洛寅,却只得到了一句“你们二人,也许并不相合,相互倾心,只会痛苦。”

    公孙湘看着那个萧索的背影,和戏台之上的人好像,让人心碎,都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对阿暝的心意从一开始见到他,再到后来经历的点点滴滴,早就定下了,放开,谈何容易呢。

    在思索间,其他人也陆续到来了,不见南暝踪影便询问了公孙湘一番,只好找了个借口,同他们一起进去了。

    沈言则是在外面,盯着南暝走过的路,后来也是照走了一番。

    吃饭时两人又是一样的沉默,这次连主动的人也没有了,公孙夫妇见了心里也有所着急,但转念一想,这来日方长,姐弟俩好好磨合磨合这样日后才能琴瑟和鸣,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往他们碗里夹菜。

    夜晚,公孙湘在床上坐了很久,终于是想定了主意,便要出门,又被花慢漫以太晚了该睡觉了为由把她留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她一起睡去。

    侧房中南暝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身体抽动着,这一幕自然是逃不过沈言的眼睛,伸出手抚摸着南暝的后背,感知一番,原来暝兄是在哭啊;沈言并不像昨日说很多话,索性越过界限,钻进了南暝的被子,被一阵抵触,最后还是自己强行抱住了他,这才肯罢休。

    “暝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了一个人就去拒绝所有的风,若这个人同你没有结果呢?那这一切便都是痛苦,你心里早就已经崩塌了,对吗?谁对你好你便对他有许多不一般的感觉。”

    南暝将手交叉挡在自己和沈言之间,以保持些距离,但还是很讨厌和其他人这般亲密接触,就将沈言推开,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沈言无奈,和南暝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有空隙漏风,两人睡得都不安生。

    沈言知道南暝对公孙湘的感情,并不是存粹的喜欢,这是由于他幼年的经历,所造就的空虚,他需要一个人来填补这份感情,他要一个人来爱他怜他,来感受失去的母爱,虽然李芊云尽力了,可仍旧弥补不了这份空虚,而公孙湘的付出,加上情愫的冒出,便就认定了她,想要为她做好一切,不让别人伤她,以至于靠近她,这边造就了扭曲的感情;南暝,也许只是太缺爱了,其他人怎么对他他都可以不在意,唯独公孙湘,她的一言一行,完全牵动着他的心,在有人说出他对公孙湘的感情是错误的,禁忌的,加之今天所见的一切,都足以让他崩溃。

    “暝兄,我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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