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信

    一道惊人的剑气从松骨山上蔓延开来,周围的草木开始结出冰晶,河流不再流动,生灵开始感到刺骨的寒冷,这样的感觉十分窒息又无法逃离。

    这一剑比先前更加强悍,余波顺着剑气的方向砍向了村子,震退了围绕在公孙湘身边的邪物,惹出哀嚎。

    女人望着眼前的小女子,沈言无力地躺在一旁,身上的血迹还未彻底干透,通过之前的了解,女人朱唇轻启:“公孙姑娘,看这一剑的力道估计废了不少的修为,若只是平常的灵力怕是不足以斩出这一剑吧,看来你那弟弟还是没有听进去你说的话啊,此刻的他应该是周身寒冷打着颤,脸上带着痛苦和愤怒,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过你可以。”

    公孙湘不敢看向沈言,从周围的血迹就知晓他伤得很重,眼前的女人并不简单,那几位伤者也许再也无法看见这个尘世了。

    无力感再次袭来,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要我作何才能放过他们。”

    女人并不说话,挥手让两头邪物靠上前去,环绕在公孙湘周围,不时还发出怒气,嘴角留着些许血液。

    “我的小宝贝们可是被你弟弟那一剑震得生疼,不如让它们和你过过手我们再谈谈接下来的条件吧。”

    现在的形势对于公孙湘来说没有选择,自己并不具备诛灭这些邪物带着沈言离开的实力,只能回应着女人的要求一步步来,但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咻”的一声,公孙湘左侧的邪物就快速划过一掌,贴近了公孙湘的身体却被她躲过,女子身形轻盈在战斗中会有些优势。

    后方的邪物见到同伴空了一击便立刻补了上去,用着头部撞了过去,公孙湘将弟子横在身后挡下这一击,不过仍然被它推着走。

    “这力道......”

    距离另一只邪物越来越近,它也开始兴奋了起来,舔舐着獠牙要将她吞了下去。

    女人静静观赏着下面精彩的打斗,情报中所说的公孙湘仅仅是个医者,也只是洛寅教了些防身的术法,面对这两头领主级别的邪物竟还战得有来有回,不愧是洛寅亲手养出来的棋子。

    邪物们虽然是按照女人的意愿随意攻击着,不过还是被公孙湘轻巧躲了去占不到一点便宜,其中有个性急的家伙便生气了,不顾女人的命令发动了真正的攻击。

    这样一下来公孙湘便失去了现有的优势,两侧被不断地钳制不得已只能用出一道剑气劈向其中的一只邪物。

    剑气挥砍过去,明明能轻易躲过的距离邪物却觉得难以动弹,自身判断的躲避时机被公孙湘用笛声压制住硬生生接下来这一剑,而后全身化冰破碎开来。

    这样一只邪物就被轻易解决了,公孙湘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阿暝体内那股力量吗?

    女人脸上从饶有兴致开始有些阴沉,这剑气能够竟然削减空间,而且在笛声出现之时就自动锁定了那头邪物并且短暂压制了它的行动这才能让公孙湘命中它。

    “看来洛寅教你的不少啊。”

    此刻公孙湘感受到了之前拾取的那块石头散发的气息,有些寒冷,对应之前阿暝斩出的一剑以及手链的感应,心中知晓了些什么。

    “好了,虽然是些牲畜,不过我对它们还是有些感情的,接下来我们谈些正事吧。”

    女人说话期间,一头邪物将沈言叼了起来放到公孙湘身前,他的一只手受了些伤,身上留下硕大的牙印,原本整洁的面容也变得难堪。

    感受到自己在移动,沈言也是睁开了眼,看着公孙湘愧疚的眼神反倒安慰了她一番。

    “公孙姑娘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明明暝兄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我却这般没用,没能让你逃出去,咳,咳......”

    剧烈的咳嗽牵动着伤口,沈言身上又渗出些血来,让他看起来更加孱弱。

    “沈公子不必自责,是我无用只能倚靠着你们的保护才能行动,相信我,我会带你安全离开此地的。”

    公孙湘强作镇定,用着以往温柔的语气和动作给沈言做了些简单的治疗,唯一的战力倒了下去,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目前公孙湘身上还留存了两道剑气,她需要利用好才能打破这一僵局,至于那块诡异石头的作用,时机还未到。

    同样地,女人给他们二人看到了山上的情况:面对数倍于自身的邪物们,门修们根本无力抵挡,地上早已经倒下了不少的弟子,师卿竹和诸葛二人在大家的掩护下苦苦维持着阵法,月凊再次化作七尾狐狸同邪物纠缠,冷漪因为还太小并且没有术法傍身只能龟缩在最后,南暝手中的碎羽早就已经断裂,右手因为战斗变得血肉模糊,嘴中呼出的寒气同现在的季节十分不搭配。

    就算如此他们依旧不肯放弃,誓于同门共生死,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一个邪物,让这尘世少一份威胁多一份烟火安宁。

    这一幕幕都在告诉着公孙湘,自己的同伴正处在危难之中,而她也需要面对这个女人,安全带走沈言。

    “你是医者,见到的生离死别多了也自然对生命有更重的看法,会愈加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用尽一切去救治那些濒死的人们,不过我更想知道一件事,若是让你在亲人和另外一群不相干的人之间做出选择,你该当如何?”

    女人一步步靠近公孙湘,身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和之前南暝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公孙湘捏住手中的石头,将手中的剑气缓慢引导过去覆盖了它的气息,石头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

    此刻的松骨山中,南暝面对女人轻易接下那一剑而有所为难,并不是因为女人自身的修为,而是她身上那股灼热的气息与自己的离火十分相似。

    一日就让自己感受到了两股同根同源的气息,这不是那个恶毒女人的计谋他是不相信的,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何,既然能够杀掉自己为何不亲自出手而是要等待着自己的成长,莫不成是想玩火自焚?世上哪有这样的蠢货。

    同一时间,松骨山中的女人也让南暝做出选择。

    “南暝,你自认为自己能够保护好所思之人,可你却让她屡次收到伤害,就连这次也不能亲自守护在她身边,不过我很乐善好施,就给你一个机会:弃了这些人下山去,我会让你和你姐姐两人团聚,不过会亲手覆灭其他所有人,这样就没有人知晓你做的选择,就连你姐姐也不会知道,只要你随意编个借口我想她是会信的;或者你选择他们生,我会放你们走,不过山下的两人可就要惨死了,记住了是惨死,你会连神识都难以收回。”

    女人终于是将这句排练了许久的话语说了出去,竟还舒了口气。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公孙湘对南暝的意义,就连他自己也多次说过只会护姐姐一人,其他人他并不在意。

    这样的选择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单选题,南暝是一定会选择下山,而没了他剩下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走出这些邪物的包围的,只能白白牺牲在此。

    众人投来目光,希望他能够救救自己,可这样将自己性命搭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很是难受,明明是自己的性命却要由别人来抉择,未免太过可悲了。

    可刚刚才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温暖就要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南暝迟疑了,他知道这些人中会有人真的关心他,他也知道若是自己选了姐姐,他们都会死,可姐姐爱着世人,若是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会怎么想呢?自己无能,或者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恨自己?不,她一定会这样的。

    南暝不再作声,迷茫起来,姐姐和他们,究竟孰轻孰重呢?明明自己以前实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姐姐,因为只有她是自己生命的全部,可现在他却不可能这样选择,会有其他人牵动着姐姐的心绪,这些人便是世人,姐姐的爱是大爱,自己则是只对一人的小情小爱。

    不过......若是自己选择了姐姐,而这女人不遵守承诺,杀了其他人的同时在自己同姐姐相会的时候将一切托盘而出呢?那姐姐就会和自己翻脸从此不再搭理自己;或者是在下山途中让姐姐丧命,这样自己不久什么都没守护好吗?同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死去,姐姐因为自己的失责同样殒命,那自己还活在这世上作何呢?这样不就一个人也活不下去吗?

    真是心狠啊,这种被人主宰的感觉可真是恶心。

    心中翻涌一番,最终这颗心还是偏向了那个人,就算她会恨自己那又如何呢?只要她能活着,虽然会带着痛苦,可只要活着那一切都还有希望,只是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出现在姐姐的世界里了,她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

    “怎么,是选择一人,还是这一群人,你做好选择了吗?”

    女人早就已经将南暝的神情变化观赏完了,无一不是痛苦的模样,这让她感到兴奋,这样拿捏别人的性命真是件爽事,太过有趣了。

    呼出最后一口气,南暝做出了选择。

    “我是聪明人,一个人的价值怎会比一群人的价值更高呢?”

    ......

    “啊?”

    “什么什么?他在说胡话吧?”

    众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饶了绕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堵住。

    同队之人脸上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小子不是以姐姐为全部的吗,这次怎会选择我们,他难道是抽风了?

    “等...等一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呢?”

    女人的表情就和那些人一样,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一直被戏耍。

    “我选他们,所以让我们下山。”

    “我**的你**是不是在逗我啊,你是个神经病吧,你不该是选择爱慕的姐姐吗?选这群杂碎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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