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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美梦成真是好是坏

    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种满了淡紫色的绣球花,骄阳照耀下,每一片花瓣都熠熠生辉。吕行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快步走向那里。走近了,看到汉白玉石阶沿着山坡绵延向上,连通到坡顶一间大理石搭建的欧式凉亭,我们爬上山坡,进到亭台中,亭台的顶棚呈拱形,内部画有壁画《圣母与天使们》,支撑顶棚的是六根罗马柱,罗马柱顶部雕刻着花形图案,四个侧面是涡卷形装饰纹样,并围有两排毛茛叶饰,华丽又纤巧。

    我和吕行在凉亭内并排坐着休息,我抬着头,看棚顶的壁画,我并不懂油画,只是感觉这笔触精美异常。吕行问我:“你知道中国画和油画的区别吗?”我说:“你说说看”,吕行说:“中国画重在写意,油画重在写实,你看中国画的时候一山一水皆是世界,你看油画的时候一笔一处具是人间。”我想了想,说:“世界和人间不同吗?”吕行回答说:“世界很虚无,人间很具体”。我点点头,问他:“那你更喜欢世界还是人间?”吕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你呢?”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有时候我喜欢世界,而更多时候,我好像贪恋这人间,世界很有趣,人间很无聊,可有时,因为人间的无聊才显得世界的有趣”。吕行笑笑说,听不懂了,你应该去学哲学。我也笑了笑,说:“其实也是瞎说的”。

    又坐了一会儿,吕行说我们下去吧,于是我们又牵手由台阶走下去,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吕行停住,站在我面前,很严肃的说:“徐林娅,我们以后结婚的话,来这里好不好?”我不知道吕行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从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因为这件事离我真的很远,所以我面无表情地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只是喜欢我吗?只是喜欢而已,是不会结婚的吧!”吕行没有说话,凝视着我的眼睛,我挨不住他的目光,眼神躲闪起来,吕行却伸手捧住我的脸颊,低下头,贴上我的嘴唇。

    我惊呆了,却又在一瞬间收回意识,闭上了眼睛。他的舌尖轻启我的齿间,他要吸走我的灵魂,只留下这具□□在这世间。我的胸膛礼花在绽放,让我的呼吸此起彼伏……

    绵长的吻结束,吕行紧紧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和他尽力要平稳住的急促的呼吸,我轻抚他的后背。过了半晌,吕行说:“我真切的想,你会为了我,在这无聊的人间多留一会儿。”我点点头。可我知道好像不行,因为就算被那个吻剥夺灵魂,我那残存的不现实的意志也一闪而过。

    不知为什么,回到宿舍,那种初吻的激动才慢慢浮现出来。半夜睡不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晃晃周沐,周沐被我吵醒,一脸不悦,带着气愤又朦胧的语调骂我:“徐林娅你是不是有病!”我说:“对不起,你起来我想跟你聊聊,”周沐一脚蹬开我,说:“找你对象聊去”!翻个身,又睡着了。我心想,行!以后难受别找我!

    我翻身下了床,坐在椅子上发呆。宿舍黑着灯,我的眼睛又有点近视,黑灯瞎火的,眼神不知道对焦到了哪里,但反正也没什么需要细看的,就只是目视前方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沐起来上厕所,一下床,看见我坐在那,差点儿叫出声,我赶紧站起来小声说:“是我是我,徐林娅”。周沐站稳了,骂我:“徐林娅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你跟林旖旎学精神病呢?”即便是在黑暗中周沐看不见,我也还是坚持给她了一个白眼。

    周沐上完厕所回来,我还没上床,她看了看我说:“要不你说吧,咋的了”。我们两个一起坐在她的床上,我悄声告诉她,今天和吕行接吻了。周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同时捂住嘴巴,说:“真的?!”我点点头。周沐激动的问我:“啥感觉?”我说:“当时也没啥感觉,但是现在有点激动”。周沐看着我说:“你这反射弧,忒长了吧!”我没理她,接着说:“而且,你知道吗?我想不通,为什么,吕行亲我的时候,我会想到,杨宇信。”听我说完这句话,周沐沉默了,低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我推推她,说:“你说话啊!”周沐这才抬起头,说:“我能理解你,你知道我这学期为啥没按时回来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不是出去玩儿吗?”周沐说:“我是去找我的暗恋对象”。我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想到周沐竟然保守这个秘密这么久,但我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心情。我没说话,留给周沐思考的时间。过了会儿,周沐说:“我一直以为,暗恋吧,时间长了,又不在一个学校,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放假的时候,同学聚会,我又看见他了,散了以后我就想的不行。然后我就买票去找他了,鼓起勇气表白了,你猜怎么着,他说要不试试,但是他一说试试吧,我就怂了,我又不敢了。”在周沐说这段话之前,我一直以为周沐的暗恋将会是和我一样的无疾而终,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此种情况,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你说什么?你是在说,你暗恋成功了,但是你又不想恋了?是这样吗?”周沐点头。“哈!”我不自觉地发出一阵感叹。等我回过神来,我说:“你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周沐说:“不是,就是那种,你觉得遥不可攀地一个人,你抱着试试看地勇气说明自己地心意,本以为可以结束一段感情,但是却意外的开启了一段你想都不敢想的人生,有点害怕了,怕这是一场梦”。我细想想,对啊!当我和杨宇信在网络上联系的时候我什么都敢说,可是他真的来到我的生活,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的时候,我都没有敢让他看我一眼就匆匆逃离了。

    我又细想了一下,说:“你不如试一下,或许你认为高高在上的人,相处一下,也不过是个凡人。”周沐看着我,说:“你是希望杨宇信是个凡人吧!”我摇摇头说:“他是不是凡人,都与我无关了”,“无关你还想人家?”周沐反问,我无言以对。后来周沐说困了,我回到自己的床上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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