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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要”

    春去夏来,我和杨宇信终于能对上两个人都有空的周末。

    天气已经有了微微的暑气,想到上次见面时才是初春,这已经到了初夏,时间过得真快又真慢。坐在开往南岛的火车上,我一路看着窗外的景色,与上次来时已有些不同,树木更显绿色,云朵却少了些许。我在心里盘算着,这次,他会拿一束什么颜色的花呢?

    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出站,几次地往来,已经让我在南岛站轻车熟路。我熟练的排队,验车票,出站,到停车场。杨宇信站在那里等着我。手里什么都没拿。我心里有点失落,可是当我的身体被杨宇信的双臂环绕住以后,那失落荡然无存。没错啊!鲜花又算什么呢?有他的拥抱就很好了。

    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车子发动,我始终微笑着。杨宇信看起来也很开心,我给他讲了很多没见面的这段时间的事情,说到好笑的地方,杨宇信笑得比我还大声,等红灯的时候,他的右手伸过来握住我的双手说:“小孩儿,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你来,我真的高兴。”我抽出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我也是,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杨宇信笑得更开心了,看着我说:“我们去个地方。”我点点头。然后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我们都收起了笑容,空气变得粘稠起来,绿灯亮了我们也没看到,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我们,杨宇信才“扑哧”一声低头笑了起来,然后启动车子,专心开车。我干咳一声,转头看向车外。正巧刚刚在我们后面的那辆车追了上来,准备超车的时候,我看到那辆车的司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于是我扭头对杨宇信开玩笑说:“小宇哥,他看我们。”杨宇信撇了一眼,用同样的开玩笑的语气说:“那我们停下来,接个吻,让他看个够吧!”我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唇,又看向了车外。

    车停在一个仿古建筑面前,下了车,仰头看了看牌匾,“金源客栈”。杨宇信停好车走过来,我转头看着他,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但是转念又觉得,来酒店还能干什么?我有点明知故问地嫌疑,于是按住没有问。杨宇信倒是很轻松,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往里走。看样子他已经订好了房间。我的心里又开始打鼓。

    进了房间,杨宇信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轻轻关上门,把灯都点亮,让我看看房间怎么样。我心不在焉地环视着四周,房间内有几盏落地四方仿古台灯,灯罩四面分别绘着梅、兰、竹、菊四公子,顶灯是四方形的暗红实木仿古灯,上绘吉祥团花图案;床是精雕细刻的大红酸枝架子床,家具摆设甚是考究,墙面用的是配合着红木家具的米色壁纸,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迈进了古代某个娘娘的寝宫。

    我的视线被这房间内的陈设吸引,靠墙摆放的一对红木圈椅让我很是喜欢,坐上去不想下来。杨宇信看着我如此喜欢这个房间也开心,正对着坐在圈椅上的我微微低头,轻柔的带着恭敬地语气说:“公主殿下,您还喜欢吗?”我也拿腔拿调地回答:“小宇子,你应该叫我,格格。”杨宇信哈哈笑了起来说:“嗯!格格,格格。”过了一会儿,杨宇信收起夸张地笑,走近我,靠近我。我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了,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僵在了椅子上。杨宇信走到我面前,双腿靠近的不能再靠近的时候,他弯下腰,我不自觉身体往后仰,杨宇信伸出一只手,贴在了墙上,我的头正好靠在了他的手掌。我回过神来,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对他说:“你要……干什么?”杨宇信嘴角些许上扬,侧过脸来,贴着我的耳朵,问:“你有感觉吗?”我不太明白,没有回答。杨宇信等不到我的回话,快速直起身体,然后后退了两步,给我让出一个能让我站起来的空间。

    我飞速起身,但没有逃跑。杨宇信平静的说:“我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确定,你对我有没有男女朋友间的那种感情,还是,只是妹妹对哥哥。”我想解释,但是杨宇信没给我时间,他接着说:“上次是我心急了,我想了又想,是我不对,你还是个小孩儿,而且,我不能强迫你。这个房间其实是想我们一起住,我专门挑的不太一样的房间,如果你不想,那我就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没有考虑太长时间,一把拉住他,说:“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今晚。”杨宇信看着我,问:“你确定?”我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我们又出了酒店,杨宇信拉着我的手,我们的手十指紧紧相扣。而我心里却沉甸甸的压了块石头一般,不知为什么。

    那一整天,他又安排的十分妥当,带我吃稀罕的东西,我们还一起去看了电影,但是每当我特别开心的时候,今晚我们住一起的紧张和不安感就会涌上心头,把我的快乐击溃,杨宇信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情绪动荡,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时用大拇指搓一搓我的手背。

    再次回到这个房间已经深夜,一天紧绷的神经加上舟车劳顿又逛了一天的疲惫身躯让我再也没有力气多想别的。

    越是狭小的空间,就越会使两个人产生紧张感,尤其是两个想要变得亲密却还没有那么亲密的时候,狭小的空间反而会让两个人愈发拘谨起来。

    我们进了房间以后就好像不太熟悉对方一样,没有过多的交流,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先进了浴室洗澡,上厕所的时候还故意开着水龙头尽量让外面听不到声音。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自己以后,缓缓躺到床上,盖紧被子。随后杨宇信进去洗澡了,很快他就出来了,之后他很自然地也躺在了床上。在他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我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

    杨宇信倒好像真的放松了,侧身躺着看了看手机,然后放下,翻过身来,原本我在偷偷看他,但是当他要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杨宇信看出来了我拙劣的演技,但没有揭穿我。我听到他笑了一下,轻轻的面对着我躺下了,随后伸出手臂,搭在了我身上。我的身体更僵硬了。杨宇信轻轻的拍了拍我,温柔的说到:“你这样睡觉怎么睡得着?”我的头转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他。

    即便在黑暗中,杨宇信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俊朗,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唇珠饱满。他也看着我,搭在我身上的手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子睡觉时一样。我渐渐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惫在精神放松的时候达到顶峰,我的双眼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他就这样轻轻拍着我,直到我睡熟。

    第二天快十点我才睁开眼,杨宇信面对着我还在睡,我轻轻翻过身,打开手机刷微博,等他醒。十点多,杨宇信醒了,他醒的时候我还在看手机,有点入迷没有觉察到。他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我吓了一跳,轻轻问:“你醒了?”杨宇信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朦胧感,更具磁性,回答:“嗯,还有点困,昨天哄你睡太晚。”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他酥酥的笑了一声,一边翻身一边揉动我的头发说:“你在说什么!”过了会儿,他又翻过身来把我抱住,这次他抱的有点紧,我们的身体没有一点空隙,我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某种异样。

    我的紧张又冲上脑顶。杨宇信在我身后,嘴唇贴着我的脖颈,说:“可以吗?”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整张脸涨红,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要”。所以,我说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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