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知妍在做热身，江优躺在垫子上刷手机。
“小优，一会儿要上冰的。”
江优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有什么关系。”
自从没了老巫婆的统治，冰上训练全凭自觉，跟普通滑冰场一样松散，欢乐多。
大家穿好冰鞋依次上冰，结果发现空了半个月的中心位置冒出刘教练。
打打闹闹瞬间安静下来，自觉排队，特别是最后一个到的江优摘下耳机等着挨骂。
邓依依得意的劲上来，恩师终于回来，她的地位也必将回归。
她是最希望教练回来的人，平日所受瞩目的光环不在是其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卓氏的订制版考斯藤还需要这个靠山来推荐。
顺便还能有人替她骂寒知妍，好久没看到吊车尾当众出糗很是想念，今天一定能听个痛快。
邓二卑劣地想着，只听刘教练的声音响起。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邓小跟班们暗自使眼色，来了，来了，好戏要开演了！
刘教练继续说，“相信大家没能刻苦练习，今天我们就从基础步骤练起。”
呃．．．
不止邓二惊讶，就连未尾的江优都差点惊掉下巴！
没有竹板伺候，没有责罚，更没有大声辱骂，就这么完了？
知妍知道刘教练会回来，就在卓愈那天问起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没想到的是，教练前后反差特别大，是被警告？是卓愈还是校长？
就在她分心之际，有个学妹滑过来，她为了不撞到一起，脚下急刹身体倾斜撞到围栏上。
如若平时，冰场早响起如雷贯耳的责骂声，此刻却奇迹般地安静。队员像一群受惊的小鸡聚集到角落，有多远躲多远。
知妍看过去，刘教练气冲冲地滑动步子．．．
两步后又停下来，神情是动怒下的有所顾及，最终保持缄默，只是那憋气忍住致使整张脸又红又紫。
邓二眼看着恩师情绪拉满，炮轰落魄千金以解心头之块，却在关键时刻打了哑炮，让她极度不解及失望。
下课后，江优神气活现地对说，“老巫婆突然现身，我的心啊！还没等我哀嚎，就发生了大逆转。啧啧，老天有眼！”
“妍妍你摔那一下子，差点没把全队的小命都吓飞，结果老巫婆当没看见转身滑走了，哈哈！”
“你说是咋回事儿？老巫婆性情大变，不会是遇到哪位道士，见她太邪性，被封印法术了吧？”
知妍不知该怎么搭腔，默默地听着好友大快人心地畅聊。
刘教练不似以往，那神气活现如威武大将军，如今被一道秘旨压的不得不收了锋芒，苟且偷安。
无论对她的遭遇是可怜，还是可悲，知妍没有过多的情感所表达。
她内心并不认同刘教练的教学方式，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引起反思，也未必是件坏事。
晚些时候卓愈打来电话，原本他应该去学校当面问她的，无奈老姐交待的工作太多，抽不开身。
“体育课怎么样？教练重蹈覆辙了没？”
“没有。”
“有小爷在，谁都别想欺负你。”他长腿架在办公桌上，桀骜不驯横流。
那张扬的气息顺着电话，流淌到她心里，暖暖的。“谢谢。”
她的谢意，哪怕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在他听来极其地有距离感。“换个词儿。”
“温暖。”她如实在说。
“还不够。”他逐步引导。
“很温暖。”她意识到自己的词汇量贫瘠的如同寒冬，寸草不生。
“再换。”
“好．．．”她想说他人很好，又想起他曾经很介意这句话，改口说。“．．．好温柔的恶少。”
噗～他没忍住笑。
行吧，这也算是得到她的认同和褒奖，虽然他想听的是‘喜欢你’这三个字。
挂断电话后的知妍盯着手机发呆，这是他首次正面回应刘教练的事跟他有关。
那种来自非亲非故的保护像雪花落在松针上，一片片地堆积成厚厚的，沉甸甸的。
她有些不理解，有些不知所措，还有微微的期待．．．
期末考试将近，大家都在备战中，就连江优也闷在寝室里温书，生怕过不了及格线。
知妍去食堂帮她带饭，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申栋。
“寒学妹。”
她内心是排斥申栋这种叫法的，没毕业前不认识，毕业后又是师生关系。
她礼貌又生疏地被动回应。“申老师。”
申栋见透明饭盒里青绿一片的菜叶子，温声提醒。“快要考试了要好好吃饭，补充能量才行。”
“谢谢申老师。”知妍想快些离开回寝室，担心饭菜会凉。
“我同寝室哥们跟你是同一系的，这是他留下的笔记，里面的重点大差不差。”申栋从羽绒服怀里掏出笔记本，递过来。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温书。”知妍婉拒，不想跟他走太近。
他握住她的胳膊，硬是将笔记塞过来。“你就当做是参考也好嘛。”
知妍是穿着大衣，里面又是厚卫衣，根本谈不上身体接触，但她就是感到极强的不舒服。
她也知道申老师的好意，就是不自觉地排斥。
回到寝室，江优哀怨地看着她。
“妍妍，我快饿死了。”
她将饭盒放在满是书本的桌上，江优跟个饿死鬼啃着没了热乎气的大鸡腿。
“这是啥？”江优扒拉两口饭，见到饭盒下的笔记翻开两页，如获至宝地大叫。
“我靠，这么牛B，妍妍你哪来的？”
“申老师送的。”她盯着胳膊，炒青菜已然没了胃口。
江优笑着起哄，“噢，我就说嘛，申帅哥这是带着法宝来投城，瞧瞧人家这诚意，暗中助你过及格线。”
知妍没什么兴致。“给你用。”
“妍妍大小姐，就算你对申帅哥没意思，也别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嘛，要是挂科咋办？”江优让她以大局学分为重。
“不会的。”她淡然又很是肯定地回。
江优没再劝，知道铁姐妹看似随和，其实是相当有主意的人，属于外柔内刚的典型。
第二天轮到江优去打饭，捧着三四个快递回来。
知妍从书本上转移视线地问。“你不是痛下决心考试前不网购吗？”
“大小姐，这些都是您的。”江优累的直喘，这大箱子们属实不轻。
知妍回想，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
江优看她２G网络加载模式中，不如先打开瞧瞧来得更快些。
她们带着好奇，一刀划开神秘的纸箱，里面居然是吃的。
五花八门的各种零食，核桃，巧克力，西点小蛋糕，薯片，辣条，火腿肠。
江优眼睛冒光，忍着口水地问。“哇，这是谁这么暖心，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知妍也不知道，看了看地址是同城发来的。
“妍妍是你老爸吗？我也打电话跟老江要。”江优找到最佳理由，来要挟自家老爹。
她摇头，不可能是寒董事，大学又不是第一次考试，三年来也没见他这么殷勤过。
难道是因为跟卓家攀亲的缘故？上次不也是大方地拿支票给她买衣服吗！
随着她的猜测，看着大箱的零食隐隐觉得恶心，恨不得统统全扔掉的节奏。
这时V信响起，是卓愈。
【快递收到了？】
她没想到竟然是他。【嗯】
【有你喜欢吃的吗？】他除了知道她疯狂爱吃牛肉饼外，还爱吃什么就不晓得，就按网上热门零食豪横地全买下。
她看江优正翻着箱子，一袋坚果露了出来。【核桃】
【核桃补脑，你多吃点儿。】
【嗯，我脑子是很笨】知妍似乎懂得他的意思，坦然承认。
【你要是真笨就好了，一颗糖就把你骗到我怀里】
对于他的玩笑话，知妍涩然地发去锤子打头的图片过去。
【哈哈！】
【就是说嘛，小爷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笨。】
【牛肉饼，考试加油】
知妍盯着手机愣神，他知道她要考试，特意送来慰问品？
当她再看向那箱零食，有了食欲。
拿起一个核桃，是开了缝的，轻轻剥开里面的仁完好地露出来，放在嘴里，带着奶味的香脆，丝丝的甜沁了出来。
考试的前一天，申栋站在讲台前嘱咐同学们。
“明天大家不要慌，由易到难，不会的先放下，把会的都写好再来答难题，这样才能最大程度节省时间多答题。”
“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忘记写名字。”
“申导员，不会的只选C，对的概率有多大？”最后排的男同学开玩笑地问着。
申栋和班里的同学早已混熟，人缘好，没有老师架子，更像是学长，大家都比较随性。
他笑着答。“你不如干脆问我，正确答案是什么好了。”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来缓解考试带来的压力。
申栋明白这种无形的压力关系到临场发挥，鼓励着。“考试完就可以享受愉快的寒假。”
女班长问，“申导员你放假准备去哪玩？”
他说。“我可能会去滑雪。”
有女生追问，“去哪个滑雪场？能一起去吗？”
“我也去，还有我！”
申栋见这么多响应，意识到过早暴露行程安排的后果。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