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绫儿。”方温言忽在屋外唤了一声,罗绫立时站起身,应方温言一句便走出去。

    原来是易有财要回去了,恰罗桑归家,罗绫便与罗竹相继出来。

    罗竹低着头,跟在易有财身后,心里却怄自个的爹,什么时候不说离开,偏偏在他准备吐露真心的节骨眼上说走,急得他一时倒顾不上哭了。

    罗桑刚到家门,见易有财与方温言说说笑笑地出来,客气地送走易有财与罗竹,便闷着气进屋喝凉水。

    罗绫跟进屋,瞧见竹篮的笋水沥干了,将竹篮挂到墙上,罗桑却两眉一挑,“你昨日在云府,可没受欺负吧?”

    罗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

    “方才你表姑姥姥指着我一通骂,说云府那管事,特意去了她那一趟,说你从山道那进他们家的事。”罗桑嘲笑出声,“都是同村的,还这般计较,真神气威风。”

    云家康管事去了罗来那,说自己误入云府的事?罗绫微有诧异,又感到有些疑惑,云家怎会今日去跟村长说这事?

    瞧着昨日康管事送她出云府时,人还客气同她攀谈,似乎并无异样?

    罗绫还在想着此事,方温言的声音响起。

    “什么?表姑怎会如此?”方温言听到罗桑这话,他只问了一句,便着急说起他更关心的事,“且不说表姑,阿桑,你听说了么?那云家的事。”

    “怎么又是他家。”罗桑皱起眉,“听说什么?”

    “说是那云家,原先不是住隔壁李家村里,为何搬来咱们村呢,原来那李家村村长大女,竟意图对那云家那小郎君...没成事。”

    “结果,就被云家吊死在林间,而李家村村长,也一夜之间搬离李家村。”

    “嚯,谁给瞎胡诌的。”罗桑好笑出声,“分明李家那孩儿还活得好好的,李家搬走也是为前程,这事我可比你知道得清楚一些,他家搬走时,我还路过碰见,人家大女好好在那站着呢。”

    “什么?!”方温言大吃一惊,“没有这回事?那孩儿还活着?好啊,这个易有财,竟敢骗我!”

    方温言知晓真相后,不由得气在当场,两手交叉于胸前,“方才巴巴赶过来,原是怕我女儿不娶他那大儿,编着这话来蒙我,可气死我了。”

    罗桑看罗绫一眼,她可不爱操心这些个琐碎的事,罗绫亦是,一谈及自己亲事就两耳不闻地,她摸摸鼻子,不再出声。

    方温言见母女二人都不搭话,气得去揭锅盛菜。

    其实,得知易有财是骗他的,方温言又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对云家的担忧反倒消失。

    方才还生出放弃去攀识云府的心思,这会子,得知真相如此的方温言,重又燃起那股念头。

    无论如何,方温言又松快下来,不由哼出小曲美滋滋盛菜。

    罗绫回了自己房间,却闷声扭头去看窗外那远处的山头,昨日瞧着那云家并未如何动怒,谁成想,人家转头就去罗来那告状起这事来。

    这般行事,叫罗绫有些意外,她自来便不喜欢当面无事,背后一套的行事。

    有什么不满,冲她来便是,她误闯人家家里,确实是她过错,她认罚,怎么还对她的家人如此,云家实在不光明磊落。

    管事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罗绫深吸口气,闷闷不乐坐回桌前,罢了,往后她避着些云家便是。

    罗家食了午饭,才歇个午后,罗绫就被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吵醒。

    她揉揉迷蒙的睡眼,爬起来探头正想看窗外怎么回事,还不等她下床,自己房门被人一连地敲响,

    “表妹,表妹,给我开个门。”

    这洪亮的嗓门,不是罗河是谁?

    罗河怎么来了?

    罗绫醒过来,去给她开门,一开门差点没吓一跳,只见大姨罗蚕的两个儿子,罗稼和罗丰,以及小姨罗叶的一女一儿,罗河与罗川,都站在自己房门外。

    “你们...怎地都来了?”罗绫忙给让道,罗稼与罗丰分别开口,“表妹。”

    “表姐。”

    “表哥,表弟。”罗绫应声,见罗川最后一个走进来,又喊一声,“小表弟。”

    “还不是为着你的事来的。”罗河大咧咧地坐下,罗稼罗丰都不大好意思站在一侧。

    罗川年岁还小,今年不过十一,见自家姐姐坐下,忙也跟过来坐在旁边,罗河瞧见罗丰道,“快快坐下,都是自家人,何必在意俗礼。”

    罗稼与罗丰见此,客气地笑一下,二人寻了位置也坐了下来。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罗绫一脸茫然问着,罗河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自然是听说,云家去表姑姥姥那说了你的不是?”

    罗河这话说得心虚,她心中明白,这次,又是罗绫帮自己兜底。

    是她要溜进云家,结果那云家生了气,怪罪人,错找了罗绫出气。

    得亏罗绫没卖了她,一声不吭受着,这事就变成她罗绫一人的过错。

    罗河虽内心有些愧疚,却也庆幸罗绫性子温良,不然,她少不了挨罗叶一顿打。

    罗河厚颜道,“今日,咱村里闲话可传遍了,说谁都瞧见了云府管事,那个叫康叔的,上表姑姥姥家里,埋怨云府前阵子刚遭了贼,还没捉着人,后面又进了个小娘子...”

    说到这,罗河心虚地咳了一下,“他就来提醒一下,让表姑姥姥跟村里人说一声,云府最近正捉贼呢,万一有谁家小娘子小郎君误入云府,给当成贼捉了,那会伤了村民的和气...”

    罗河说这话时,完全摘出自己,“这不,大姨今日就拉着我娘,过来你家寻二姨商量这事了,说让你去云家赔个罪。”

    “他们府上可曾丢东西了?没丢让我赔什么?!”罗绫听到这明白过来,好笑地指着罗河,“你昨日不也在么,里头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

    罗河慌得将罗绫的手指按下,“莫瞎说,绫妹妹,我昨日,我昨日...我什么也不知道。”

    罗稼抿嘴笑一下,“二位表妹莫慌,不过是村里人无事多说而已,若云家真要拿此事来说,怎会等到这时都没个真动静,可见一切都是村里人自己瞎传的,哪里就那么严重了。”

    “是啊,昨日什么事也没有。”罗河眼神有些慌乱。

    罗绫那头去扛米时不知有个什么际遇,她昨日,可是跑错了院子,瞧见个圆头虎脑的小郎君可爱,没忍住上前捏了捏人家的脸。

    捏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没过多久她就被人逮到送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让云家那般气愤,还让人昨日就去找表姑姥姥告状。

    今早她娘罗叶见山道上,罗来拦下罗桑训斥,这才带她们来罗绫家里找二姨商议,问清究竟是啥事。

    罗河有些心虚地,就怕今日来听见的,是关于昨日她欺负小郎君的话,瞧昨日那小郎君衣料上好,绝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若真是她给惹出来的祸...

    她立时便坐不住了,急着跟罗叶过来看罗绫,最好她再跟罗绫说些话,叫她一力承担下来,就像从前一样。

    眼见罗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罗河彻底放下心,帮着罗绫对云家评头论足好一会,又急急开口,“我瞧见后山二姨家的李子熟了,咱们去摘果子吧。”

    她实则是心心念念出门去玩,特特来寻罗绫做借口。

    罗川听此眼前一亮,“好啊,姐姐,都说七月的李子最甜,五月的李子最嫩,咱们便赶早去吃。”

    “这才四月末。”罗丰犹豫一下,“再说外头也太晒了。”

    “总是日头下了山才凉快,到了那时,天也黑了,啥也玩不了,不若趁今日,难得我们兄妹聚一块,索性便一道去玩啊。”罗河不住怂恿着。

    罗稼是大哥哥,听罗河此话有心拒绝,“你们去吧,我便在屋里听长辈们闲聊好了。”

    罗河哎呀一声,“大表哥,就当是我们一块为绫妹妹压压惊呀。”说着又抬起胳膊肘撞一下罗绫,“是不是,绫妹妹。”

    罗绫耸耸肩,“那咱们一起去与我阿娘说一声。”

    好啊,罗绫都开了口,说去玩便去,几个孩子全闹腾起来,罗丰起身开了门,大伙呼啦啦一块往前厅涌去。

    前厅里罗蚕、罗桑与罗叶三姐妹正说着闲话,方温言去厨房洗果子泡茶水。

    “表姑既如此说,那便罢了,往后不去招惹云家便是。”正厅里,罗蚕说话间放下心,罗桑却主动提,“大姐,我先前欠你的那钱...”

    罗蚕不以为意地,“我晓得,你还没现钱还,不着急,我又不用钱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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