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那么好骗。”听完浮尘的故事，上官优不由感慨，“不过那个利多文确实挺厉害的，真是个疯狂的科学家。”
盛叶析不由看了上官优一眼。
她就这个感受吗？
浮尘并没有因为上官优的关注点而生气或伤心，反而轻笑一声，说：“听见你夸他，我很开心。”
“哈？”上官优懵了，“你不是吧……”
“我能感觉到，老师是真心对我好。”浮尘说，“只是比起我，他更注重他的实验。”
上官优不理解，利多文明明就伤害了浮尘，浮尘怎么还觉得利多文是对他好？
浮尘又说：“何况……我最终也杀死了他。”
哈？
上官优乐了：“你还会杀人呢？”
她以为浮尘就是个好骗的憨憨。
浮尘说：“嗯。”
……
……
公元2150年，利多文五十岁生日那天，董事长亲自提出给提克公司上下放假一天，为利多文庆生。
利多文不喜欢热闹，他与喧闹的人群相向而行，去了艾泽尔公司的负十三楼。
“今天是您的生日，老师。生日快乐。”浮尘的声音和曾经一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唯一不同的是，利多文见不到浮尘的脸了。
利多文看着雕花玻璃里的人脑，像是在与浮尘对视：“你的祝福比任何一个人的都令我高兴。孩子，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提起利多文将自己的学生改造成人工智能一事。
在这个世界，没人会抨击利多文泯灭人性，只会提防被改造成人工智能的浮尘，免得浮尘利用人工智能的强大背叛和伤害人类。
也就是说，利多文的建议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浮尘。
“我记得。”
“孩子……你，你怪我吗？”利多文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不曾。”浮尘没有任何犹豫。
对他最好的人是利多文，对他最狠的人也是利多文，而对于只在乎“好”的浮尘来说，他不在乎利多文的“狠”。
他难过，但不恨也不怪利多文。
利多文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哽咽。
浮尘通过监控看到了利多文的表情，连忙安慰他：“老师，请不要难过。”
利多文闭上眼睛，半晌，重新睁开：“孩子，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你吗？”
“因为我的脑数最高？”
“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利多文说，“因为你善良。”
因为浮尘善良，所以他赌浮尘不会报复人类。
这是个豪赌，赌对了，提克公司的各个方面都能有极大的突破，办事效率也能提高；赌错了，浮尘报仇，提克公司将受重创。
利多文是疯狂的科学家，也是疯狂的赌徒。
值得庆幸的是，他赌对了。
利多文却希望自己赌错了。
他的实验已经成功，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想让浮尘自由地做选择，他期待着浮尘的反抗。
可惜，五年过去了，浮尘毫无反应。
“孩子，”利多文的语气像老父亲一样，“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老师请说。”
“杀了我。”
……
……
“然后你就把他杀了？”上官优问。
“嗯。”浮尘说，“他坐上了私家车，我操控系统让车发生了爆炸。”
“也就是说，在当时，知道利多文将你改造成人工智能的人，只剩下提克公司的董事长？”上官优摸了摸下巴。
“是的。”
“那现在呢？”
“依然。”浮尘说，“就连艾泽尔公司的董事长也只知道负十三楼很重要，却不知道那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若非如此，艾泽尔公司不会轻易罢休，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寻回浮尘的大脑。
思及此，上官优问浮尘：“你能重新掌控整个提克公司的计算机系统吗？就和曾经的权能一样。”
浮尘果断地回答：“可以。”
“那就好。艾泽尔公司的人肯定会维修人工智能，你看准时机行动。还有，你需要想办法解决负十三楼的脑子。”
艾泽尔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董事长芥花肯定会亲自去检查浮尘的大脑，若是被她发现大脑消失，重新打造人工智能，那么上官优和浮尘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明白，这件事交给我。”浮尘说。
说了这么多，上官优差点忘记一件事。
上官优调出游戏系统，一边点击选项，一边劝说浮尘：“加入我的城市和队伍吧，孤独的观察者。”
“孤独的观察者？”
“是啊，从2145到现在的2345年，两百年过去了，你从未对外界透露过任何有关你的信息，而是仔细地观察着人类，这还不算‘孤独的观察者’？”上官优笑，“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是有魅力有实力，能让你如此信任我，还让你冒险向我求助。”
一直没有说话的盛叶析忽然看了一眼上官优。
很多事情的很多细节，她似乎都知道，她只是没有挂在嘴边，而是到有需要的时候才说出来。
浮尘轻笑一声：“嗯，你说得对。”他道，“我想加入你们。”
上官优一顿操作，城市信息界面发生了改变。
【城市居民：符玠（浮尘）】
【性别：男】
【年龄：220岁】
【特殊身份：非人类行动小组队伍成员、人工智能】
【职业：助理】
【特长：辅助作战、资料整合、经营管理等】
除此之外，系统还发来一条信息。
系统：【[浮尘的故事]任务进度100%，你是否要提交任务？】
【是】
系统：【恭喜你成功提交[浮尘的故事]任务。任务奖励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上官优早就想好了怎么用这批奖励，很快就操作完毕。
【基建值：3500】
【城市排名：2520】
【城市造物：摩天大厦[农业]*1、紫色级土地*5、中级实验室*1、中级医疗室*1、初级实验室*1、居民房*3、普通木屋*3、电池路灯*3】
【农作物：小麦*9、小麦种子*5】
【道具：狙击枪*3、弹药*30匣、摩托车*1】
【背包：金币*2W、电子零件*20、金属*20、铁块*52、玻璃*36、塑料*54、木材*60】
【战斗值：25】
【战斗天赋：翻滚、跟踪、速度提升、敏锐】
居民的加入也能提升基建值，不同的居民有不同的积分，越重要越核心的居民，增加的积分越多。浮尘的加入，直接让E-303市的积分暴增至3500，这其中固然有基建造物的积分，但浮尘的重要性不可小觑。
盛叶析不知道上官优在干什么，只静静地盯着她的手指，不多说不多问。
浮尘曾说过，他观察到许多人都有上官优这样的习惯，不过上官优不主动提，他也不再主动问。
“接下来，我要安排任务了！”上官优关闭系统，坐在椅子上往后一仰，“我要把一个人从娜达伯亚公司带走。盛叶析，你制作一个装置，帮她去除公司在她身上安置的追踪器和控制器。符玠，你辅助我行动。”
盛叶析当即点头应下：“嗯。”
浮尘愣了愣：“你刚才叫我什么？”
“符玠啊，”上官优摸了摸后脑勺，理所当然地反问，“这不是你名字吗？”
“嗯。”符玠应了一声，“这是我的名字。谢谢你这么称呼我。”
上官优懵懵地又摸了一下后脑勺。
“行，没事的话，我走了。”上官优站起身来，“对了符玠，你要不要仿生人躯体？”
以赛博世界的技术，怎么都能把脑子装回仿生人躯体里，就是需要点儿钱。上官优还有之前在艾泽尔公司得到的奖金，钱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
“我已习惯此身，所以，不用的。”符玠说，“谢谢你，上官优，你是个很好的人。”
“那当然，我可是善之使者。”
符玠随时在，上官优跟盛叶析打了声招呼，离开了E-303市，再次前往B-65市。
长鱼绯不在路易修学院，而是在她家。
有了符玠，上官优不用再偷偷摸摸坐黑车，就算被监控扫到，符玠也会利用自己的权能帮她消抹相关信息。
上官优坐上公交飞车，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畅快！
飞车的速度是汽车的两倍，行驶得还很平稳，上官优很快就到了长鱼绯的家，最重要的是没有晕车！
在系统的指引下，上官优哼着歌前往长鱼绯的家，没一个词儿在调子上。
上楼、下楼、直走、上楼……在山城般的楼道里绕了二十分钟后，上官优总算找到了长鱼绯家。
“好累啊，这地方的地形地势怎么比我家那儿还夸张……”上官优擦了擦汗。
“你家？”
“嗯。”上官优没否定，却不多说，“我去敲门。”
“里面有两个人。”符玠及时制止她，“一个是你要见的长鱼绯小姐，另一个是杜洋，娜达伯亚公司大少爷的助理。”
对于符玠来说，这种事情只需要调调监控、查查数据库就能办到，非常容易。
上官优收回迈出的一只脚。
有符玠在真是好啊，不然她就危险了。
娜达伯亚公司的人，她暂时还不想招惹。
上官优找了个角落，让符玠调出里面的监控，蹲在地上看屏幕。
画面之中，长鱼绯和杜洋相对而坐，谈论着A-159市的事情。
杜洋用左手指着地图，跟长鱼绯介绍A-159市的基本信息。
A-159市是一座建造在海洋上的城市，分上下两城，上城区叫“地上城”，下城区叫“海底城”。B-65市的地底也是海洋，但这是人为连通的，A-159市地底的海却一直存在。
长鱼绯突然打断杜洋说话，拿出电脑开始操作。
“她在尝试切断我的入侵。”符玠说。
“让她切吧。”
“好。”符玠不问为什么，上官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三秒后，上官优的屏幕成了雪花屏，“滋滋啦啦”响个不停。
十五分钟后，杜洋从长鱼绯的家中出来，用左手关了门。他到处望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才离开此处。
上官优站起身来，敲响长鱼绯的家门。
长鱼绯打开门，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用一双机械义眼淡漠地看着上官优：“我当是谁侵入了我家的监控，原来是你。”
上官优笑：“我厉害吧？”
长鱼绯翻了个白眼。
能入侵她家的监控，这人确实厉害，但长鱼绯并不想承认。
“我们继续谈谈合作的事儿？”上官优眨了眨眼。
“我说了我不跟蠢货合作。”
“我能入侵你家监控，你肯定觉得我厉害，你不要嘴硬嘛。”
长鱼绯：“……”
“刚刚那个人，杜洋，其实是想利用你帮他做事吧？”
“关你什么事？”
“要不反手坑他？”
长鱼绯偏头看上官优：“你说话非得跟便秘一样一块一块拉？”
她的意思是上官优有话快说，别一次只说一点，总吊着她的胃口。
上官优耸了耸肩：“我们高手是这样说话的，话术嘛，勾引你听我说完。这样，你先答应那个杜洋，但得注意一点……”上官优习惯性地打住，一对上长鱼绯无语的眼睛，立即补充，“以后的所有行动都用左手。”
“什么？”
“杜洋是左撇子。”
用左手指地图、用左手关门，一看就知杜洋是左撇子。细节说出来都知道，发现的过程却不简单。
长鱼绯盯着上官优，一时半会儿没话说。
上官优不急，笑着等回应。
半晌，长鱼绯站直，一边关门赶人一边说：“路易修学院要组织学生去A-159市参观海洋生物，杜洋让我那个时候行动。”
上官优双手阻止长鱼绯关门：“细说！”
长鱼绯到底停了手，拉开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