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算符玠帮忙开了实验室的门，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会怀疑上官优和长鱼绯这两个不速之客。
“里面有三个工作人员，都是普通的记录员，十分钟后会跟下一批记录员换班。”上官优将符玠告诉她的信息转告长鱼绯。
“然后呢？”长鱼绯对上官优的信息灵通见怪不怪了。
“我让我的人更改那三人的时间系统，让他们提前八分钟下班，也就是说，在下一批记录员到达实验室之前，我们有八分钟的行动时间。”
“可以。”这也是长鱼绯的打算，“这些监控……”
“我的人会删除或更改相关记录。”
“好。”长鱼绯点头，“行动吧。”
符玠开始入侵海洋馆的防御系统和那三个员工的通讯系统，并且时刻跟上官优汇报进度。
趁着这两分钟的空闲时间，长鱼绯把芯片分给上官优一半，教她使用。上官优学得快，长鱼绯只讲一次她就理解了。
两分钟后，符玠告诉上官优，可以开始行动了。
上官优和长鱼绯躲藏在一个花台后面，不多时，实验室的门自动打开，三个记录员从中走出，大门随即关上。
八分钟，时间不多，她们得快点。
符玠打开门，上官优和长鱼绯小跑进去，门紧接着关闭。
实验室干净无尘，每一件精密仪器都高级昂贵。实验室大得离谱，除了实验器具，还安装了若干又高又宽的水族箱。尚且天然的海洋生物在水中悠闲地游着，它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我去左边你去右边。”长鱼绯说完这句话，迅速走了。
实验室的右边有许多海洋生物，它们被单独装在水族箱中，每一个超大型水族箱之间又有一段小小的连接通道。这些海洋生物都很大，抹香鲸、大王乌贼、虎鲸……最大的蓝鲸目测有三十米长。
上官优站在这些海洋生物之下，渺小如尘埃。
所有的人类都是如此。
偏偏这些海洋生物奈何不了人类，反而被人类囚禁在一个小小的海洋馆中，接受实验。
上官优将芯片丢入外部装置，装置启动后，芯片全部被卷入水族箱中，顺着海洋生物游动带起的水波四处游散。
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
上官优调出终端，打字控制芯片。
别看那些芯片那么小一枚，里面的精密零件可不少，有的甚至到了微米和纳米的单位。长鱼绯在芯片中装有移动零件，操控者可以控制芯片的移动。
一只灰鲭鲨游向上官优，张开嘴巴，露出参差不齐又尖利的牙齿和黑黢黢的口腔。
上官优调动离它最近的芯片，让芯片进入它的身体。
灰鲭鲨的头撞上玻璃，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上官优换了个位置，继续操作。
锯鳐、白鳍鲨、大王乌贼……上官优快速点击屏幕，控制芯片进入那些海洋生物的体内。
离下一批记录员的到来还有两分钟。
长鱼绯那边进行得差不多了，她把水族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去找上官优。
“要到时间了。”长鱼绯说。
“嗯，还有最后一个芯片。”
那枚芯片飘到了一个装有澳大利亚箱形水母的水族箱中。箱形水母几近透明，在不干净的水中很难发现它。这种水母有剧毒，一只水母可以毒死几十个人类。
水母的嘴巴在它的触须上，上官优得看准点儿才能把芯片带进去。
“上官优，有人来了。”突然，符玠提醒上官优。
水母到处晃荡，触须也飘来飘去，一个不小心就挥开了芯片。
实验室的门传来响动。
长鱼绯大惊：“怎么有人提前来了？”
明明离换班时间还有一分钟！
“看来那人很喜欢上班啊。”上官优嘴上嘀咕，手中的动作未停。
长鱼绯皱眉，不敢出声打扰上官优。
上官优看起来很冷静，眉目舒展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像是记住了按钮位置，不看终端也能操作。
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外套的记录员从外走进，低着头看终端。
“好了。”上官优用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绝不能让记录员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否则海洋馆的人肯定会为了保险起见而检查整个实验室，真要是那样，今天的险就白冒了。
符玠通过监控掌控全局，协助上官优和长鱼绯离开此地。
实验室中有很多遮挡物，大型设备、水族箱、柱子……都能完全挡住上官优和长鱼绯。
“趁他转身的时候你们赶紧走，”符玠说，“下一批员工要来了，以他们的速度，三十秒内就能到达这附近。”
要想不与那些人正面撞上，她们俩必须在三十秒内撤离。
上官优穿着人字拖，很容易发出声音，她只能提着鞋，光脚走。
就要到实验室大门了……
开门时也有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是个麻烦，得想办法解决这一点。
符玠说：“想好怎么做了吗？三秒后，我会把门打开。”
上官优点点头，同时调出终端。
一、二、三……
“咚——”一头鲸鱼触碰到水族箱，发出一道沉闷的撞击声。
“咔。”门同时开启。
门开的声音被撞击声盖过，上官优和长鱼绯飞快窜出了实验室。
下一批记录员说话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拐角处，她们来不及松懈，立即躲到花台之后。六七个记录员聊着天走来，他们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刷脸进入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开了又关，这下，她俩才算安全了。
“走吧。”长鱼绯松了口气。
……
……
二人按原路返回，一路上留在监控里的痕迹都由符玠处理。
坐回车上，一看时间才六点半，长鱼绯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有自知之明，她承认，如果没有上官优，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不说上官优的人只花了几分钟就成功入侵海洋馆的网络系统，光是这一路上的监控就够长鱼绯头疼了。
“我好饿。”上官优穿上鞋，瘫在座位上，“我要吃饭。”
提心吊胆就算了，不停歇的行动让她筋疲力尽。
“走吧，”长鱼绯启动飞行汽车，“我请你。”
上官优眼睛一亮：“好啊！”
二人来到一家早餐店，一人要了一份合成麸质卷饼和金牌牛奶，上官优还加了一份培植牛肉罐头。
这个地方还蛮接地气，建筑材质是普通的钢筋混凝土，地面也是沥青的。清晨，饭馆陆续开门，白色的蒸汽顺风而上，喷香的味道弥散在大街小巷。
上官优和长鱼绯坐在皮质高脚凳上啃饼，顺便听周围的人聊天。
“嘿，听说了吗，萧枫来A-159市了。”
“萧枫？哪个萧枫？”
“当然是联邦特殊小队一队的队长啊！”
“嚯，他啊，那看来A-159市不会安生了。”
“可不是！”
“那货不是芥花的私生子么？也算半个公司狗，他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那谁知道呢。”
“……”
听到这里，上官优下意识地看向长鱼绯：“萧枫是谁？”
“联邦军队的人。”
“很厉害？”
长鱼绯正要回答，终端传出提示声，她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我们租的房子被人闯入了。”
长鱼绯亲自在租房里安装了监控，监控是她特制的，很隐秘，很难被发现。
长鱼绯调出监控画面，正巧和一个白发红眼的少年对上视线。下一秒，屏幕变成雪花屏，“滋滋啦啦”响个不停，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
虽然只是一眼，但长鱼绯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萧枫。”她念出对方的名字。
“啊？”
“该死，他查到我租的房子了！”长鱼绯骂道。
上官优上一秒还在问萧枫是否厉害，下一秒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该说不说，萧枫毁家还毁得挺及时的。
长鱼绯站起身来：“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不能让萧枫找到她们。
所幸事情都已准备好，接下来只需要跟敌方慢慢周旋即可。
上官优胃口不大，吃完一个麸质卷饼就饱了，牛奶还没开封，可以留着下午喝，至于那个牛肉罐头，是她买给符玠的。符玠喜欢吃牛肉，他吃不到，上官优帮他吃。
“听刚刚那两个人说，萧枫是芥花的私生子？”上官优问。
芥花有不少私生子，多萧枫一个也不算什么。
果然，长鱼绯冷笑一声，说：“那个女人生孩子跟窜稀一样快，几十年来，光是喊得上姓名的都有二十多个，萧枫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实际上，芥花对自己的私生子不甚重视，她对外公开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星杰·提克。
安克安也好，萧枫也罢，都是不起眼的小配角。
不过……事实真是如此吗？
“萧枫是联邦军队的小队队长，也是芥花的私生子，他去A-159市是为了联邦还是提克公司？”上官优思考的时候习惯摸下巴，“据我所知，联邦对A-159市几乎没有管辖权，萧枫只是个小队长，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去A-159市是为了对付提克公司，萧枫又是提克公司的人……难道提克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A-159市处理，这才提前派萧枫去排除隐患？”
上官优的逻辑很清晰，长鱼绯秒懂她的意思。
“很有可能。”长鱼绯说，“给你透露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信息吧。”
“说说看。”
“芥花对安克安的实际态度比旁人所知的好得多。”